《三万公里英雄聚》新西伯利亚

新西伯利亚

7月10日

昨天很晚进城，只在附近的广场转转。一早，再上街，一座热闹的城市，虽然才8点，已是车辆人流不断。

大城市，昨晚一进城就有领教。白天看，道路宽，车种杂，仅公交就有汽车、电车、轨道电车、地铁。这是我们走进俄罗斯第一个有地铁的城市。来时查过网络，有150万人口，这在中国实在不算什么。可在俄罗斯不得了，仅次于莫斯科、彼得堡、位居第三。是俄罗斯最重要的城市之一。

还要赶路，抓紧参观。第一项，圣·亚历山大涅夫斯基教堂。

旅游的套路，“白天看庙，晚上睡觉。”，虽是调侃，可在中国可以不看，在俄罗斯，庙是一定要看的。

中国是个有着悠久统一历史的国度。公元前221年秦始皇就统一了中国，建立了大一统的政治制度，推行书同文、度同衡、车同轨等有利统一的改革。汉朝更推行独尊儒术，建立了一套独特的伦理道德体系。隋唐兴科举，社会主流价值更趋统一。因而无须宗教，社会自能稳定，成为中世纪，唯一不靠宗教维护思想道统的大国，自然也成了宗教最自由的国度。

俄罗斯不同。东正教是俄罗斯的灵魂，是俄罗斯民族得以诞生、成长的原因（语言和道德法统），也是面对东欧、中亚各民族统一价值，凝聚人心的法宝。可以说，没有东正教就没有俄罗斯。

因而不了解中国的宗教，对了解中国影响不大，而不了解东正教则一定不了解俄罗斯。

亚历山大·涅夫斯基教堂

好了，那就看庙！圣亚历山大涅夫斯基教堂。

所以看这个教堂，首先是因为它是这座城市最早的石头建筑之一。其次，是19世纪末俄罗斯建筑的杰出代表。

看到了吧，是19世纪，还是末，1899年。那时中国正闹义和团，八国联军进军北京，俄罗斯出兵最多，倒没耽误它在家里盖庙。要说是古迹，在俄罗斯是一定的，特别在西伯利亚，因为西伯利亚的真正历史不过200年。

别说，还是有一定规模的。红砖砌就，金顶、独特的几何图案拼出的外形。看上去有几分古旧，甚至些微的残损。但那是假的，苏联时期这里被拆毁，苏联解体，1992年重建，修旧如旧。

走进去，乖乖不得了。金底色的神龛，蓝背景的穹顶，描金嵌银，数不清的壁画。有信徒正在接受神甫祝福，变幻空灵的背景歌声，一种无形的压力，由不得你不敛声，不虔诚。

基督教礼拜都有圣歌、圣乐，那些唱诗班的歌手大都是从小练就。几个声部同时发声，那种神圣，那种震撼，仿佛灵魂都在提升。

东正教有一点独特，就是唱诗班不配乐器，也因此对声部配合格外严格。不知无伴奏合唱是否始于东正教，但东正教却是唱得最好的。

走出教堂，一片小广场，分散着一些小贩。我注意观察，两个老大妈在卖花，一个小姑娘在卖“格瓦斯”，既不吆喝，也不招揽，自顾自地干坐着。我看了有五分钟，没生意，可她们不急，看上去很轻松，也许，买卖就是她们的生活方式，卖不卖得出去反倒没关系。

教堂内景

11点走上鄂毕河大桥。又是一条世界级的大河，位列世界第七。

我上中学，我的地理老师刘荫基告诉我。俄罗斯流入北冰洋的三条大河，鄂毕河、叶尼塞河、勒拿河。其中鄂毕河和中国关系最深。不仅上游的主要支流布尔津河发源于中国阿尔泰山，也是中华水系唯一流进北冰洋的河流。

前几年我去新疆，曾到喀纳斯旅游，才知道，那条从喀纳斯湖流出的碧玉般的河流就是布尔津河。布尔津人也确实得济，不仅是洁净的雪山冰河水，还有布尔津鱼。那里有个大市场，每到夏季旅游旺季，吃布尔津烤鱼的人把街市挤得满满当当。谁能想到，那条约50米宽的冰河，流到这里竟是浩浩荡荡，如此的大气。

从这里走出去，进入西西伯利亚地区，是西伯利亚的发达区，地貌也有了变化。这里比东部更平坦，草场林木更密集，大面积的草原沼泽，无边际的灌木花丛，无限的重复。

连续十几天的长途奔波，虽然一路可以换手，可大家还是乏了，没有了刚出关时的相互呼叫，没有了插科打诨的调笑，没有了无穷的问候，更重要没有了欢声笑语。不开车的鼾声阵阵，开车的集中精力。

9点，来到奥姆斯克郊区，这里的油价已经降到30卢布一公升，离秋明油田还有300公里。可加油站的厕所费却涨到了100卢布，一泡尿能加三公升汽油。多滑稽的逻辑。

路边小旅馆休息，1000卢布一张床，比新西伯利亚便宜一倍，条件还好的多，没地方说理。

累了，晚安，西西伯利亚的大地。

鄂毕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