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万公里英雄聚》小 镇 庆 典

小 镇 庆 典

7月12日

   晨，小雨，11度，阴冷。

按昨日计划参加亚卢特洛夫斯克镇350周年庆典。

在中国300年也就是一个朝代，两汉、唐、两宋、明、清都差不多有300年的历程，远够不上历史的全部。可俄罗斯不同，莫斯科大公国仰仗蒙古金帐汗国势力盘剥各罗斯小国，一直到1480年才摆脱金帐汗国统治。1547年伊凡雷帝改大公称号为沙皇，才有了俄罗斯的名头。其实真正改国号俄罗斯帝国，实现欧洲部分和中亚的统一，是彼得一世以后（1721年)的事情。算算也不过292年。就算从伊凡雷帝打出俄罗斯牌子算起也不过466年。看看，350年对俄罗斯几乎就是历史的全部。

即使如此，雅鲁特洛夫斯克仍是名不见经传，来前在网上搜索，没见到这个名头。

我们开车进入市区，离公路不过10公里路。走近来看，还是有些规模。3万人口，通火车。城边漂亮的木屋，雕刻粉饰的门窗，色彩不一的外墙，每栋房都有森林切割，菜园齐整，鲜花朵朵。

中心区漂亮的广场，靓丽的教堂，很现代的儿童游乐场。小区干净整齐，即有新式的公寓楼，也有旧式的职工宿舍，我怎么看都像北京上世纪50年代建造的苏联专家楼。

庆典，人多，管理很像中国的模式。首先是到处可见警察和义工（协警），其次是封锁了部分路口，再就是庆典大会会场不到时间不得进入。

也没什么，我们能适应，可麻烦还是来了。

一个年轻警察，不知哪来的警惕性，看我们随意拍照、摄影，竟然起了疑心，非要查证件，查就查吧又不认识，把我和老施、刘开宇带到了警察局。

警察局（偷拍）

那个年轻警察我总觉得是个临时工，否则哪来那么紧张严肃。进警察局还一再声称不许拍照。可你明明在组织庆典，不就是让人来宣传、拍照的吗？

一座三层的小楼，不大的门脸，进去一间不到30平米的接待厅，隔着玻璃一间大办公室，里面坐着三个老一点的警官。

老警察问话，到底不同。和气了很多，看了我们的护照，问了情况，表示这是误会，一再声称欢迎中国朋友光临。问有什么困难，需不需要帮助。旁边另一位老警官不无幽默地说：别放在心上，那个人和老婆打架了。

走出警局，太阳出来了，阳光灿啦，小镇在沸腾。

主路摆满盆花，灯杆上飘着国旗。路口的喷泉播洒着霓虹，老人孩子们穿着新衣。游乐场的摩天轮在转动，小火车拉着汽笛。做生意的摊贩忙碌，烤肉、羊肉串、炸包子、烤红薯，满街飘着香气。手工艺品，绣花服饰、彩绘厨具、俄罗斯套娃令人着迷。最不可思议的是五花八门的纪念章，几乎囊括二战以来各个时期。

俄罗斯纪念章多，我在先后20多年的时间里，来这里三次，每次都能见到卖纪念章的。而且小贩会告诉你，相当一批出自二战时期。也不知那时做了多少功勋章？20多年了，从莫斯科、彼得堡卖到了这里。

俄罗斯集市卖画得多，不是中国集市卖的印刷年画，而是油画，真正手绘的油画。大多是风景画，出自民间艺术家，不乏精品。一般折合人民币也就一、两千元，卖得便宜。

听说我们来自中国，专门参加他们的庆典，热心人把我们领到一处学校。

一所艺术学校，一座不错的大楼。门前鲜花广场，一尊半身雕塑。校长科谢妮娅女士，40多岁，介绍说雕像是学校曾经的学生，著名的雕塑家，这里的骄傲。

鲜艳的“哥萨克”

校长告诉我们，不到四万人的城市，3000多孩子，这里竟然有700多，占了1/4。这里有音乐、美术、手工艺、传媒等十几个专业。学绘画得最多，250人。年龄跨度大，从4岁到18岁凡愿意学习的都接受。她领我们参观了学校，很现代的教室，窗明几净，布置得很有点艺术气息。

学校正在为孩子们举办展览，校长告诉我们：这里为当代俄罗斯培养了四位著名艺术家，现都在莫斯科，领我们参观了他们的作品。

有些奇怪的是陪同参观的有一位70多岁的老军人，戴着束有红带的大檐帽，扎着武装带，高筒马靴，标准的哥萨克军服。

老人告诉我们，他青年时当过兵，“我们是哥萨克的后代，故乡在乌克兰。到这里几百年了，这里是哥萨克的故乡。” 他说，这里曾有12个12月党人发落，都是贵族军人。“政治我不懂，但他们带来了文明，是文化的传播者。他们影响很大，当年提倡戒烟禁酒。快200年了，这里不允许在公共场合吸烟、酗酒，是立了法的，当地男人都遵守。”

真是个奇迹，为文明折服，为文明立法，一个戒烟禁酒的俄罗斯城镇。我有了一种对12月党人的切身理解，那不仅是一次政治暴动，更是理性和文明的启蒙。“榜样的力量是无穷的”，现代俄罗斯从那里诞生。

花车

一点典礼开始。先是市长致词，不知说了点什么。无非历史的表彰，意义的申述，最后还真为几个市民披红挂绿，很像中国的派头。

高潮，游行开始。

领头，仪仗队，百人方阵，一色大红禁卫军服，击打着激越的军鼓，吹奏着昂扬的军乐，居然是一群姑娘。好震撼的派头。

俄罗斯是个奇怪的民族，城市成立庆典，又全是本地人，完全的

民间活动，搞得这么硬朗干什么？像是出征打仗。别说，他们还就是吃这套，百姓们热烈的欢呼。

随后载歌载舞的百姓，拉着气球的儿童，强烈广告效果的花车，完全是莫斯科游行的效果。其实想想，中国不也是一样，区别只是规模。

游行只是象征，围教堂转了一圈，演出。

节目不少，语言不通，不得要领，印象最深的是儿童。孩子们认真，穿着一色的哥萨克军服。军靴、马裤、高筒军帽，军上衣斜披着，踏着鼓点，一股哥萨克特有的气势。难怪俄罗斯人有一股不屈不挠的劲头，看看，“钢铁就是这样炼成的”。

同时，还有大力士比赛。翻动巨型车轮，提杠铃赛跑，举氧气瓶。热闹，一直到天黑。

11点，天降细雨，气温降到7摄氏度。全城的人都来到教堂前，焰火轰然推出。一波又一波，巨大的光明映得教堂时明时暗，百姓欢呼，快乐的俄罗斯小镇。

礼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