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万公里英雄聚》西伯利亚

《三万公里英雄聚》西伯利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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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 伯 利 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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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伯利亚大草原

7月6日

晨,贝加尔一夜大雨,阴冷,室外12度。放弃进入湖区,继续西进。待回程经过这里再进贝加尔湖,况且那时是金秋,贝加尔湖最美的时刻。

西进,这次走M53号公路,目标新西伯利亚。

走出伊尔库茨克,行驶在低缓丘陵。坡下逶迤起伏的草原,坡上茂密的白桦树。继续前行,渐进农区,草场桦林间隔着玉米地。村镇渐多,人口渐密,时不时能遇见拖拉机、康拜因等大型农业机具。

清晨,情绪正好,大家隔空(对讲机)热情的调侃。

不知哪根弦触动了王小平,想起了自己的中学时刻。王小平长我四岁,已经66岁,是此行的老大姐。她上中学,正是苏中蜜月时期,俄语是主要外语语种。各中学都有自己的友谊学校,按班级,学号通信交朋友。她还记得她的朋友叫杰娜,一个同龄的女孩。她们通信了很长时间,有她的照片,她就住在离这里不远的克拉斯诺。

那是一个全民膜拜苏联的时刻,苏中友谊压倒一切。我父亲的一位老战友只因为置疑一位年轻的苏联专家,被开除军籍,下放地方。“老大哥”不容置疑,斯大林被称为“人民的父亲”。

我很小就知道“苏维埃加电气化”是共产主义,知道苏联的现实就是我们的明天,知道小红帽、金鱼和渔夫的故事,知道列宁、斯大林、高尔基、普希金、托尔斯泰。

苏联那时对我们幼小的心灵就是天堂,就是“精神的祖国”,怎么崇拜都不为过。

1964年我上中学,尽管那时已发表了“九评苏共中央公开信”,苏共和中共隔着太空吵得一塌糊涂,可并不影响我们。我们依然学习俄语,依然交苏联朋友,依然唱苏联歌曲。那个年代,几乎所有中学生都会唱苏联歌“喀秋莎”、“共青团之歌”、“小路”、“山楂树”、“三套车”,那是一代人的青春记忆。

我们一行用报话机热烈的回忆着那个时代,老冯唱起了《五个女儿五朵花》,引起我们几位年长者的应合。王小平用残存记忆的俄语随唱。尽管那个时代已经结束,尽管政治和功利最终战胜了“理想”,可善良还在,青春的记忆还在,历史的磨合反倒使那时的记忆更深刻。

我经常想,我们的童年沉浸在那个英雄时代的光辉里。那是激情燃烧的岁月,尽管盲目,甚至有些过激,但不乏忠诚,不乏理想,不乏高尚,因而也就不乏美。

想想那代人,曾经唱着这些歌曲参加“武斗”,保卫毛主席;唱着这些歌曲大串联,走遍祖国大地;唱着这些歌曲走向农村,走向边疆,到“革命”最艰苦的地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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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那时经常是几个人悄悄的唱,因为老大哥变成了新沙皇。但我们仍在唱着,因为那里有一种美,有着一种凤凰涅磐式的悲怆。

这一代人付出的太多,也因此记忆深刻。那个时代,不管是反苏还是亲苏,都和这眼前的大地连着。这曾经是一块英雄的土地,连鲜花都只为英雄开放,可还记得马特洛索夫用胸口堵住敌人的枪口,那鲜血凝聚出漫山遍野的鲜花锦簇。

11点,窗外已是农区。大农田,一块麦田能延续几公里,隔一片桦林,又是几公里长的玉米地。就是土豆也是洋洋洒洒无边无际。

去年七月我曾从美国大地走过,也穿过农区,也是大农业,也像这里无边无际。可总感觉着有差距。

美国农业的组织形式主要是家庭式农场,上千公顷的土地,一家一户。农业经营集约化程度很高,从播种到收获,每一道程序都离不开专业部门的服务,因而效率更高。美国的农场很多具有喷灌设施,上百米长的的喷灌连杆,行走在几公里长的圆形轨道上,浇灌、施肥、喷药非常方便。一片片圆形的农田交织着,从空中看,一片片浑圆的绿毯,现代化活脱脱的摆在面前。

俄罗斯不同,这里比美国还差着一个时代。苏联解体后,集体农庄的财产按人头分给农民。经过十几年的磨合,有的农民进了城,土地转卖。那些买了更多土地的人,大多走上了股份制合作经营的道路,基本完成了农业经济的改革。但这些股份公司大多农业集约化能力还较弱。农业也远没有形成众多的专业公司,大体还停留在在集体农庄的水平,比美国粗放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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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韩独行侠

一路行走,一路看。中午休息碰上一个韩国“独行侠”,一辆越野摩托。好奇,过去问,还真不是一般人,

韩国人,56岁,骑着一辆大马力宝马越野摩托。去年跑遍中国,从东北到广州,再到西南、西北。如今来到俄罗斯,计划旅行24周,从海参崴上路,穿越俄罗斯,走西欧直奔北非,再跑遍非洲大地 。

比起他的追求,我们的跨州旅行简直就是小儿科。我们毕竟还是“铁包肉”,而且是群英。他可好,“肉包铁”还是独行,不佩服不行。时代不同了,英雄有了不同的含义,请看看这位韩国老哥。

1点继续出发。仍是广袤的农田,仍见忙碌的拖拉机,仍是桦林间隔,鲜花盛开的大地。

西伯利亚地区公路不宽,大多只有上下两道。看得出,年久失修,缺乏养护。这一带正在维护,速度慢了很多。碰到一处堵路,有咖啡馆,干脆吃饭等待。

俄罗斯怪,沿路所有小旅店、小饭馆都打着一样的标记“咖啡”。这间不大,7张桌子,也许同样的原因,有点拥挤。好容易落座,10人分在里外两张桌子。点菜,出了花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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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伯利亚村庄

其实也没什么好点的,只有两道汤,“红汤菜”、“土豆汤”,再就是面包。就这么点事,胖服务员还是拎不清。她搞不清谁点的什么汤,一股脑把十个人的面包和六份红菜汤全送到了里间。可里间有五个人定的土豆汤。他们诧异,以为只能这样搭配,又怕浪费,勉强把所有的东西都吃了。可外间四个人却只上了四碗土豆汤。眼看着里面的弟兄吃完了,问服务员,才知满拧。不仅汤上的不对,面包还没了,只得重买。

之所以记下这等琐事,是因为在俄罗斯经常发生。提醒后来的旅者,凡事要仔细问清。

6点40赶到下乌金斯特村住宿,又看到了独特的俄罗斯思维。

住旅店,很简单的事情,可这里与别的地方不一样。按床计价,既不按房间也不按人。

一张床60卢布,才合人民币12元,便宜得冒泡。可单间一张床60卢布,标间也是一张床60卢布,四人间仍是一张床60卢布。看出不合理了吧!可这还没什么。还不能吃亏,租房必须付清房内所有床的钱。

这下好了,住单间的简单,住四人间的老冯、李方只有两个人,却要付四张床的房租。否则,再给你安排人。和管理旅店的小伙子说不清,也懒得计较,包房了事。

可就是这个有点夹杂不清的小伙子却还很有点理想。他告诉我们,他叫玛里斯,25岁,已成家,有一儿一女,儿子已经5岁。他在新西伯利亚上大学(不知怎么上的),学铁路管理。暑期,到姨妈家打工。旅店是姨父开的,姨父不在,由他管理。 他妈妈是老师,才48岁,帮她照顾孩子。

小伙子有责任心,安排了旅客,自己给楼梯刷漆。他告诉我,这里游客多,有发展旅游的条件。他计划毕业后到这里发展旅游。他说,他是个好公民,“喜欢列宁”,“喜欢斯大林”,“喜欢普京”。老冯奚落:谁给面包就喜欢谁。

看来没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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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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