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心法门】99 勘破了一切物质的概念以后会怎么样？

今日文稿 

喜马拉雅的朋友，你们好，我是费勇，今天是第九十九堂佛学修心课的修心法门。

修心的目的当然为了摆脱心为形役。心为形役，是中国老庄里的一句话，讲了我们活得不自由不快乐，主要是因为心被形奴役了。形是什么呢？按照现在的说法，就是物质。按照佛教的说法，就是色，但也可以是一切的“相”。

关于色，我们可以回顾一下，前面我们讲了色法有十一种：眼、耳、鼻、舌、身、色、声、香、味、触。我们想一想，我们每天的生活是不是围着这十一种现象在转？我们的心是不是跟着这十一个现象在转？但这十一个现象之所以对我们的心发生作用，又因为有八种心识。所以，怎么样摆脱物质世界的束缚呢？释迦牟尼佛推重一种修行的方法，叫四色定。

首先是空无边处定，它的意思是你要勘破一切物质观念，你可以想象一个无边之空间，空间与空间之间并没有差别。第二种修行方法叫识无边处定，回到内心，想象我们的心识是无边无际的，屏除意识以及心识里差别的念头。第三种叫无所有处定，意思是你要超越空间与意识，以至于一切存在都不存在了。最后到一种非想非非想定，这个词如果一定要用语言说，就是既不是想，也不是不想。那是什么呢？不是我们的语言所能描述的。

那么，回到呼吸，在呼吸中平静下来。今天我们要观察的，就是无为法里的第五个，一切空的境界。关于一切空的境界，用心经里的话，就是心无挂碍。关于一切空这个境界的练习，我们可以一起来重温金刚经里的一段经文：

“须菩提，若善男子善女人，以三千大千世界碎为微尘，于意云何？是微尘众宁为多不？”

须菩提言：“甚多，世尊。何以故？若是微尘众实有者，佛即不说是微尘众。所以者何？佛说微尘众，即非微尘众，是名微尘众。世尊，如来所说三千大千世界，即非世界，是名世界。何以故？若世界实有者，即是一合相，如来说一合相，即非一合相，是名一合相。”

“须菩提，一合相者，即是不可说。但凡夫之人，贪著其事。”

这段经文翻译过来，大概可以这样理解：

“须菩提，如果有善男子善女子，把三千大千世界碾碎成微尘，你说这些微尘是不是很多？”

须菩提说：“确实很多，世尊。为什么呢？如果微尘很多是实有的话，佛就不会说微尘很多。为什么呢？佛说微尘很多，其实并非微尘很多，只是名为微尘很多。世尊，如来所说的三千大千世界，也是虚幻不实的，只是假名为三千大千世界而已。为什么呢？如果我们把这个世界看成是实有的，那么，它不过是很多微尘积聚而成的一个所谓整体，这个整体本身并没有独立的自性，因此并非一个实在的整体，只不过名为一个整体而已。”

“须菩提，这个积聚而成的整体，实际上是无法言说的。但一般的凡夫，不明白这个道理，所以才会对这样一个虚幻的整体执着。”

这一段，释迦牟尼佛从微尘开始说起，说的是物质能不能不断地细分下去？有没有可能细分到不能再分？事实上，按照科学观念，不论一张桌子，还是一团泥土，如果要细分的话，是可以无限地细分下去的，总有比微小更微小的物质。

任何一种物质形态，都是某一个时间段特定的因缘组合而成。一旦因缘改变，就会改变。所以，释迦牟尼佛说各种微小的微尘，并非真正的微尘，只是名叫微尘。又进一步说，三千大千世界，也只是一个假名，并非真正的三千大千世界。

假如这个世界真的实有的话，就是一合相。这里冒出一个很难解释清楚的名词：一合相。释迦牟尼佛说，假如这个世界实有的话，就是一合相，但如来说一合相，并非真正的一合相，只是名叫一合相。又说：“一合相者，即是不可说。但凡夫之人，贪著其事。”

这个一合相到底是什么，是语言之外的，是无法用语言表达的。但是我们普通人却把它当作真有其实，执着于它。释迦牟尼佛说一合相是不可说的，但这里我不得不说一下，说不可说。根据经文的意思，这个一合相很像它的字词组成的含义，一就是单个的元素，合就是合起来有联系，形成了某种相。就像你现在因为对《金刚经》感兴趣，这个单一的元素，遇到我这个音频，以及汽车等元素，就有了你在汽车里听音频的情景。但一到目的地，你就下车了。这个听课的情景就不在了。

释迦牟尼佛用一合相这个概念，揭示了这么一种真相，就是在我们浩瀚的无限的宇宙里，任何一现象都是一个整体的系统里，但这个整体并不是实在的，只是一个因缘聚合的大大小小的整体，这些整体并没有独立性，相互关联，随时在变化。从一个小小的场景，到一个城市，到一个国家，再到一个星球，都不是独立的整体，都是互为因果的聚合性的整体。

现代物理学家，从物理的角度描述这种现象。比如，海森堡说：“现代物理学中，无法把世界分成不同组的物体，而只能分成不同组的联系……可以区别的只是某种联系，这对某些现象是最重要的……这样世界就表现为事件的复杂结构，其中不同的联系或者交替，或者覆盖，或者组合从而决定了整体的结构”斯塔普说：“一个基本粒子并不是独立存在、不可分解的实体。从本质上讲，它是一组向外扩展达到其他事物的联系”

这些聚合的整体，你可以把它看成一个实体，但它是一个无常的实体，它依赖于相互的联系，联系链上任何一个细微的元素改变了，这个整体就变了。无时无刻不在变动之中。所以，释迦牟尼佛说，你无法去说，你还没有开口，它就已经变化了。

世界的这种不可言说性，现代的物理学家也深有同感。奥本海默说：“要是问我们电子的位置是否保持不变？我们回答‘不’；要是问我们电子的位置是否随着时间改变？我们回答‘不’；要是问我们电子是否静止？我必须回答’不’；要是问我们电子是否在运动，我也必须回答‘不’，而电子到底是怎样的呢，只能说它处在一种联系之中，它并不是有什么形状的实物。”、“我非常想用一般性语言去描述原子的内部，但是我不能。”

这两段话的表述方式和金刚经里的说话方式很像，说不上是谁影响谁，只能说如来一直就在，人们从不同的方向，最终都可以达到它。当然，按照金刚经这一段的思路，存在不过是一合相，一方面，我们应当回到整体性之中，但另一方面，我们不可能回到一个不变的整体性中。

所以，安静下来，回到呼吸，在呼吸中回到整体性，在整体性中回到觉知。在形形色色里的世界里，愿我们带着一颗觉知的心，带着一颗觉醒的心，穿越尘世，每时每刻都在平静喜乐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