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宪实《隋唐史》16夺嫡之争：扮猪吃虎李治上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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褒贬不一的武则天

这一讲跟大家介绍唐高宗和武则天的故事。上一讲我们讲到“贞观之治”，不得不承认贞观是一个良好的时代，但是贞观精神是否一直持续下来呢？唐高宗应该接续“贞观之治”，但是我们现在看到的唐高宗，不管是《旧唐书》还是《新唐书》，还是《资治通鉴》，都受到了武则天的强烈影响，所以这里我们把唐高宗和武则天放在一起讨论。

中国历史上从秦始皇开始，有400多位皇帝，在这些皇帝中只有一位是女性，这就是武则天，所以武则天是空前绝后的。在她之前没有，在她后来也没有。历史上对武则天的评价，《旧唐书》《新唐书》和《资治通鉴》，把武则天看作是一个反面典型，一直都是如此。唐朝前期有两大挫败，一是武则天带来的，她改“李唐”为“武周”，她成功了，她当上了新朝代的皇帝，把李唐给取代了。这确实是唐朝政治的一大挫败。第二个挫败，当然就是安禄山“安史之乱”，安禄山造反。

第一个在有序的政治转换中，武则天取得了成功。所以怎样防范第二个武则天，就成了历史学的一个关键问题。所以宋朝以下对武则天的评价，基本上都是一致的，从来就是野心家，为了实现自己的野心，什么道德底线都不在乎，一概放下等等。

近代以后，评价武则天有了新的看法，就是分析武则天产生的历史原因，不能简单的用道德主义的观点来否定，所以从地域的角度，从阶层的角度，从社会史的角度去评价武则天。以至于到当代，我们说起武则天，有很多人还能认识到，说武则天还是了不起的女性，她在男性统治的世界里，有巨大无比的突破，她竟然当上了女皇，所以高度评价武则天的人也是有的。特别是近代以后，有一些女性主义者，对武则天的评价甚高，认为武则天代表了当时女人最优秀、最辉煌的成绩。在这些评价中，有的是根据事实，有的是根据理想，有的是根据个人坚持的主义。

四王夺嫡

那我们今天要讨论的，就是实事求是地评价，武则天和她周边的人，包括唐高宗。

唐高宗是唐太宗的第九个儿子，长孙皇后生的第三个儿子，原本他与皇位是没什么关系的。他的大哥，他的二哥，那都是长孙皇后生的，都是嫡系的，年纪又比他大，所以怎么看唐高宗应该跟政治没什么关系。但是谁想得到呢，贞观十七年，太子李承乾出了问题，他有一个预备计划，就是如果发现唐太宗不要他了，或想废了他的时候，他要提前采取行动，就是政变，逼迫唐太宗让位。他这个计划被另外一个计划给带出来了。贞观十七年，齐王祐，就是李祐，发动了政变，朝廷一审，又带出李承乾的问题，于是齐王不行了，李承乾太子的位置也保不住了。

太子废了谁上呢？魏王李泰是最有希望的。原本在太子和魏王之间，唐太宗就喜欢魏王泰。这两个儿子各有特点，太子喜欢舞枪弄棒，在他的东宫经常要搞两军对垒演习什么的。而魏王李泰喜欢文艺，编编书、写写文章。唐太宗认为现在是和平年代，这个魏王更代表未来的理想，更能够代表未来。太子犯了错，魏王李泰就应该上位对不对？可是问题来了，魏王李泰也得罪了一些大臣，比如说长孙无忌就不喜欢魏王泰，房玄龄就喜欢魏王泰，所以大臣之间，他有各自喜欢、各自支持的对象。于是魏王泰就积极努力，想自己逼退李治。

李治年轻，才十来岁，人家那个哥哥都已经20多岁了。有一天，李泰就来找李治，跟他聊天，聊什么呢？说太子谋反，汉王元昌是参与了的，汉王是他们叔叔辈的人，因为他参加了太子谋反，所以他也被处分了。李治跟这个元昌关系好，所以魏王李泰就来说这件事，说现在元昌叔叔已经出问题了，你跟他关系不是很好吗，你以为这就没关系了吗？说这个话什么意思呢？就是要逼退李治，你不要跟我去争太子什么的，你就见好就收吧。

本来谁当太子，这要由皇帝说了算，跟你本人关系不大，你不能去参加这种讨论，这是不利的，也是不应该的。可是魏王李泰来吓唬李治，这个事做得是太不对了。那李治应该怎样表态呢？他假装没发生这事儿，那李泰做的这个过火的事儿，皇帝就不知道；如果他直接去向皇帝告发，你这不是让你哥哥倒霉吗，这动机又不纯。李治最后的办法证明，李治是一个绝顶聪明的人，虽然年轻，但是在政治斗争上一点也不弱。他怎么表达的呢？他没有直接说他哥哥不好，他只是在他父亲面前表现出心事重重的样子，唐太宗慢慢就觉察到了，说“李治你怎么了，你有什么心事？”“没有，没有，没有。”“那我看你这几天不对，你到底有什么事？”“没有，没有，没有。”他就是不说。后来皇上说，“你说吧，有事你就说，我担保不会对你怎么样，你什么事都可以说。”皇上终于担保了，所以他就把魏王李泰这事说了，魏王李泰，我二哥跟我说什么什么什么。这一说不要紧，这就是等于把他哥哥给告了，但是他这告是被动的告，是皇帝迫使他告发的，不是他主动告发的。于是皇上就对李治产生了特别好的印象，说你别看他年轻，他心地善良，他知道这话说出来对他哥哥不利，所以他就不说，他不说他又难受，又表现出来了，所以这孩子真是太好了，这个李泰不行。

不要把李治看作是一个智力低下的人，其实他水平很高。虽然他年轻。在跟魏王李泰的斗争中，当然还有其他的因素发挥了作用。李泰最后失败了，李治上位成为太子。所以李治当太子不是天上掉下来的，他自己也努力过的，也是见了成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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