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文品鉴】《新唐书·则天武皇后传》士大夫笔下的武则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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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则天是中国历史上唯一一位称帝的女性，虽然她滥用酷吏，打击异己，但是也提拔了不少寒门子弟，并且完善了科举制，上承贞观之治，下启开元盛世。尽管修史的士大夫对她颇有微词，却也不得不承认她的知人善任。《新唐书》的《则天皇后本纪》和《后妃传》都记载了武则天的生平。与主要叙述重大事件的本纪相比，《后妃传》更侧重记载武则天的个人事迹，其中也有一些不实的诋毁之词。让我们翻开《新唐书·后妃传》，了解一下这部编修于北宋时期的唐史对“废王立武”的相关描述：

高宗则天顺圣皇后武氏，并州文水人。父士彟（yuē），见《外戚传》。【唐高宗的皇后武则天，是并州文水人，也就是今天的山西吕梁文水县。她的父亲叫武士彟，是唐朝的开国功臣。】文德皇后崩，久之，太宗闻士彟女美，召为才人，方十四。【长孙皇后去世以后，唐太宗听说武士彟有个女儿长得很漂亮，就召她入宫做了才人，当年她才十四岁。】母杨，恸（tòng）泣与诀，后独自如，曰：“见天子庸知非福，何儿女悲乎？”【母亲杨氏痛哭流涕，跟女儿告别。武则天却非常从容，她对母亲说，能见到皇帝，怎么知道不是好事？为什么这样留恋不舍呢？】母韪（wěi）其意，止泣。【母亲觉得女儿说的有道理，也就不哭了。】既见帝，赐号武媚。【武则天进宫以后，被太宗赐名武媚。】及帝崩，与嫔御皆为比丘尼。【太宗去世以后，她跟所有没生过孩子的嫔妃一起，都被送到佛寺，做了尼姑。】高宗为太子时，入侍，悦之。【高宗当太子的时候，到宫中伺候生病的父皇，就对武则天产生了感情。】王皇后久无子，萧淑妃方幸，后阴不悦。【王皇后一直没有生孩子，萧淑妃就受到高宗的宠爱，王皇后心里很不高兴。】它日，帝过佛庐，才人见且泣，帝感动。后廉知状，引内后宫，以挠妃宠。【有一天，高宗来到感业寺，武则天见到他，流下了眼泪，高宗也深受感动。王皇后知道了这件事，就把武则天接回后宫，希望以此减少高宗对萧淑妃的宠爱。】

才人有权数，诡变不穷。【武则天很有权术，有很多诡诈的计谋。】始，下辞降体事后，后喜，数誉于帝，故进为昭仪。【一开始，她低声下气地侍奉王皇后，讨得皇后的欢心，皇后就多次在高宗面前夸奖她，高宗就提拔她为昭仪。】一旦顾幸在萧右，寖（jìn）与后不协。【等到武则天比萧淑妃还要受宠，她就渐渐与皇后产生了矛盾。】后性简重，不曲事上下，而母柳见内人尚宫无浮礼，故昭仪伺后所薄，必款结之，得赐予，尽以分遗（wèi）。【王皇后性格庄严持重，无论对谁，她都不会曲意奉承，而且她的母亲柳氏对宫女都不太客气，所以武则天听说皇后得罪了谁，她就一定会去跟谁结交，得到了赏赐，也都会分给这些人。】由是后及妃所为必得，得辄以闻，然未有以中（zhòng）也。【从此以后，皇后和众嫔妃的消息，尽在武则天的掌握之中，只是还没有找到足以扳倒她们的材料。】昭仪生女，后就顾弄，去。【武则天生了一个女儿，皇后前去看望，抱着婴儿逗弄一番，就走了。】昭仪潜毙儿衾（qīn）下，伺帝至，阳为欢言，发衾视儿，死矣。【武则天暗中把孩子用被子闷死了，等到高宗来了，她假装很高兴地跟高宗说话，当皇帝掀开被子，才发现孩子已经死了。】又惊问左右，皆曰：“后适来。”【武则天故作吃惊的样子，问身边的宫女，宫女就说，皇后刚才来过。】昭仪即悲涕，帝不能察，怒曰：“后杀吾女，往与妃相谗媢（mào），今又尔邪（yé）！”【武则天这才悲伤地哭起来，高宗不明真相，生气地说，皇后杀了我的女儿，以前她跟嫔妃相互诋毁、争风吃醋，今天又做出这种事情！】由是昭仪得入其訾（zǐ），后无以自解，而帝愈信爱，始有废后意。【从此武则天开始说皇后的坏话，皇后没有法为自己辩解，高宗对武则天越来越宠爱，产生了废掉皇后的想法。】久之，欲进号宸妃，侍中韩瑗（yuàn）、中书令来济言：“妃嫔有数，今别立号，不可。”【过了很久，高宗想要晋升武则天的名号为宸妃，宰相韩瑗、来济都说，嫔妃有特定的数目和名号，现在另立一个名号，并不合适。】昭仪乃诬后与母厌（yā）胜，帝挟（xié）前憾，实其言，将遂废之。【武则天又诬陷王皇后和母亲柳氏用巫术诅咒自己，高宗本来就对皇后怀恨在心，这次又听信谗言，将要废掉皇后。】长孙无忌、褚遂良、韩瑗及济濒死固争，帝犹豫。【长孙无忌、褚遂良、韩瑗、来济等重臣冒死争辩，高宗犹豫不决。】而中书舍人李义府、卫尉卿许敬宗素险侧，狙势即表请昭仪为后，帝意决，下诏废后。【李义府、许敬宗这些出身寒门、官职不高的人，向来品行不端，他们看准时机，上表请求立武则天为皇后，高宗终于下定决心，颁布了废后诏令。】诏李勣（jì）、于志宁奉玺绶进昭仪为皇后，命群臣及四夷酋长（zhǎng）朝后肃义门，内外命妇入谒（yè）。朝皇后自此始。【高宗诏令李勣、于志宁捧着印玺策命武则天为皇后，又命令文武百官和四方部族的首领到肃义门朝见皇后，朝野上下有封号的妇女也要拜见皇后。朝见皇后的礼节，就是从武则天开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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