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宪实《隋唐史》18武周始末：一代女皇的上位与困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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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步为营登上帝位

唐高宗死了以后，唐中宗上台当了皇帝。根据唐高宗的指示，武则天在唐中宗的朝廷里担任很重要的职位，就是重大事项要经过太后的点头。但是这种说法是一个模棱两可的说法，究竟是皇帝更有权力，还是太后更有权力呢，这个大家说不太清楚。从法律的角度讲，肯定皇帝更有权力，但是有唐高宗临死的这个尚方宝剑，太后权力有多大呢，大家也说不太清楚。最后唐中宗跟宰相裴炎，在一个人事任命上发生了冲突。中宗认为自己是皇帝，有权力这么干，而裴炎说你这么大的事应该报告太后。皇帝没有报告太后，裴炎报告了太后，结果是裴炎跟皇太后商量，决定废掉中宗。

唐中宗就被废了，上来睿宗当皇帝。而废中宗这件事证明了什么问题呢？证明太后的权力比皇帝的权力大。从此以后，皇太后武则天掌控了朝廷，成了唐朝实际的统治者。又过了七年，经过一系列的事情，武则天认为，她当皇帝的条件已经成熟，所有该镇压的都镇压了，该防范的都防范了。这个时候，很多人都开始猜测到武则天的动向，包括睿宗都亲自推荐武则天当皇帝。

武则天宣布废去李唐，自己成立武周政权。武则天就这样，成了历史上第一个女皇帝。武则天真正地当皇帝是15年的时间，有没有反抗呢？有过反抗，但是都不严重，都不激烈，所以武则天这15年真的是比较太平。那武则天当了皇帝，以后这个天下到底应该怎么样，有一笔账是最说不清楚的。武则天的武周最大的麻烦是什么呢？就是最高权力的继承人问题。

继承人难题

武则天到底应该让谁来继承自己皇帝这个宝座呢？让自己的侄子来当，那就是回到真正的是武氏当权，但是自己的侄子当了皇帝，以后她死了，她自己在哪儿呢，这是一个礼法的问题。所以很多人，包括狄仁杰就跟武则天讲，儿子亲还是侄子亲，当然是儿子亲。如果侄子当皇帝，当了你的继承人，他会把他的父亲追认为皇帝，然后他的太庙里是没有姑姑的位置的。但是如果你儿子继位，你们家的太庙里，母亲的位置是有的，姑姑的位置是没有的。这就是一个礼法问题。所以这个事儿成了缠绕武则天最严重的问题，最后武则天也没敢让她的侄子当继承人，还是把中宗接回来，让中宗当了继承人。所以武周政权最后的结果又是回归李唐。

为什么回归李唐呢？就是因为武家的继承人问题，交给武家的人，武则天也不放心，全体大臣都反对，武家的人没有任何群众基础，也没有任何政治基础。所以武则天算来算去，还是应该回归李唐。于是临终末晚，还是把中宗请过来，决定把继承人的位置交给中宗。不过那个时候武则天年岁已经很大了。武则天最后是82岁去世了，还遭遇了“神龙政变”。武则天在“神龙政变”的当年就去世了。中国历史上第一个女皇帝，也是唯一的女皇帝，就这样的完结了。

不管怎么样，武则天也好，高宗也好，从“贞观之治”到后来的“开元盛世”，这正好是一个过渡期。从基本的情况看，这个过渡期是有益的，而且是发展的。从高宗到武则天，整个社会和经济，都是处于发展的过程中，虽然朝廷中有一些动乱，有一些政治事件，杀了一些人，但是整体的社会还是安定团结的。所以后世认为，武则天在“贞观之治”和“开元盛世”之间，是起到了一个建设性的作用。

武则天为何能称帝

总体上说，武则天作为中国历史上唯一的女皇帝，我们可以讨论的问题其实还有很多。武则天为什么称帝成功，大家说法很多，一个说法就怪罪于唐高宗，如果没有唐高宗让武则天参与朝政，让武则天“临朝称制”，就不会有武则天的称帝成功。这个说法有没有道理呢？有一定的道理。毕竟武则天称帝是个政治事件，她要不掌控政治，这个称帝确实没法成功。但是唐高宗知道武则天要称帝吗？不知道，没法知道。历史上很多女性都满足于掌握实际权力，并不真的到前台去当皇帝，历史上的掌权太后太多了，高宗见过太后掌权，在皇帝交接班的过程中承担一定的角色，这是一个比较好的过渡方案。高宗和武则天对他们的儿子，包括唐中宗并不满意，希望武则天从中协助。从高宗这个角度讲是没有问题的，历史上也没有给出否定性的答案。但是谁能想到武则天会自己当皇帝呢，以前历史上没有发生过，没有女性当过皇帝，没有太后称过帝，所以高宗所做的一切都是合情合理。

没有办法防范的是什么呢？是武则天的创造性，她不仅满足于实质掌控权力，她更想走到前台自己亲自当皇帝，于是她就做了。可是她做了，大家怎么就听呢？要知道，官场上是有从强的原则，谁强跟谁走，不会吃亏。武则天那时候表现出前所未有的强势，该镇压的镇压了，该换的换了，包括皇帝说撤就撤了，所以武则天绝对掌控了朝廷，所有大权都在武则天手里，这时候武则天想当什么大家就只能支持。谁拼命去反对阻挠这件事呢？没有必要，牺牲太大。这是一个观点，就是唯强是从是朝廷政治的铁律。

第二，即使武则天当皇帝又能怎么样呢？她这个时候已经是将近70岁的老人了。在唐朝的年龄概念中，60岁入老。武则天都60多岁了，她能支持多少年呢？所以很多人就袖手旁观了。你看朝廷中有很多人支持武则天，但反对武家，这个就有道理。反对的是真正的改朝换代，因为武则天在接班人的问题上，不选她儿子，她没有别的可选。所以武则天成了皇帝，大家没有去反对，也没有必要反对。所以从这个角度看，武则天简直是做了一个政治实验，但是不该把这个事全怪罪在唐高宗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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