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义华《夏商周》9 文武革命：依靠方国联军夺得政权

喜马拉雅的朋友们大家好，我是中国社会科学院古代史研究所的徐义华，欢迎大家收听崇贤馆与喜马拉雅联合出品的《二十四史》大师课。今天咱们继续聊先秦的历史。

天命在周，从西伯侯到周文王

周族是一个古老的部族，长期生活在今天的陕甘黄土高原和渭水流域，因临近姬水而得姓为姬。周族的始祖名叫弃，弃的母亲名叫姜嫄，传说姜嫄是因为踩了“巨人迹”而怀孕，此后生下了弃。弃擅长耕稼，尧尊他为农师，舜任命他为稷，稷是管理农业的官职，所以后人称他为后稷。周族早期的历史记载有所缺失，从尧舜时代到商朝末年的，一千多年的时间里，周人的世系只有后稷、不窋、鞠、公刘、庆节、皇仆、差弗、毁隃、公非、高圉、亚圉、公叔祖类、古公亶父、季历等十四代祖先，而同时段内的商人的世系则达到了三十代。这说明周人的世系记录是有缺失的，但周族历史发展的过程和关键时期依然大致清楚。

在不窋时，周人向北迁移与北方的游牧民族混居杂处。到不窋的孙子公刘时，又迁徙到豳。周人在豳地修建宫室，发展生产组建军队，开始进入国家形态。公刘之后的八代人都居住在豳地。在商王祖乙在位的时候，周人的首领高圉被商朝任命为邠侯，盘庚时又册命周人的首领亚圉为侯。周人成为商王朝在西部边疆的重要支持力量。

古公亶父作首领时，周人从豳地迁徙到周原。周原一带土地肥沃，交通便利，古公亶父带领周族和随从迁来的各个部族，在这里规划土地，营建城邑、筑立宗庙、设置官职，周族发展为一支强大的力量，为后来灭商奠定了坚实的基础。《诗经·鲁颂》里说：“后稷之孙，实维大王，居岐之阳，实始翦商。”即把古公亶父作为开始灭商的第一个先王。因为古公亶父的巨大功绩，周人尊他为“太王”。

古公亶父有三个儿子，太伯、虞仲和季历，季历的儿子昌非常地聪慧，古公亶父希望昌将来能够继承周族首领的地位。要想让昌顺利地当上首领，就需要他的父亲季历先当上周族的首领。为了能让季历继承首领之位，太伯和虞仲主动地放弃了继承权，流亡到南方的荆楚，后来又迁徙到东南的太湖一带，成为后来吴国的祖先。古公亶父死后，季历即位成为周族的首领。

季历即位以后，先是娶了与商朝有密切关系的挚国的女子为妻，又到商都觐见商王武乙，接受了商朝的册命。此后，季历利用商朝的名义，先后灭掉周边的西落鬼戎、余无之戎等方国，势力大增。商王文丁的时候，任命季历为商朝的牧师，牧师即是方伯，替商王朝统管一方的诸侯，是介于王与诸侯之间的一级职位。

季历继续讨伐戎狄各部，周人的势力范围不断扩大，甚至达到了今天山西汾河上游地区。周人实力的增长，使商朝感到了威胁，于是文丁杀掉了季历。

季历死后，他的儿子昌继位，昌就是后来的周文王。昌继位以后，依然臣服于商朝，还娶了商王帝乙的妹妹，并被商朝册命为管理西方的方伯，称西伯。西伯昌推行仁政，声名远播，太颠、闳夭、散宜生等大批有才干的人都来投奔西伯。西伯昌还和鬼侯、鄂侯一起担任商朝的三公。鬼侯有一个美丽的女儿，鬼侯把她进献给纣王。纣王却因为不喜欢这个女孩，就把她杀掉了，鬼侯也被连带处以醢刑。鄂侯为此和纣王争辩，惹怒了纣王，被纣王处以脯刑。西伯昌听说这件事后叹息伤感，崇侯虎趁机向纣王告密，纣王于是把西伯昌囚禁在羑里。西伯昌的臣下闳夭等收集美女、良马进献给纣王，请求纣王释放西伯昌。恰巧当时西方又发生了几个方国的叛乱，纣王需要西伯昌帮助他平定叛乱，于是就释放了西伯，并赐给他弓矢斧钺和征伐的权力。

西伯获释归来以后，更加受到西方诸侯的崇信。这时候，虞国和芮国因为土地归属发生了争端，两国没有到商王朝去进行诉讼，反而向西伯寻求仲裁。据说虞、芮两国的君主，在去见西伯的路上看到周人个个都恭谦辞让，他们深受感动，于是和好回国，并就此归附了西伯。这件事被视作西伯昌接受天命的象征，所以西伯昌虽然在克商以前就去世了，但仍然被视为受命之君，被尊为文王，这就是中国历史上有名的周文王。

文王受命以后，先是向西征伐犬戎和密须，在解除了后顾之忧以后，又向东灭掉了黎国，占领了穿越太行山进入商王都的通道，又灭到邘国，把前哨推进到了商王畿的西部，然后灭掉了崇国，消除了商王朝在西部最坚固的屏障。为了巩固战果，进一步向东方推进，文王又把都城从周原迁到了丰。

经过数代人的经营，到文王时，周人的势力向北达到了汾河上游，在南方则与江汉流域的诸侯结成了同盟。流亡在外的太伯也在东南地区建立起了勾吴，与在西方的文王遥相呼应。他们共同从西、南、东三个方向形成了对商朝的包围，所以后人在说到文王的时候，说文王“三分天下而有其二”。周人伐商的时机已经接近成熟。

文王在迁丰的第二年就去世了，文王死后，他的儿子发继承了王位，这就是周武王。周武王继续伐商的大业，他任命姜太公为师，周公、召公等人为辅，修治军事。同时把都城从丰向东迁到了镐，作为征商的指挥中心。在继位的第二年，武王率军东出到达孟津与诸侯会盟，前来参加会盟的诸侯达到八百多人，史称“盟津之会”。“盟津之会”是周武王对商朝的试探，虽然没有直接出兵讨伐商朝，但是为后来的灭商，做了充足的组织和舆论准备。

子承父业，周武王伐纣兴周

公元前1046年，武王率领周军和庸、蜀、羌、髳、微、卢、彭、濮等方国组成的联军大举伐商。联军于二月甲子日清晨，在牧野与商军展开决战，打败了商军，攻入了朝歌，商纣王战败自杀。周武王进入商都后安抚百姓，并派兵扫除纣王的残余势力，很快占据了商王畿及其周边地区。

周武王建国定都镐京，取代商人成为天下共主，史称西周。

周人原本是商朝的诸侯，虽然灭商而立成为天下共主，但毕竟是“小邦周”取代“大邑商”，无论在人口经济、文化还是军事上，都远不如商。面对强大的商遗民势力，周武王采取了威抚并用的政策，周武王以分封的方式，把子弟、功臣和部分原商朝的降臣封为诸侯，巩固了统治。

周武王让纣王的儿子武庚继续统治商都附近地区，奉守商人的宗庙和祭祀。为监督武庚和商遗民，武王把原商王畿分为三个部分，派自己的三个弟弟管叔、霍叔和蔡叔分别监督，史称为“三监”。

周武王还沿着商王朝政治疆域的边缘进行分封，封召公奭于燕，在今天的北京房山一带；封姜太公于齐，在今天的山东（淄博）一带；封周公于鲁，在今天的山东曲阜一带。周武王所分封的三国都处于商王朝政治疆域边缘的关键点上，确保了周人能够完整地继承商朝的政治疆域。

武王还对先代之后进行了分封，据《史记·乐书》的记载“武王克殷反商，未及下车，而封黄帝之后于蓟，封帝尧之后于祝，封帝舜之后于陈；下车而封夏后氏之后于杞，封殷之后于宋”，这段意思是说，即武王对黄帝、尧、舜、夏、商等先代圣王的后裔都进行了分封。武王这样做，不仅有助于扩大政治联盟，巩固自己的统治基础，而且为周人构建了一个起自黄帝以来的正统身份，巩固了周人政权的合理性。

武王克商后二年死去，成王继位，成王继位时年龄还小，于是武王的弟弟周公摄政，代替成王处理政事。周公摄政，引起统治集团中其他成员的不满，管叔带头散布流言，说周公意在篡位，进而联合武庚、蔡叔等人，鼓动徐、奄、薄姑、熊盈等东夷的部族一起作乱，史称“三监之乱”。周公迅速协调统治集团内部的矛盾，联合各地诸侯开始平叛，经过三年东征，周公最终平息了叛乱，周王朝的统治稳定下来。

好的，这期就聊到这里，欢迎大家继续关注《二十四史》大师课，我们下期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