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ct II 第10集 迷迭香 Rosemary

剧情回顾：茂丘西奥和班服里奥在舞会之后一直没见到罗密欧，第二天他们出现在广场。

第二幕 第四场

维罗纳某广场

班服里奥和茂丘西奥登场

Enter Benvolio and Mercutio

茂丘西奥

班伏里奥，你说罗密欧这鬼东西到底去哪儿了？

一整夜他都没回家？

Where the devil should this Romeo be?

Came he not home tonight?

班福里奥

茂丘西奥，我问过他家仆人，说他至少没回他爸的家。

Not to his father’s: I spoke with his man.

茂丘西奥

啊，一定是那个脸色煞白、心狠手辣的放荡女人罗瑟琳，

把他给折腾疯了。

Why, that same pale hard-hearted wench, that Rosaline,

Torments him so, that he will sure run mad.

班福里奥

对了，那个老凯普莱特的亲戚，提伯尔特，

就是上次跟我们闹事的那家伙，叫人给罗密欧家送了封信。

Tybalt, the kinsman to old Capulet,

Hath sent a letter to his father’s house.

茂丘西奥

我敢保证那是一封挑战书。

A challenge, on my life.

班福里奥

是的，罗密欧会给他回信的。

Romeo will answer it.

茂丘西奥

是个会写字的人都会回信。

Any man that can write may answer a letter.

班福里奥

不，我是说，他会接受挑战。

Nay, he will answer the letter’s master, how he dares, being dared.

茂丘西奥

唉，可怜的罗密欧，他已经死了，他是被那个白脸婆罗瑟琳的黑眼珠子给杀的，

一首情歌刺穿了他的耳膜，瞎眼的丘比特用铅头箭射中了他的心脏：他还是提伯尔特的对手吗？

Alas, poor Romeo, he is already dead, stabbed with a white wench’s black eye, run through the ear with a love-song, the very pin of his heart cleft with the blind bow-boy’s butt-shaft: and is he a man to encounter Tybalt?

班福里奥

这么说，你很了解提伯尔特？

Why, what is Tybalt?

茂丘西奥

我可以告诉你，他不光神勇，还特别讲究决斗礼仪：他跟人比剑，像是按照谱子唱歌一样，时间、距离、节奏，分毫不差。第一剑、第二剑佯装进攻，然后稍一停顿，就像乐谱中最短的休止符，致命的第三剑已刺入胸膛。他能随心所欲地刺中对手衣服上的纽扣，乃绝世高手。他是最好的剑术学校训练出来的一流绅士，懂得如何根据《决斗法典》里的理由，为维护荣誉，向人提出挑战。啊！他那绝妙的向前突刺！那反手一剑！那致命一击！

More than prince of cats, O, he’s the courageous captain of compliments: he fights as you sing prick-song, keeps time, distance and proportion: he rests his minim rests, one, two, and the third in your bosom — the very butcher of a silk button — a duellist, a duellist, a gentleman of the very first house, of the first and second cause. Ah, the immortal passado, the punto reverso, the hay!

罗密欧登场

Enter Romeo

班福里奥

罗密欧来了，罗密欧来了。

茂丘西奥

被女人榨干的男人，他活像一条干瘪的鱼：肉啊，肉啊，你怎么瘪了！罗密欧先生，你又开

始在脑子里搜寻爱情诗句了吧？bonjour！早安，跟你讲一句法语，是向你的法式灯笼裤致

敬的。你昨晚不辞而别，把我们俩给骗了。

罗密欧

二位早安。我骗你们什么了？

茂丘西奥

你溜了，先生，这还不是骗？

罗密欧

请原谅，我的好茂丘西奥，我有一件特别重要的事。遇到这种情况，也就顾不上什么礼节了。

茂丘西奥

你是说，当你遇到那种情况，只能累弯了老腰。

罗密欧

你意思是—像芭蕾舞谢幕那样行屈膝礼？

茂丘西奥

对，就是你说那意思。

罗密欧

这个解释倒是很有礼貌

茂丘西奥

那当然，我本来就是礼貌的最佳模范。

罗密欧

呵，你把自己说成了礼貌之花。

茂丘西奥

是的。

罗密欧

那我这双鞋上就全是花儿了。

茂丘西奥

妙极了！我接着你的话说，直到你把鞋底磨破，等把你鞋底磨破，就只剩下笑话了。

罗密欧

哈哈哈，你的笑话真有趣，浅薄、愚蠢！

茂丘西奥

好班福里奥，快帮帮我，我脑子不灵了，没台词了。

罗密欧

赶紧抽脑袋一鞭子；要不，我宣布比赛结束。

茂丘西奥

不行，把脑子用在跟你比赛跑马追野鹅，那我可跟不上，你花在追野鹅上的精力，我再多五个脑袋也赶不上。好了，不说那么多了，罗密欧，你现在有说有笑的，这不比你为了爱情唉声叹气强吗？现在你总算开始社交了，总算回归真正的罗密欧了；你看你，谈个恋爱，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活像个大傻瓜，就会伸着舌头想着怎么把那根棍儿藏洞里。

班福里奥

打住，别往下说了。看看谁来了！

奶妈和仆人登场

Enter Nurse and her man [Peter]

罗密欧

好事来了！

奶妈

绅士们，我这儿给诸位道早安！

茂丘西奥

这位女绅士，祝您晚安。

奶妈

中午过了吗？

茂丘西奥

过了，跟您这么说吧，日晷上那只淫秽的手已摸到下午一点钟的刻度。

奶妈

不要脸的东西，你是什么人？

罗密欧

夫人，他是一名绅士，上帝造他，是为了让他先做孽然后自我毁灭。

奶妈

嗯，这话说得好，做了孽自我毁灭！先生们，谁能告诉我，在哪儿能找到年轻的罗密欧？

罗密欧

我可以告诉你，但是，当你找到年轻的罗密欧的时候，他比现在又老了一点：找不到比这更糟的名字，我只好叫罗密欧，而且，在叫这个名字的所有人里，我最年轻。

奶妈

说得好！先生，如果您就是罗密欧，我有私密话跟您说。

班福里奥

哇，她要请罗密欧去吃晚饭。

茂丘西奥

老鸨，妈咪，妈妈桑，吼吼。

罗密欧，你不去你父亲那儿吗？

我和茂丘西奥要去那儿吃饭。

罗密欧

我晚点儿去。

茂丘西奥

再见，老小姐，再见。

班服里奥和茂丘西奥退场

Exeunt Mercutio, Benvolio

奶妈

再见！请问罗密欧先生，刚才那个满嘴下流话的家伙是谁？

罗密欧

奶妈，他是一位绅士，最喜欢听自己说话，他一分钟讲的话，比他耐着性子听别人一个月的话还多。

奶妈

他若说了什么调戏我的话，老娘能让他服软；他这样的，哪怕比他更粗壮、更好色的无赖，来二十个我也能对付。臭流氓！我可不是他想的那种下贱女人，不是随便调情的骚货。哎呀，气死我了，我身上每个器官都发抖。你这个无赖！

真对不起，罗密欧先生，是我家小姐叫我来的，但我没法儿把原话都告诉您，因为我记不住。不过呢，我首先讲明一点，如果像别人说的，您只是想诱骗她，那您就是一个十足的衣冠禽兽。小姐毕竟还小。所以，如果您骗了她，这对任何一个好人家的姑娘，都是丢脸的事儿，而且是非常卑鄙的行为。

罗密欧

奶妈，请您替我转达对小姐的问候。我可以在这向您发誓-

奶妈

我相信，您是个好人，我就这么告诉她。主啊，她听了一定高兴。

罗密欧

可是奶妈，我还什么都没说呢。

奶妈

我就告诉她，您发过誓了。在我眼里，一个真正的绅士，发誓就够了。

罗密欧

我想请她今天下午，

设法到劳伦斯修士的修道室，来做忏悔，

我们在那儿请求赎罪之后，举行婚礼。来，这点儿酬劳给您。

奶妈

不，先生，我一分钱也不能要，真的！

罗密欧

请您一定收下，别客气。

奶妈

先生，您是说今天下午吗？没问题，她一定来。

罗密欧

好奶妈，请在这修道院的墙外等一下，

不出一小时，我的仆人会把一捆绳索带给您，

今晚我要用它爬上让我幸福的阳台。

再见，我不会叫您白费心；

再见，替我问候你家小姐。

奶妈

此时此刻，天上的上帝正在保佑您呢！请听我说，先生。

罗密欧

我的好奶妈，您要说什么？

奶妈

您的仆人可靠吗？您没听过一句老话，

想保密就别让第三个人知道？

罗密欧

我保证，我的仆人像钢铁一样牢靠。

奶妈

好吧，先生。我家小姐是天底下最可爱的姑娘——主啊，主啊！我想起她咿咿呀呀刚学说话时的样子——啊！差点忘了，城里有个叫帕里斯的贵族，想把她搞到手。可是她，我家的这位乖小姐，看他比看一只癞蛤蟆还讨厌。有那么几次，我跟她一提帕里斯有多英俊，她就特别生气；我跟您讲呀，气得脸色煞白，跟白布似的。我问你，罗密欧和迷迭香都是用同一个字母开头的吧？

罗密欧

是的，奶妈；怎么了，都是用字母R开头的。

奶妈

哈哈，真滑稽！迷迭香是条狗的名字：我说的迷迭香Rosemary指的是-不说了；这人其实是另外一个字母开头的。啊！我家小姐说了一句妙语，把您跟字母R打头的迷迭香连在一起，您听了肯定会高兴的。

罗密欧

替我问候小姐。那我先找绳索了。

[罗密欧退场]

[Exit Romeo]

奶妈

好，替您问候一千遍。我这就回去，让她去修道院找你！

奶妈和仆人退场

Exeunt Nurse and Peter

1.原著里，茂丘西奥的插科打诨段落要更长一些，有声剧中进行了精简，例如这里去掉了茂丘西奥唱的一首歌谣。

不是野兔，先生；除非是四旬斋无肉斋饼里的野兔，吃完以前就变味儿、发霉。

一只发霉的老野兔，

一只发霉的老野兔，

原是斋期嫩肉美味；

但吃完以前发了霉，

一只发霉的老野兔，

为它花钱可不太值！

罗密欧，你不去你父亲那儿吗？

我和茂丘西奥要去那儿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