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ct III 第13集 提伯尔特的挑战

第三幕 第一场

维罗纳某广场

茂丘西奥，班福里奥和仆人登场

Enter Mercutio, Benvolio and Men

班福里奥

茂丘西奥，我求你了，咱们赶快回去吧：

天这么热，万一遇上凯普莱特家的人，又得打架，

天气一热，大家都容易狂躁，血液都在沸腾。

I pray thee, good Mercutio, let’s retire:

The day is hot, the Capulets abroad,

And if we meet, we shall not scape a brawl,

For now, these hot days, is the mad blood stirring.

茂丘西奥

有这么一种人，一进酒馆，把剑往柜台上一放，说什么“上帝保佑我用不到你！”结果，第二杯酒刚下肚，便毫无来由地拔出剑，找酒保的麻烦。这种人说的就是你。

班福里奥

我是这样的人吗？

Am I like such a fellow?

茂丘西奥

得了，得了，随便哪个意大利流氓都跟你一样狂躁，动不动就生气，一生气就惹事儿。

Come, come, thou art as hot a Jack in thy mood as any in Italy, and as soon moved to be moody, and as soon moody to be moved.

班福里奥

然后呢？

And what to?

茂丘西奥

然后，像你这样的两个无赖碰在一起，谁都想杀了对方，结果，都得死！就说你吧，有一次，你为了谁比你多一根、少一根胡子吵嘴。有人在街上咳嗽一声，惊醒了你那条正在晒太阳的狗，你就跟那人吵了一架。有一次，因为一个裁缝在复活节前穿了件崭新的紧身夹克，你又跟人吵了起来！还有一回，是因为有人正在用旧的丝带系新鞋！你这么能吵，现在倒来管教我！

班福里奥

我要真像你那样爱吵架，谁都可以随时把我的性命买走。

茂丘西奥

把命卖给别人！太年轻，太简单！

The fee-simple? O, simple!

提拨尔特和其他人登场

Enter Tybalt, Petruchio and others

班福里奥

我以脑袋发誓，凯普莱特家的人来了。

By my head, here comes the Capulets.

茂丘西奥

我以脚后跟发誓，我不在乎。

By my heel, I care not.

提伯尔特

二位，晚安！有一两句话，我要跟你们二位中一位讲。

Gentlemen, good e’en, a word with one of you.

茂丘西奥

只有一位？只讲一句？好事成双，一句话加一个拳头如何。

And but one word with one of us? Couple it with something, make it a word and a blow.

提伯尔特

先生，只要你给机会，我一定照做。

You shall find me apt enough to that, sir, an you will give me occasion.

茂丘西奥

不给你机会，你自己不会创造吗？

Could you not take some occasion without giving?

提伯尔特

茂丘西奥，你老跟罗密欧混在一起。

Mercutio, thou consort’st with Romeo—

茂丘西奥

混在一起？怎么！你把我们当沿街卖唱的了？要真是这样，你可听好喽，我们只会制造噪音。这是我拉提琴的弓子，这一弓子下去，就能让你跳舞。沿街卖唱！他妈的！

班福里奥

茂丘西奥，这里是广场，人多着呢：

要么咱找个僻静一点的地方，

心平气和好好说话，

要么各走各的路：好多双眼睛盯着咱们呢。

茂丘西奥

人长眼睛就是为了看的，让他们盯着吧：

我不会为了讨谁欢心退缩半步。

罗密欧登场

Enter Romeo

提伯尔特

这下好了，先生，我要的人罗密欧，来了，省得跟你废话。

茂丘西奥

但我敢以性命起誓，先生，他又没穿你家制服，怎么会是你的人？

好吧，你在前面带路，去决斗场，他定会追随。

在这个意义上，大少爷，他的确是你要的人。

提伯尔特

罗密欧，我对你的全部爱意，可以汇成一句话：

你就是一个恶棍。

Romeo, the love I bear thee can afford

No better term than this: thou art a villain.

罗密欧

提伯尔特，我现在有了不得不爱你的理由，

所以，尽管你这么恶意地称呼我，

我依然原谅你，不会动怒：我不是恶棍；

再见，我看你一点也不了解我。

提伯尔特

小子，别走，你伤害了我，别想为自己开脱。

少废话，转身拔剑！

罗密欧

我要声明，我未曾伤害你，

而且，除非你知道了背后的理由，

你根本无法想像，我有多爱你：

因此，好凯普莱特，让我们讲和，

我对你的姓氏像对我自己的姓氏一样珍视。

茂丘西奥

啊，罗密欧，温顺的、丢脸的、可耻的屈服！

提伯尔特，你以为凭着向前突刺这一招，你就能赢？吓唬谁呀。

来，咱俩比试比试？

O calm, dishonourable, vile submission!

Alla stoccado carries it away.

Tybalt, you rat-catcher, will you walk? 

提伯尔特

你想怎么比？

What wouldst thou have with me?

茂丘西奥

好一个吃老鼠的猫王!都说猫有九条命，我只要你一条，你那剩下的八条命，要看你以后怎么对我了，如果表现不好，我再狠狠地鞭打。还不让你的剑乖乖出鞘吗？赶快!不然我的剑都刺到你耳朵了！

提伯尔特

我奉陪便是。

I am for you. 

罗密欧

好茂丘西奥，收起你的剑。

Gentle Mercutio, put thy rapier up.

茂丘西奥

来吧，提伯尔特，出招。

Come, sir, your passado. 

罗密欧

班福里奥，拔剑，阻止他们。

—你们二位，不感到羞耻吗？别再打了！

提伯尔特，茂丘西奥，亲王明令禁止在街上打架：

快住手，提伯尔特！好茂丘西奥！

提伯尔特退场

Exit Tybalt

茂丘西奥

啊，我受伤了。

灾难临头的两家人！我要死了。

他就这么走了，没受一点儿伤？

班福里奥

啊？你受伤了？

茂丘西奥

嗯，嗯，猫抓了一下，抓了一下。要命的一抓。我的侍童呢？

小子，快去叫大夫。

侍童退场

[Exit Page]

罗密欧

坚持住，不会伤得太厉害。

茂丘西奥

是啊，没一口井那么深，没教堂的门那么宽，却足够要我命了：要是你明天想我，就到坟墓里去找吧。我知道我受的是致命伤，我要离开这个世界了。活该你们两家倒霉！他妈的！一条狗，一只老鼠，一只猫，竟会抓死一个人！这个吹牛的流氓，这个只会照着固定套路出招的恶棍！罗密欧，你怎么突然魔鬼般地横在我们中间？他从你胳膊下面刺中了我。

罗密欧

我是想劝架来的。

I thought all for the best.

茂丘西奥

班福里奥，我好晕，快扶我到谁家里。

你们两家活该倒霉！你们把我喂了蛆虫：

我要被蛆虫吃了，真的要喂蛆了。你们这两家人！

退场

Exeunt

罗密欧

这位绅士，茂丘西奥，亲王的近亲，

我的挚友，因为我受了致命伤；

是提伯尔特——那个一小时前，刚刚作了我亲戚的提伯尔特，

玷污了我的名誉。

啊，亲爱的朱丽叶！你的美丽让我变得软弱，

连我阳刚的性情也被你驯化！

This gentleman, the prince’s near ally, Mercutio

My very friend, hath got his mortal hurt

In my behalf: my reputation stained

With Tybalt’s slander — Tybalt, that an hour

Hath been my cousin. O sweet Juliet,

Thy beauty hath made me effeminate,

And in my temper softened valour’s steel!

班服里奥登场

Enter Benvolio

班福里奥

啊，罗密欧，罗密欧，勇敢的茂丘西奥死了！

他的灵魂已升入云端，

他对这尘世间的不屑也来得太早了。

O Romeo, Romeo, brave Mercutio is dead!

That gallant spirit hath aspired the clouds,

Which too untimely here did scorn the earth.

罗密欧

只怕今天的噩运仅仅是个开局，

只怕接踵而来的灾难会导致悲惨结局。

This day’s black fate on more days doth depend,

This but begins the woe others must end.

提伯尔特再次登场

Enter Tybalt

班福里奥

你瞧，罗密欧，凶残的提伯尔特又回来了。

Here comes the furious Tybalt back again.

罗密欧

他杀死了茂丘西奥，自己却威风八面地活着？

让亲戚的情分见鬼去吧，

现在，就让这喷火的眼睛为我指路！

He gone in triumph and Mercutio slain?

Away to heaven, respective lenity,

And fire and fury be my conduct now!

提伯尔特，你刚才骂我恶棍，这句话我现在还给你，

茂丘西奥的灵魂正在我们头上徘徊，等着你去陪他：

我们两个必须有一个去陪他，不是你，就是我，要不就是一起。

Now, Tybalt, take the ‘villain’ back again,

That late thou gav’st me, for Mercutio’s soul

Is but a little way above our heads,

Staying for thine to keep him company:

Either thou or I, or both, must go with him.

提伯尔特

算你小子倒霉，刚才跟他在一起的是你，

该你去陪他。

Thou, wretched boy, that didst consort him here,

Shalt with him hence.

罗密欧

看剑。

This shall determine that.

二人格斗，提伯尔特倒下

They fight. Tybalt falls

班福里奥

罗密欧，快走，离开这儿！

市民们被惊动了，提伯尔特被你杀了。

别站这儿发呆，被抓住了，亲王肯定判你死刑，

快离开这儿，快走！

罗密欧

啊！我成了命运的玩物！

O, I am fortune’s fool!

班福里奥

怎么还不走？

Why dost thou stay? 

罗密欧退场

Exit Rome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