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语·八佾》1—要讲规矩

《论语·八佾》1—要讲规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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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孔子谓季氏,“八佾舞于庭,是可忍,孰不可忍也?”

   【注释】

季氏:鲁大夫季孙氏,鲁国“三桓”之一。

八佾:佾读音Yì,行列的意思,古代舞以八个人为一行。八佾就是八行,八八共六十四人,是天子才能用的。诸侯六佾,大夫四佾。

忍:忍心。

【解读】

孔子谈到季孙氏,说:“他家用八佾的规格在自己庭院中演奏舞乐,这样的事都忍心去做,还有什么事不忍心去做?”

【感悟】

要讲规矩

季孙氏是鲁之宗亲,是制礼作乐的周公的后裔,竟然以大夫之身份僭越天子之礼,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孔子当然是要批评的,深深叹惋于周公之后的违礼行为,更可见当时社会的世道人心,的确处在礼崩乐坏的状态。

从古至今,对《论语》此处“忍”字的理解,有两种解读,一是忍受,二是忍心。从语法上讲,理解为忍受,那么“是可忍,孰不可忍”的主语是孔子,或者是大家、围观者;理解为“忍心”,那么“是可忍,孰不可忍”的主语是季氏,从语意上来说是合乎情境的。孔子相对于季氏来说,孔子是处在下位的,是弱势的,可以对季氏的行为提出批评和表达不满,已经是浑浊中的清流,相当有勇气,难能可贵。如果解读为“不能忍受”,就是很激烈的攻击和控诉了,孔子温良恭俭让,应该是不会有这样的言论的。纵观整个《论语》,面对这样的或类似的事情,孔子没有这样激烈的言语,态度可以鲜明,情绪还是可以控制的。

当一个集团或群体对惯常的世道人心开始尝试突破的时候,往往还会有更猛烈的叛逆、颠覆和破坏随之而来,人类历史上这样的例子层出不穷,所谓“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起义和暴乱都有可能带来王朝的更迭变换。实质上,这样的过程就是社会发展的进程,对于社会整体和人群大众的创伤是不可避免的,也有人称之为“不破不立”,这就是社会转型的代价。换个角度看问题,对于在上位者、主政者而言,改革者、革命者也就是所谓的大逆不道、犯上作乱者,这是由各自的立场决定的。那么,对于所谓“不讲规矩、破坏秩序”的正确判断依据,就不能简单地看是否对旧的礼的僭越、对固有道德规范的践踏,而要看其是否顺应社会、历史发展的潮流,是否符合更广大人群的根本利益,是否给广大民众带来幸福的生活。

辛亥革命推翻了清王朝的腐朽统治,故宫成为百姓参观游玩的场所,龙袍成为拍照的道具,除了少数不肯剪掉辫子、甘愿生活在旧时代的复辟者,更多的中国人积极投入到新生活中。“旧时王谢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大家觉得世界潮流就是如此浩浩荡荡,在旧的规矩上建立起的新秩序,挺好!即使对于那些怀念从前的少数人而言,那也是“无可奈何花落去,似曾相识燕归来”,生活还是要继续的。

但是,讲排场、耍官威、比阔气,出门要封路,坐车要豪华,吃饭要会所,穿衣要高档等等做派,某些人身上表现出来的官僚主义、形式主义、享乐主义和奢靡之风,恐怕要比鲁国的季氏还要气焰嚣张,可以称之为“不讲规矩”,人民群众当然深恶痛绝。“是可忍,孰不可忍”的两层解读就去用得上了,那就是:这样的事你都忍心干得出来,还有什么不忍心干的?这样的事都能容忍他们,哪还有什么不能容忍的?在这一点上,人民群众像孔子一样爱憎分明,还比孔子更有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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