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增长模型：效率是经济增长的神秘因素

精华笔记 

喜马拉雅的听众你好，我是复旦大学经济学院的张军。

改革开放40年来，我们国家坚持以经济建设为中心，经济发展步入快车道。国内生产总值由1978年的3679亿元跃升至2018年的90万亿元，按照不变价格计算，年均增长超过了9%。我国经济总量占世界经济的比重仅次于美国，稳居世界第二大经济体。近年来，我国对世界经济增长的贡献率超过30%，日益成为世界经济增长的动力之源、稳定之锚。

从人均来看，我国人均国内生产总值不断提高，2018年已经接近1万美元，成功由低收入国家迈入中等偏上收入国家的行列。

你肯定也感受到了，随着国家的进步、经济的发展，我们的生活水平有了很大的提高。所以，今天我们要来聊一聊经济增长这个话题。

经济增长和经济周期长期以来一直处于宏观经济学的核心位置。宏观经济学的第一大问题可以简单概述为对总产出的关注。一个经济体在某一特定时期的总产出，也就是该时期生产的最终产品和劳务的价值总和。最常用的测量总产出的指标是国内生产总值，也就是新闻里常常听到的GDP（Gross Domestic Product）。

早在现代经济学之父Adam Smith（亚当·斯密）时代，经济学家就开始考虑经济增长问题了，这一问题具有持久的吸引力。

以理性预期理论获得1995年诺贝尔经济学奖的Robert Lucas（罗伯特·卢卡斯）在1988年发表的一篇论文中说过一句很经典的话：一旦一个人开始思考经济增长问题，他就不会再考虑其他任何问题了。

与经济增长有关具体的事实包括有：

国家与国家之间的人均收入存在持久的差别；国家与国家之间的人均收入增长率也存在持久的差别；在富国中，随着时间的推移，人均收入增长率逐渐趋于稳定，且跨国间的人均收入增长率差异很小；在穷国中，人均收入增长率不稳定，并且各国的经济增长经历也有所不同。

为了解释清楚上面这些事实，经济学家需要像物理学家一样构建数学模型来进行分析。

早些时候的宏观经济学教材里，经济增长主题中会先讲述哈罗德—多马经济增长模型。在哈罗德—多马模型中，假设社会生产过程中只使用劳动力和资本两种生产要素，并且两种要素之间不能相互替代。

哈罗德—多马模型认为，在凯恩斯的收入决定论之下，决定一个国家的经济增长水平的最主要因素有两个：（1）决定全社会投资水平的储蓄率；（2）反映生产效率的资本—产出比率。怎么理解这个资本—产出比率呢？它表达的是，一个经济系统为获得1单位产出所需要投入的资本量，较低的资本—产出比率意味着可以用相对较少的资本获得相对较多的产出。

忽略掉细节的数学表达式，哈罗德—多马模型得出结论：一国的经济增长率与该国的储蓄率成正比，与该国的资本产出比率成反比。也就是说，增长率随储蓄率增加而提高，随资本产出比扩大而降低。

由于假设前提的局限性，在哈罗德—多马模型中，实现充分就业的稳定状态近乎于不可能，被认为“充其量只能是刃锋上的均衡增长”。

因为哈罗德多马模型的假定中，资本和劳动在生产过程中不可相互替代，并且，仅当自然增长率、实际经济增长率和有保证的经济增长率三者相等时，经济才能实现完全稳定增长。这些假定和推论是不现实的，所以，现在的宏观经济学教科书则直接从索洛增长模型开始。

Robert Merton Solow（罗伯特·默顿·索洛）在1956年提出了一个数学方程式，用来说明资本存量的增加如何导致人均产出增长。它也可以用来衡量各种生产要素对经济增长所作出的贡献。根据这一方程式，国民经济最终会收敛到一个稳定状态。在稳定状态下，经济增长将仅仅只取决于技术的进步，而不是依靠资本和劳动力的投入。

鉴于索洛对经济增长理论做出的贡献，提出长期的经济增长主要依靠技术进步，而不是依靠资本和劳动力的投入，1987年他被授予诺贝尔经济学奖。诺贝尔奖委员会主席林德贝克认为，正是由于索洛的理论，使工业国家愿意把更多的资源投入大学和科研机构，而这些机构又是促使经济发展的“突击队”。

索洛认为，经济存在着实现充分就业的稳定均衡增长率，从长远观点看，必然收敛到该增长率。索洛提出的经济增长模型分析了劳动、资本和技术进步在经济增长中的作用。

与哈罗德—多马模型相比，索洛模型假设，在生产过程中，资本和劳动是可以相互替代的。也就是说，当资本丰富而劳动稀缺时，工资作为劳动的价格就会相对作为资本价格的租金上升，从而增加资本的使用，减少劳动的使用，提高资本—劳动比率，发展出资本密集型经济。而当劳动相对丰富，资本相对稀缺时，工资就会相对租金下降，从而增加劳动的使用，减少资本的使用，降低资本—劳动比率，发展出劳动密集型经济。这样，通过劳动—资本相对价格的不断调节，可以不断调整资本—劳动比率，从而实现经济的长期稳定增长。

在用美国历史的统计资料验证模型的过程中，索洛发现经济增长中有一半不能被劳动和资本所解释，这就是著名的“索洛残差”，今天我们也称之为全要素生产率（Total Factor Productivity）。索洛本人对于索洛残差的确切含义并没有给出明确的答复，现今索洛残差常常被经济学家认为是技术进步对经济增长的贡献。

索洛在检验过程中发现，随着经济的不断增长，技术进步越来越重要。技术进步包括机器设备的改进和人的知识水平的提升。所以，促进科学技术进步，把这种进步用于生产，以及增加人力资本投资，是实现经济增长的关键。索洛指出，只要能维持技术进步，就可以获得长期经济增长的动力。

索洛创建的模型价值很大，今天已成为世界银行和一些国家测度经济增长速度及其原因的重要依据。我们国家，在经历了通过房地产以及基础设施建设拉动经济增长的阶段后，现在需要更高质量的发展，特别是通过科学技术来实现高质量的发展。

在索洛模型中，技术进步是假设进去的，索洛模型并没有讨论技术进步是怎么得来的。所以也有夸张的说法“索洛模型是通过假定增长来解释增长的”。

而在后续的研究中，经济学家们构建了更深入的模型来分析探讨技术进步的来源。

好了，今天我们简单介绍了经济增长的模型。这里面需要用到一些数学，如果你想更深入的学习经济学家怎么进行分析，来探索经济学的奥秘，建议你自己动手仿照教科书进行一些数学推导与计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