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谷神”与“玄牝”：关于“道”的巧妙比喻

本集文稿 

喜马拉雅的听众朋友大家好，我是吴东成，这里是“一听就懂的《道德经》”，今天是第六讲，这一讲我们来讲《道德经》的第六章：

谷神不死，是谓玄牝。玄牝之门，是谓天根。绵绵若存！用之不勤（音紧）。

这一章，老子又回过头来讲“道”,来表述“道”。他给了“道”两个极为贴切的比喻，一个是“谷神”，一个是“玄牝”。

老子写道“谷神不死，是谓玄牝。”

先说“谷神”。这个“谷神”的“谷”，应该是“稻穀”的“穀”，而不是山谷的“谷”。这两个字在汉字简化以前，是不一样的。“稻穀”的“穀”，从壳从禾，它是活命的，是养人的，所以“穀神”就有生养之神的意思，但这个生养之神不仅仅生养了人，而且还生养了万物。

“玄牝”的“牝”，它跟牡丹的“牡”是相对的，“牝”指鸟兽的雌性，“牡”指鸟兽的雄性，“牝”也指女性的生殖器官。“牝”的另一个意思就是山谷、溪谷，《大戴礼记》中说的：“丘陵为牡，溪谷为牝。”

但是，我还是认为，老子所说的“牝”，指的应该是女性的生殖器官。这可没有任何的粗鄙之意。

老子认为，“道”就是一个不死的、不老的生养之神，这个生养之神就像一个巨大的、黑洞洞的、深不见底的子宫，生养了天地，生养了万物，而且在过去、现在、未来的每一天里，它都在生着、养着，从来不曾间断。

如果说第四章的时候，老子说的“吾不知谁之子，象帝之先”，已经表明了老子的“天地生成说”，那么这一章，他说“谷神不死，是谓玄牝”，则是进一步强调了“道”作为宇宙间最高法则与造物主的独一无二的地位。

正因为老子把“道”比作“玄牝”，后来就有人认为：“《道德经》里面留存了女权时代，也就是母系氏族时代的思想，因为《道德经》是表现女性优胜思想的。”

《道德经》是表现女性优胜思想的吗？我看未必见得。

《道德经》崇尚阴柔，表现为示弱，处下，居后，这是一种处世的智慧，一种处世之道，男性照样可以奉行这样的处世之道，女性也可以不奉行这样的处世之道。所以，说《道德经》是表现阴柔优胜思想的，还说得通；说它是表现女性优胜思想的，就未免有点牵强。

写完了“谷神不死，是谓玄牝”，老子接着写道：“玄牝之门，是谓天根。”也有的版本写作“玄牝之门，是谓天地之根。”这句话就很好理解了：

那个巨大的、黑洞洞的、深不见底的子宫大门的后面，生出了天地，它就是天地根之所在。

最后，老子写道：“绵绵若存！用之不勤。”

“绵绵”，就是连绵不绝，无边无际的意思；

“若存”，就是好像存在，又好像不存在；

“用之不勤”的“勤”在这里不读勤奋的“勤”，读紧张的“紧”，意思是尽，尽头的“尽”。

“绵绵若存！用之不勤”，意思就是“道”是连绵不绝、无边无际的，它好像存在，又好像不存在，但它却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

其实这个意思老子在前面已经表达过了，第四章里面说“道冲，而用之或不盈”， “湛兮！似或存”，讲的也就是这个意思。

为什么老子会用“绵绵若存”，“用之或不盈”，“似或存”这样很不肯定的语气呢？

难道老子对“道”的存在，“道”的取之不尽，用之不竭，自己心里都没有十足的把握？我告诉大家，这正是老子严谨的地方。也省得一些人指着他的鼻子问：你说“道”存在，在哪里啊，你指给我看看。

下面，是我的《老子道》对《道德经》第六章的阐发，这是一段“一读就懂”的文字，我读给大家听：

人产于母，天地万物产于道。

道之为母也，其大无边，其深无底，其产无尽，其生不知已几何年，其寿不知将几何岁。

今天就讲到这里，谢谢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