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自恋的女人-4

第十一章-自恋的女人-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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稍后:

我决定花钱上演一出大戏。我要建造一座比萨拉的府邸更美的公馆和更大的摄影棚……

德·诺阿耶则写道:

我过去喜欢,现在仍然喜欢广场……因此,我可以让朋友们放心,他们因宾客多而请求原谅,他们生怕我讨厌这么多人,而我真诚地表示:我不喜欢对着寥寥无几的观众演出。

服装和谈话大部分满足了女性炫耀的趣味。但有抱负的自恋的女人希望以更少见和更多样的方式展示自己。特别是,她把自己的生活变成让观众喝彩的剧本,乐于真正地展现在舞台上。德·斯达尔夫人在《柯丽娜》中花了很长的篇幅叙述她怎样以弹竖琴伴奏朗诵诗歌,迷住了意大利的听众。在柯佩,她最喜欢的一种消遣是朗诵悲剧角色的台词;她借菲德拉的角色,向乔装成希波吕托斯的年轻情人们作了热烈的表白。克吕登纳夫人擅长披巾舞,她在《瓦雷丽》中这样描写:

瓦雷丽想要她的深蓝色平纹织巾,她分开额角上边的头发,她把披巾扎在头上;披巾沿着她的鬓角和肩膀垂落下来;她的脑门以古代方式显露出来,她的头发隐没了,眼皮耷拉着,常有的微笑逐渐消失,她的脑袋垂下,披巾柔软地落在她交抱的手臂上和胸前,这件蓝色衣服,这张纯净而温柔的脸似乎是柯勒乔【注】画出来的,表现平静的忍让;当她的目光抬起,嘴唇想露出一丝微笑时,可以说看到了像莎士比亚描绘的那样,像是墓碑上刻着“忍耐”的化身,默坐着向悲哀微笑。


……必须看看瓦雷丽。她胆小、高贵、非常敏感、骚动不安、吸引人、爱激动、易落泪、让人心动,就像受到巨大吸引力支配那样,心怦然跳动;她拥有这种迷人的妩媚,这种妩媚不能后天习得,但大自然暗地里向某些高贵者显示出来。

如果情况允许自恋的女人这样做,什么也不能给予她公开献身于戏剧那样深深的满足。若尔热特·勒布朗说:

戏剧给我带来我以前所寻求的东西:激动的理由。今天,它对我来说就像对行动的讽刺,这是对易走极端的气质必不可少的东西。

她运用的表达方式是惊人的,女人由于缺乏行动,发明了行动的替代物;对某些女人来说,戏剧代表了特殊的替代物。况且女演员可以谋求非常不同的目的。对某些女人来说,演戏是一种谋生手段,一种简单的职业;对另外一些女人来说,可以通往成名,再用于风流的目的;对还有一些女人来说,是自恋的胜利;最出名的演员—拉歇尔、杜丝【注】—是真正的艺术家,在她们创造的角色中超越了自己;相反,蹩脚女演员不操心要完成什么,而是操心要落在她身上的荣耀,她首先寻求突出自己。一个固执的自恋的女人由于不知道献身,在艺术上和爱情上都是有局限的。


这种缺陷在她所有的活动中都会有所表现。她受到可能导向荣耀的各种道路的吸引,但她从来不会毫无保留地投入进去。绘画、雕塑、文学是要求严格的初步训练和付出个人努力的学科,许多女人都尝试过,但如果她们没有受到创作的积极愿望推动,很快就会放弃。还有许多能坚持的女人,只不过在“装模作样”地工作而已。玛丽·巴什基尔采娃非常热衷于荣耀,在画架前度过许多时间,但她太爱惜自己,不会真正热爱绘画。她经过多年的恼恨,本人也承认了这一点:“是的,我没有费神去绘画,今天我注意到了,我是在弄虚作假……”当一个女人像德·斯达尔夫人、德·诺阿耶夫人那样,成功地构造出一部作品时,是因为她没有特别专注于自我崇拜,压在大量女作家身上的缺陷之一,是对自己感到得意,这损害了她们的真诚,限制了她们,削弱了她们。

许多自身充满优越感的女人,却无法在世人面前表现出来;她们的雄心于是在于利用她们以其价值去征服的男人作为代言人;她们不是通过自由的计划去谋取特殊价值;她们期望将现成的价值合并到自我;她们于是转向有影响有名望的男人—成为缪斯、灵感、伊吉丽亚—希望与他们等同。一个明显的例子是梅布尔·道奇与劳伦斯的关系,她说:

我想吸引他的头脑,迫使他生产出某些东西……我需要他的心灵、他的意志、他的创造想象力和他明晰的意象。为了能掌握这些基本工具,我必须控制他的性情……我总是力图让别人写出一些东西,自己却不寻求写出随便什么东西。我会间接地获得某种行动感和丰富感。这是一种对什么事也没做的遗憾感觉的补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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