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幻灭:吴哥王朝的信仰

22 幻灭:吴哥王朝的信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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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勋吴哥之美讲义


22 幻灭吴哥王朝的信仰

一、知识点:



1、黑死病:鼠疫(plague)是因感染鼠疫耶尔森菌(鼠疫杆菌)引起的烈性传染病,为国际检疫传染病和我国法定的甲类传染病。本病主要流行于鼠类、旱獭及其他啮齿动物,属于自然疫源性疾病。临床主要表现为高热、淋巴结肿痛、出血倾向、肺部特殊炎症等。本病传染性强,病死率高,一经确诊,应积极进行治疗。




2、让·保罗·萨特:(Jean-Paul Sartre,1905年6月21日-1980年4月15日),出生于法国巴黎,毕业于巴黎高等师范学校,[1]法国作家、存在主义哲学家,被誉为20世纪最重要的哲学家之一。


萨特一生波澜壮阔,曾参加反法西斯斗争,支持法国革命群众运动,挺身保护《人民事业报》,在侵朝战争、侵越战争、阿尔及利亚战争上,都曾发表正直的言论。


代表作有长篇小说《恶心》,哲学专著《存在与虚无》,自传体小说《文字生涯》等。1980年,萨特病逝于巴黎,享年74岁。


1964年,萨特获得诺贝尔文学奖,但是他主动回绝该奖项,成为第一位拒绝领奖的诺贝尔奖得主。






3、元成宗:元成宗孛儿只斤·铁穆耳(1265年10月15日—1307年2月10日),(1295年-1307年在位),元朝第二位皇帝,蒙古帝国第六位大汗。元世祖忽必烈之孙、皇太子真金第三子。母徽仁裕圣皇后弘吉烈氏。


至元三十年(1293年)封皇太孙,总兵镇守漠北。至元三十一年(1294年),在其母阔阔真与大臣伯颜等人的支持下即皇帝位于上都大安阁。


元成宗在位期间,停止对外战争,罢征日本、安南,专力整顿国内军政。采取限制诸王势力、减免部分赋税、新编律令等措施,使社会矛盾暂时有所缓和,发兵击败西北叛王海都、笃哇等,都哇、察八儿归附,使西北长期动乱局面有所改观。名义上成为其它汗国的宗主,四大汗国一致承认元朝皇帝是成吉思汗皇位的合法继承人。在位期间基本维持守成局面,但滥增赏赐,入不敷出,国库资财匮乏,中统钞迅速贬值。


大德十一年(1307年)驾崩,后继无人,埋下了元朝中期皇位争夺战的隐患。元成宗在位十三年,庙号成宗,谥号钦明广孝皇帝。蒙古汗号完泽笃可汗。






4、郑成功:(1624年8月27日-1662年6月23日),本名郑森,又名福松,字明俨、大木,祖籍河南固始,明末清初军事家,民族英雄。世称“国姓爷”,又因蒙永历帝封延平王,称“郑延平”。


1645年清军攻入江南,郑成功率领父亲旧部在中国东南沿海抗清,成为南明后期主要军事力量之一,一度打到清江宁府,但终遭清军击退,只能固守泉州府的海岛厦门、金门。1661年率军横渡台湾海峡,翌年击败荷兰在台湾大员的驻军,收复台湾,开启郑氏在中国台湾的统治。






二、金句/精华笔记



1、因为印度教本身对于生命的解释是在一个无止境的争斗过程,所有东西都没有停止的一种骚乱的状态。可是佛教希望从这个骚乱之海上,能够升高出一个心灵上领悟的东西,能够好像去宏观生命的状态。宏观生命的状态是说生命并不只是生,死亡可能也包括在生命之中,我们才叫做宏观。生死、爱恨,所有相对的东西一起看到了叫做宏观。




2、所以在存在主义法国在70年代像让保罗·萨特哲学家他的存在与虚无力,他非常界定的一个东西,就是他觉得人类的生命当中死亡是一个非常重要的意识。可是他在存在主义的哲学里,他一直认为人其实没有一个人跟死亡无关,而且他特别讲了一句话变成他界定死亡的名言,他说其实人从诞生那一刻开始,一分一秒在接近死亡。




3、可是我希望今天的解释说幻灭并不是一个悲观。幻灭,只是更提早的告诉我们结局的一个状态,所以这个结局的状态如果它真实存在在那里,我此刻的生命如何去完成我自己完成性,所以我觉得从我们讲建国鼎盛到领悟到幻灭。


三、全文逐字稿



  幻灭,我今天也很希望跟大家一起来看,就是它未必是我们所说的世俗上说虚幻毁灭这样的意思,而说这个幻灭本身它刚好是一个领悟的空间。在我们上次讲过加亚巴曼七世,这个真腊王朝最重要的帝王从印度教改信佛教,里面有一个非常重要的领悟过程。因为印度教本身对于生命的解释是在一个无止境的争斗过程,所有东西都没有停止的一种骚乱的状态。可是佛教希望从这个骚乱之海上,能够升高出一个心灵上领悟的东西,能够好像去宏观生命的状态。宏观生命的状态是说生命并不只是生,死亡可能也包括在生命之中,我们才叫做宏观。生死、爱恨,所有相对的东西一起看到了叫做宏观。


  所以我想我们必然应该把幻灭包含在整个真腊王朝领悟过程当中,所以也许这个幻灭在1431年发生了,我们说1431年因为暹罗族的进攻,所以整个这么强大的真腊王朝忽然弃城而走。那么当然这个原因到现在没有查证出来,为什么这么强大的一个王朝建立了这么大的一个国都,最后他们放弃了国都,迁到今天的金边去了,这个国都长期变成有一点丢在荒烟漫草当中就不去管它了。刚才提到说它是一个谜,有人认为是因为发生瘟疫,战争之后很容易发生瘟疫,所以黑死病的流传使大家对城开始觉得有一种恐惧,而且里面好像变成到处都是死亡的阴影,所以大家就走了,就开始弃城而走。


  可是我自己的感觉是,也许我们可以在这个事件当中,1431年发生巨大的事件里面,看到一个繁华的豪华的城市,被所有的草丛跟树木淹没的状态。而在500年以后,1860年当西方的法国人植物学家误打误撞进了丛林,发现了这样的一个国都的时候,他忽然看到了一个幻灭的景象。我的意思是说幻灭很奇特,就是我如果在家里养一个盆景,我看到一朵花从含苞到盛放,然后到凋零,那个过程其实是不会让我特别惊动的,因为衰老跟死亡的过程非常的缓慢。可是我们看到会惊动我们的东西,有时候是看到一个摄影家用镜头拍了一个花,大家一定看过开跟死亡,然后你如果用快速度的镜头去转下来看到的时候,你忽然觉得很惊动。


  吴哥窟有一点这样的感觉,就是500年来它忽然被打开来了,然后我们看到所有的草跟树长进到这个城市当中淹没它的过程,所以其实我们会觉得很有趣,我们都知道什么叫做毁灭,我们也知道什么叫做幻灭,可是我们会觉得幻灭离我们很远,它并没有发生在我们身上,所以你还是觉得无动于衷,因为没有切身之痛。所以在存在主义法国在70年代像让保罗·萨特哲学家他的存在与虚无力,他非常界定的一个东西,就是他觉得人类的生命当中死亡是一个非常重要的意识。可是他在存在主义的哲学里,他一直认为人其实没有一个人跟死亡无关,而且他特别讲了一句话变成他界定死亡的名言,他说其实人从诞生那一刻开始,一分一秒在接近死亡。我再讲一次就是说他认为人在出生的那一刹那开始就已经一分一秒在接近死亡,这是他从哲学家的哲学命题来讲,死亡这件事情可他会觉得因为死亡好像很远跟很缓慢,所以每个人都觉得那是别人的事跟我无关。


  所以他在存在主义的哲学里,他特别提到说这是一个很特别的现象,就在哲学性上面来讲,大家都觉得每一天每一分每一秒医院里面有人死亡,可是他觉得死亡是跟他不发生关系的,除非有一天他忽然来了。所以在佛教里面讲的无常,当然也在提醒这个东西是说在死亡的意识当中,可能加倍的会有一个对生命的珍惜,或者对此刻生命里面所拥有的部分的留恋跟眷恋,它是相对的。


  也许我们在这个部分里面讲幻灭这个字,幻灭的意义就有一点不同,是说可能一开始先告诉我们自己,幻灭是必然的结局,所以在幻灭之前我要做什么?它的产生的对生命的思考以及生命的意义的解读,可能会产生一个不同的状况,所以其实在当时定题目的时候也在想说,讲四个礼拜六,然后最后是幻灭,不晓得大家要不要去听这样子。我一想不晓得主办单位还要不要再我让我去讲这么悲观的演讲,可是我希望今天的解释说幻灭并不是一个悲观。幻灭,只是更提早的告诉我们结局的一个状态,所以这个结局的状态如果它真实存在在那里,我此刻的生命如何去完成我自己完成性,所以我觉得从我们讲建国鼎盛到领悟到幻灭。第三场的领悟上是我们特别重视,就是说这个家要把加亚巴曼七世的从印度教改信佛教里面,他有一个沉静下来的力量,因为他前面看到好几代的繁华。从我们第一场讲建国开始大概是在第九世纪的初期,真腊王朝建国,我们看到那个建国的艰苦艰难,我想大家都还记得我们讲到罗洛斯遗址的部分,他们连找国都都找了这么久,结果找了100年,最后才确定在吴哥建国。找到了巴肯山,然后在巴肯山上指的那一块土地,有水有山的地方决定要建国,他连建国的时间都这么长。所以累积到了12世纪到达了鼎盛,就是我们在第二次讲到的鼎盛时代,吴哥寺建立了,苏里耶巴曼这个太阳王出来建立了吴哥寺。然后再下来到1081年左右,11世纪末到12世纪初的时候,上次我们提到的加亚巴曼七世出来,他忽然看到他上面前面好几代的祖先建国以后的恢弘辉煌跟繁华,而且打败了当时的越南的暹罗族,建立了东南亚最大的一个帝国。这个时候他忽然开始要领悟了,我要往哪里走,也是我们上次特别交换过的一个意见,伟大之后可以做什么?


  因为从他一出生开始看到所有的国都的现象全是伟大的东西,每一个寺庙,每一个政治的建筑都是伟大的不得了的,如果你要超越这个伟大非常难,结果他走了另外一条路,他走了一条领悟的路,他开始修建上次我们介绍的涅槃寺,是一个医院,一个完全不往上去走的建筑,而是往下去挖的建筑。好几个水池,让所有的病痛者可以在那边休养疗养的医院。他留下的几个建筑,等一下我们会看到他给他母亲盖的塔普伦寺,给他爸爸盖的普利坎寺,我觉得很有趣领悟其实到最后是回来做自己了,因为伟大有时候会虚夸,会夸张很多东西,可是领悟是回来做自己,可是在领悟当中包含了他知道接下来很可能是一个幻灭,这个繁华会过去,可是应该如何去面对这个幻灭?


  真腊王朝在这段时期就有一个非常有趣的转机的过程,所以我们今天会在前半个部分里面,希望能够把我们一直没有讲到的一个部分讲一下,就是他们的行政中心的部分。因为从我们讲罗洛斯遗址一直到吴哥寺,然后到上一次我们看到的巴扬寺很多是宗教性的东西,那么真腊王朝如果是当时东南亚最大的一个帝国,就是它西边到孟加拉湾,东边一直到越南,北边到中国云南这一带,那么这么大的一个帝国,那么它的政治中心到底是什么形式?它的皇宫,它的整个的正式的行政单位是怎么建立出来?


  那么这个时候我们就特别要找出,我们在这三次都跟大家介绍的一本书,就是1296年到达吴哥的一个元朝的特使团的团长周达观的真腊风土记,因为我们注意一下周达观,他不是用宗教者的角度去吴哥的,他是当时的铁穆耳元成宗派去的特使团团长,我也跟大家解释过,这个特使团其实有一点间谍性,因为蒙古帝国想要打真腊王朝,所以派去了一个使节团,这个使节团在那边住了一年之久,做了所有的记录,包括城墙宽多少高多少全部有记录,所以其实是一个军事间谍,在某一个部分我们可以这样讲。那么周达观去的时候是1296年,所以刚好看到的是鼎盛转到领悟的这段时期。


  所以他看到了城市里面行政中心的很多部分,因为他见到国王,那个时候的国王是阇耶跋摩八世,就是刚才我们讲到加亚巴曼七世的下一代阇耶跋摩八世,所以因为他是以政治的目的来的,就是刚才特别提到元成宗派他来做很多调查的,所以他会特别重视的是行政部分的部分跟政治的部分,反而宗教的东西他谈的有,可是不是那么多。所以等一下我们会引用真腊风土记这本书,在1819年翻成法文,法国人拿着这本书找到古城的这么重要的一个著作里面,他记录城高多少,他说这个城它的整个的距离是20里。


  好,当然我们今天很大的一个问题是说,古代的数字的记录,度量衡跟我们今天很不一样,现在我们在现场去丈量是9公里,吴哥城每一边都是9公里,它是一个正方的城。那么在周达观的书里说,20里就是元代的度量衡大概三点多,是现在我们讲的一公里,三点多里是一公里,所以它其实是一个非常准确的丈量,包括城墙高七公尺都非常准确,因为我刚刚提到说世界上最准确的东西常常是军事机密的东西。因为他是有目的性去的,他当时元成宗想要打仗,所以他派了特使团,让他做非常多细节的记录的,连城墙外面的壕沟、城壕宽100公尺,他全部记录,全部做非常详细的记录,城门有几个,他写了5个城门。刚好是我们今天去的时候,看到北西南东,东门有两个,因为有一个是胜利门,就是他们出入战争的时候才出入的一个门,东边两个门它全部做非常详细的记录。所以这些部分帮助我们了解了整个城市的规划,以及它进城以后他要去见皇帝,他从南门进,南门走多远,然后到达一个叫做象台,象台的宽度,我们现在到现场等一下,图片里我会给大家看到,大概是一个三公尺,平均是它高度不完全相同,三公尺高度的一个平台,其实有点很像阅兵台,它刚好面对一个大广场,那就是国王出来接见臣民的地方,宽度大概是14公尺,然后整个长度是350公尺这样的一个平台。


  我们现在到现场看到说它底下全部是用象来做装饰,所以一般人叫做象台。可是这个象台我们到现场的时候不太容易拿着周达观的书去对比,因为周达观当时看到,包括象台上面的建筑,木构造建筑,可是木构造建筑现在全部不在了。所以以他的形容来讲非常有趣,就是非常壮观,他说那个柱子都很粗,而且柱子上面挂满镜子。好,这些东西现在全部不见了,所以我们只看到了一个台阶,一个台座,可是台座全部是石头垒砌的,所以皇帝出来非常威严的接见蒙古帝国来的大使,所以他做了非常多的这一类的细节描述。


  那么象台,就是我们它是朝向正东,转弯的时候大概在我们说从正东面往南转的时候,东南角的部分有一个高7公尺的台子叫做癫王台,癫王是疯癫,就是有一点生麻风病的这种意思。那么当然是后来取的名字,因为在雕像当中其实有一个神是我们前面介绍过的,就是印度教里面的叫做亚麻,是审判之神,就是执掌司法执掌生死的大权的,有点像九歌里面的大司命,这样的一个角色,有点像我们的判官或城隍,这种角色拿着一个武器坐在那个地方。所以高7公尺的台子是当时的政府代表着司法的一个标志。我记得前面好像我们提过周达观书里面讲到一个非常重要的东西,是帮助我们解读了当时的一个风俗习惯,叫做天狱的。可能大家还记得,就是天空的天,监狱的狱。就是当时的司法,不是像我们今天有什么民法有刑事这种东西,那么它就是说两个人诉讼不休,而不能解决的时候,他就在象台的对面的12个小房间当中,把原告跟被告各自关一个房间,然后关到其中一个人死掉,表示上天已经惩罚他了。我们现在觉得这个司法太可怕了,就是那个时代可是这个叫做天狱,可是周达观作为当时蒙古帝国来的特使,他连这个习俗都记录下来。


  我们注意一下司法本来就是每一个不同的时代,有它自己不同的司法观念,我们在读圣经讲希伯来,以眼还眼以牙还牙就是当时的司法观念,就是你把人家眼睛打瞎了一只,我们就把你打瞎一只。这是人类的司法一直是在他那个时代当中,他认为这叫公平,他就这样处理。所以天狱代表了是说,因为他相信印度教的时期,他相信天空有大神,这些大神是最英明的,人不可能比神更英明,所以相信神的审判,所以把两个人关在两个小房间都不准出来,也不准吃饭,哪一个人最早饿死,那个人就是上天惩罚他,然后要求对方的就是原告监视被告,被告监视原告,就是家族围在外面不准他出来。其实12个塔现在还在,12个塔都在,有时候你听到导游会乱讲,说12个塔干嘛是跳舞的干嘛。


  可是其实周达观讲得非常清楚,他当时研究到这个东西。所以我一直觉得特使团很有趣,就是说他负责一个很秘密的使命来做调查,他对于那个地方风俗习惯,城市布局以及国王出来的时候的仪式,他全部做调查,因为他不太知道,如果有一天蒙古帝国跟真腊王朝要打起仗来,来的时候哪些东西有用。就是我们有时候对战争的了解太简单,我们会觉得战争挣钱打仗,可是战争有时候牵涉到很多复杂的东西。比如说我们看到台湾在郑成功的时代,等到清朝要拿郑成功所占领的台湾的时候,施琅从鹿耳门登陆,他是利用了台湾的民间信仰的妈祖信仰。就是当他登陆的时候,其实郑成功原来统治的人民对于清朝的政权是对抗的,他拿下台湾很容易,可是他要治理上很难。


  所以他就编出一个故事,说施琅在海上走的时候怎么进都进不到鹿耳门,因为鹿耳门是插竹为记,就是用竹子来标志出来。所以如果你不知道竹子标记的海道的话,你会搁浅,船会搁浅。施琅就告诉所有的台湾人说,当时看到海上有一个女人穿着一个很漂亮的衣服在海上漂,所以他就跟着她走就进来,登陆,进来以后发现底下有个天后宫,那时候还不叫天后宫,叫做妈祖庙。所以就进来拜,就一看到那个女的,就是刚才在海上那个女人,而且衣服下半边是湿的,我们也不晓得施琅是不是有人找人先用水桶把妈祖的衣服泼湿了,可是台湾的老百姓就相信这是天意了。


  所以清朝皇帝封妈祖为天后,所以大概到台湾的庙里面去看一下,很多的匾上都有皇帝赐匾就是封为天后。所以很有趣,你可以看到战争其实牵涉到很复杂的东西,所以周达观的这本书的有趣在于他作为一个军事间谍来讲,他记录当时的真腊王朝,就是对于当时蒙古的北京大都很遥远的东南亚,他完全不了解这个地方的人的风俗服装,他就做非常详尽的这一类的记录,而提供一个完整对这个地区性的了解。那么准备进攻的时候有很多东西可以也许可以用到,可是当然意想不到今天竟然变成我们了解吴哥王朝的文化最重要的某些史料。


  所以如果我们今天等一下下面的这些部分,我念一段我们看一段幻灯片,念一段看一段幻灯片,等于是说我们把当时周达观看到的文字里面记录的城门、城墙、皇宫所有这些东西,用文字的部分了解了以后,我们到现场去印证,我第一次去的时候,我带着这本书去找周达观当年在1296年他所看到的东西,我在1990年以后去的时候中间差距这么大,我在遗址当中用他的文字来指导我去看这个东西,这是我觉得我很想把吴哥介绍给大家的原因,比如说旅游不只是一个游玩的问题,你带着一本书的学习的感觉,就是我在台湾读真腊风土记,我在大学的时候修了一个东南亚史的课,读的根本读不下去,因为很空洞,因为你没有到现场。


  可是有一天1990年我带着这本书到现场的时候,你忽然发现原来有一个人在我之前七八百年以前来过这个地方,就是你把它立刻放在一个冷冻库里面去冰封起来,所以保鲜到现在他还是那个样子,你忽然看他800年前的样子没有变,这个状态使得你拿这本书去阅读的时候特别有趣,这样的一本书,所以很多朋友说他们老美什么法国人在看什么书这样子,就说真腊风土记,可是我们不太知道,因为那个东西翻成法文了,翻成英文,所以他们都在拿着这本书在看,可是在汉文上是最方便是真腊风土记,其实这是为什么我一直建议说如果还没有去过吴哥的人,其实这本书下次去的时候带着在路上看非常好非常有趣,你完全可以看到800年前的一个旅游的冒险家,他所记录下来所有的资料,帮助我们今天在旅游上有很多的观察,也有很多的反省。


  好,他讲到门的部分还没有结束,他说桥之栏皆石为之,就是桥的栏杆都是石头的,材料他讲到材料都是石造的,因为当时中国很多桥可能是木构造的,所以他特别指明桥的栏杆都是石为之,凿为蛇形,就是把这个栏杆做成蛇的形状,一条长蛇的形状,蛇接七头,蛇的头是立起来,一个响尾蛇是七个头。注意一下,现在当然那个时候法国人在1819年翻译这本书的时候,还没有发现吴哥。到1902年的时候,薄熙和针对7个头的问题,就曾经做过很多的考证,认为周达观的调查不完全准确,因为有7头,有9头,有11头,有5头,有不同的头。可是后来我们看到在日本的学者跟在台湾大概在70年代60年代有一位金融化金教授,他的考证当中到现场去看桥的栏杆的确是7个头,9个头是在皇宫,11个头可能在寺庙,它是不同的地方,蛇的头的数字是不同的,有的时候是5个头。


  好,所以也可以看到周达观的确在对城门的调查上,他的数字高度的精准,包括我们刚才讲他的宽度这些部分。好,然后他提到五十四神皆以手拔蛇,54个神都用手在拔,这个是这个形容其实很难,因为没有到过现场的人很难理解,那个栏杆就真的是一个神的,把蛇的身体转化成栏杆的形式。我记得我们在第一次讲罗洛斯遗址的时候也特别提过,这个栏杆原来是在地面上的,后来才架起来,架高起来真正拉开变成一个蛇的身体。好,有不容其易走之事,好像不让这个蛇逃走的样子,抓住蛇,这是周大观的理解,因为他不懂印度教。可是如果我们从摩克波罗多或者佛罗严这些印度史诗,我们就了解到不是不让蛇逃走,是这两条蛇刚好是搅动如海的蛇,才开始产生了印度教认为生命的起源,所以它其实是一个创世纪的故事。


  可是我们非常感谢周达观记录的这么完整的东西,我们现在在做一个有趣的假设,现在有我们可以拿着这本书到现场一一考证,可是假设这个地方发生过战争、地震所有东西都已经毁掉了,我们唯一了解吴哥的只有这本书,其实我们现在有时候真的是这样子,就是你去看到人类的文明的时候,所有现原址上没有东西存留了,已经完全没有东西。你就靠着文字的记录说当年有一个什么,比如说巴比伦花园,那个空中花园其实现在根本完全不存在,可是有文字记录。就是当年上古时代的旅游的人,看到巴比伦的空中花园,觉得简直是叹为神迹一样,那么认为是上古时代的世界七大奇景之一,可是现在事实上我们完全看不到,只有文字在记录。


  所以吴哥比较特别是因为文字跟现场有很多东西可以做对比,这是我觉得在去做一个比较美术史的介绍的时候最好的典范,因为美术史如果只有文字,你会觉得太空洞,如果只有现场而没有文字的时候,又擦掉了、少掉了文化的渊源,所以这是为什么我们这次选了吴哥来做介绍,因为我觉得两方面文字的阅读跟现场的实际景象的阅读,它刚好可以对比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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