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汉书（二百零二）——刘备进军益州，曹操得国公九锡

        上集我们说到，刘备驻军葭萌，而庞统为他献上了上中下三策， 刘备认为庞统的中策有理，准备依计而行。

         彼时，正值十月，曹操率军东征孙权，孙权要求刘备回军援救。刘备给刘璋写信说：“孙权和我本是唇齿相依的，而关羽在荆州的兵力薄弱，如果我现在不回兵援救，曹操便一定能夺取荆州，进而侵犯益州边界，这远比张鲁更值得担心。张鲁只是个求自保的贼寇，不足以使人忧虑”。刘备还在信中乘机要求刘璋给他增拨一万名士兵和军用物资，刘璋只答应拨给四千人，军用物资也只给了一半。刘备以此为借口，激怒他部下的将士说：“我们为益州讨伐强敌，士卒劳苦，而刘璋却爱惜财物，如此吝啬，怎么能使士大夫为他死战呢！”随后，按照庞统给自己出的中策，刘备假意要率军回荆州。然而张松听闻刘备的动向后，以为刘备真的要撤军，急忙写信给刘备说：“现在，大事马上就可完成，怎么能放弃这里离去呢？”彼时，张松的哥哥，时任广汉郡太守的张肃发现弟弟联络刘备，密谋卖主，担心以后牵连自己，于是向刘璋告发了张松的阴谋。刘璋怒而下令逮捕张松，将他处斩，同时，向各关口要塞守将发布文书，命令各将领不许再与刘备往来，又下令让所有关隘的守卫部队封锁道路。

刘备大怒，知道事不宜迟，赶紧召见刘璋部下的白水军督杨怀和高沛，二人一到后，刘备当即责备他们对客人无礼，将两人处斩。随后，刘备率领军队直接进驻关头，吞并了杨怀、高沛的部队，继续挥军直指成都，一路势如破竹，所经过的地方都很顺利的攻克，很快便打下了涪城。

        在涪城，刘备犒劳将士，置酒作乐，志得意满，乘着酒兴，他对庞统说：“今天这场宴会很快乐吧”。庞统却说：“将讨伐别人当作快乐，不是仁者之兵”。此时的刘备已醉，怒道：“武王伐纣，前歌后舞，难道不是仁义之师吗？你这话说的不好听，快点出去，不要扫兴”。庞统听后，默默起身退出，庞统一走，刘备立马后悔了，赶紧命人请他回来。庞统回到原位坐下，既不看刘备，也不道歉，只顾自己吃喝，刘备遂问：“刚才的讨论，是我二人谁的过失？”庞统答：“你我两人共同的过失。”刘备听后大笑，酒宴又恢复了欢乐的气氛。

好了，讲到这，这一年的所有故事也就讲完了，我们继续往下看。

汉孝献帝建安十八年（公元213年），正月初三（庚寅日），汉献帝下诏并现有的十四周，恢复为《禹贡》中的九州，即兖州、豫州、青州、徐州、荆州、扬州、雍州、益州（也称樑州）、冀州。

        同月，曹操率领大军攻到濡须口，号称有步、骑兵共四十万人，一举攻破孙权设在长江西岸的营寨，俘获孙权的部下都督公孙阳。孙权率领七万人抵抗曹军，两军相持达一个多月，这一个月中，曹操的水军作战多有失利，孙权以舟师围攻曹操水军，共俘获三千余人，曹军还溺亡了数千人。曹操见孙权的战船、武器精良，军队严整，叹息道：“生儿子应当像孙权，至于刘表的儿子，不过是猪狗！”而此时的孙权给曹操写了一封信，信中说：“春水即将上涨，您应当赶快撤军”。同时，还附有一张纸，纸上写着：“您不死，我就不能安宁”。曹操见春雨瓢泼，江水果在上涨，知道难以取胜，于是对部将们说：“孙权没有欺骗我”，随后撤军北还，孙权算是成功的劝退了曹操。

        四月，曹操回到邺城，扬州别驾蒋济奉命出使到邺城，曹操特意接见了他。这蒋济是何许人，能得到曹操的特别接见呢，蒋济，字子通，楚国平阿（今安徽省怀远县常坟镇孔岗）人，东汉末年出任九江郡吏、扬州别驾。他本人并没有什么特殊性，之所以受到曹操另眼相待，则要从建安十四年（公元209年）说起，当时，曹操在谯县，担心长江一带的郡县受到孙权的侵略，打算把百姓迁徙到内地去，彼时作为扬州别驾的蒋济到谯县来面见曹操，曹操便问道：“从前，我与袁绍在官渡对峙时，曾迁徙过燕县与白马县的百姓，百姓没有走散，敌军也不敢抢掠。现在，我想迁徙淮河南岸的百姓，你觉得怎么样？”蒋济答：“当年我弱敌强，不迁徒就会失去那些百姓，然而自从攻破袁绍以来，您威震天下，百姓没有二心，而且人都依恋故乡，实在不愿迁徙，我担心如此做法，会使百姓惧怕不安”。然而曹操没有听从，仍决定强制迁移江淮民众，结果江淮互相转告，惊恐不安，致使庐江、九江、蕲春、广陵，共计十余万户百姓全部东渡长江，跑到东吴境内。长江以西瞬间空无人烟，在合肥以南，只剩皖城还有百姓停留。因而此番曹操接见蒋济，一见到他，就大笑着说：“我本来只是想让百姓避开敌军，却反而把他们全驱赶到敌人那里去了！”说罢，任命蒋济为丹阳郡太守。

        五月初十（丙申日），献帝派御史大夫郗虑持皇帝符节到达邺城，策封曹操为魏公，策文说：“朕无德，少时就遭遇忧患和灾难，被劫持长安，后又流亡到唐、卫，彼时朕四处漂泊，祖宗宗庙无人祭祀，国无固定疆界，群雄都觊觎皇位，割裂天下，百姓也得不到管治，高祖开创的汉朝基业都快崩溃了。朕日夜祷告，总算感动上天，赐予朕曹丞相，保护皇室平安，拯救朕于艰难之中，您的功德显赫，功劳比伊尹、周公还高，赏赐却比齐太公、晋文公少，朕感到很惭愧。如今举行授予您魏公的典礼，将冀州的河东、河西、魏郡、赵国、中山、常山、巨鹿、安平、甘陵、平原共十个郡都赏给您，允许您以丞相的身份兼任冀州牧，加赐九锡，同时，赐给您白茅草包的黑土，您可烧龟占卜，修建魏国的宗庙社稷，魏国可以像西汉初年各诸侯王的建制一般，设置丞相以下的百官。”

      其实这封策书很长，其中洋洋洒洒的将曹操的大小功劳都表扬了一通，而九锡包含哪些事物，我们之前提到过，这里不赘诉，但是在这封策书里，汉献帝将九锡分拆，赐予每一样，都冠以了理由，比如赞扬曹操执掌国家大权，而不偏不倚，故赐虎贲卫士三百人；赞扬他小心谨慎的督察刑罚，故赐斧、钺各一柄等，可以说，是给足了曹操的面子，因而这绝不仅仅是一场赏赐典礼，更是对曹操的歌功颂德会。

        因为策书内容太长，我们在此没有完整的讲述原文，只是挑拣了其中重要的内容，如果感兴趣的朋友，可以在《资质通鉴》中去阅读原文，看看汉献帝是如何以策书的形式对曹操歌功颂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