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汉书（二百零三）——杨阜姜叙复仇，马超投奔张鲁

        上集说到建安十八年（公元213年）五月，汉献帝封曹操为魏公，加赐“九锡”，同月，天降大雨。

        七月，魏国开始建立祭祀土神与谷神的社稷坛和曹氏祖先的宗庙。同月，曹操将自己的三个女儿曹节、曹宪、曹华都进献给献帝作为妃嫔，汉献帝将她们都封为贵人，聘以束帛五万匹，可以说是非常给曹操面子了。而此时的皇后是谁呢？如果各位听众记性好，应该还记得，那便是当初董卓挟持汉献帝到长安时，便跟随在献帝左右的伏寿伏皇后。

        当初，我们提到过，曹操平定安定后，原本计划前往凉州攻打马超，然而听闻田银、苏伯起兵反叛的消息，于是率军而回。当时的作为使节的凉州参军事杨阜对曹操说：“马超有韩信、英布那样的勇略，又深得羌人、氐人的拥戴，如果大军返还，而不做周密的准备，恐怕陇上诸郡县，就不再属于朝廷了”。后来曹操撤军后，马超果然率领羌人、胡人进攻陇山以西的各郡县，各郡县也都起来反叛以响应马超，只有作为凉州州府及汉阳郡府所在地的冀城坚守不降。马超于是率军围攻冀城长达八个月，韦康不忍百姓挨饿，等不及夏侯渊的援军，准备向马超投降。杨阜作为凉州的参军事，流泪劝谏说：“我率父兄子弟以节义相鼓励，死守不降，田单死守，还没有如此坚固呢！而今放弃马上就要建立的功名，给自己蒙上不义的罪名，我宁愿以死相守”。说完，号啕大哭。然而韦康最终还是决定投降，马超进城后，不满杨阜的从弟杨岳在翼城作偃月营，抵抗自己良久，于是将杨岳抓捕并杀害，还言而无信的让张鲁的部将杨昂杀死了韦康。

        杨阜只得屈居马超营下，然而内心却怀着复仇的志向，只是苦于一直寻不着机会，到得这一年，杨阜的妻子去世，杨阜便向马超告假，请求离城安葬亡妻。马超同意后，杨阜便出城直奔历城，前去见自己的表兄，时任抚夷将军的姜叙，当时姜叙便驻军历城。姜叙的母亲是杨阜的姑姑，杨阜自小便在姜叙家长大，因而感情较为深厚。当他见到姜叙和自己的姑姑后，抽泣不止，十分悲痛。姜叙问他：“为何如此悲痛？”杨阜述说了冀城陷落的经过，又道：“守城而没能守住，长官被杀而不能同死，我还有什么脸活在世上呢！马超背叛自己的父辈，背叛朝廷，残酷的杀死本州的长官，这岂是我杨阜一个人忧心自责的问题，一州的士大夫都因此蒙受到耻辱啊。你拥有重兵，受命全权管理这一地区，而没有讨伐逆贼之心，要知道，从前赵盾便是因为这样，而被史官记载为弑君啊。马超虽然强大，但不讲道义，部下间矛盾重重，弱点很多，因而要打败他并非难事”。

        听到这里，大家应该知道杨阜此行的目的，那便是劝说姜叙出兵对抗马超，当时，姜叙尚不及回答，杨阜的姑姑、姜叙的母亲便慨然发话道：“好了！姜叙，韦刺史遇难，也有你的责任，谁能不死，能死于忠义，就是死得其所。你应快些行动，不要再管我；我自会为你担当，不会以我的余年牵累你”。

        姜母已经发话，姜叙便与韦康以前的旧部同郡人赵昂、尹奉、武都人李俊等，共同商议讨伐马超之计，众人皆响应，唯独赵昂有所犹豫。只因赵昂的儿子赵月当时在马超手中为质，赵昂担忧儿子的下场，便对妻子说：“我们已经有所谋划，事情一定能够成功，但是赵月该怎么呢？”结果赵昂的妻子非常识大体，果断的说：“忠义是立身之本，现在我们要雪君父的大耻，就算牺牲自己也不足惜，何况一个儿子，以前的项托、颜渊之所以能传诵千秋，正是因为他们重义啊。”

        赵昂听了妻子的话，下定了决心，与姜叙等人共同谋事，姜叙于是又派人到冀城，结交安定人梁宽、南安人赵衢，让他们做内应。

        同年九月，杨阜与姜叙率兵进驻卤城，赵昂、尹奉则占据祁山，以讨伐马超。马超听到消息，大怒，赵衢等人作为内应便发挥了作用，乘机编造理由，劝马超亲自率军去进攻杨阜等人。马超出城后，赵衢与梁宽等立刻下令关闭冀城城门，将马超的妻子儿女全部杀死。马超大怒，但一时半会又攻不下冀城，于是率兵直袭历城，杀死杨阜、姜叙在历城的族人，捉到姜叙的母亲。姜母被抓后，痛骂马超道：“你这个背叛父亲的逆子，杀害长官的恶贼，天地岂能长久容你，你不早点去死，还敢见人！”马超听后更为恼怒，于是杀死姜母，又下令将赵昂的儿子赵月杀死。

        杨阜听闻消息后，率领军队与马超对战，彼时杨阜与自己的宗族兄弟共计八员大将一起围攻马超，却除了杨阜外，其余七人全部战死，而即便是杨阜也身受五处重伤，足见马超的勇猛，而杨阜在这等情况下，依然坚持与马超死战不退，也不可谓不英勇。

        曹操封赏讨伐马超的功臣，封十一个人为侯爵，杨阜被封为关内侯。后来夏侯渊率援军赶到，马超失去了冀城这个根据地，不免进退狼狈，只得前往汉中投奔张鲁。张鲁见到马超后，对他非常欣赏，当即封马超为都讲祭酒，还打算把自己的女儿嫁给马超，但有部下劝阻道：“像马超这样不爱惜自己父母的人，怎么可能爱惜别人呢？”张鲁听后觉得有理，打消了嫁女的念头。

        同月，曹操在邺城西北隅（今河北省临漳县西南）修筑金虎台，金虎台在铜雀台的南面，高八丈，台上有屋一百三十五间。随后又下令开凿渠道，将漳河水引入白沟，流入黄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