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李勣（上）：与李靖并称的卓越统帅

李勣（594—669年）作为与李靖齐名的唐初名将，其政治性比李靖要强很多。尤其是到了晚年，他作为晋王李治（后来的高宗）的僚佐长（王府长史），长期辅佐李治，深深卷入唐太宗后期和唐高宗前期的政治斗争。关于他和高宗的关系，本节会进行梳理。另外，李勣作为太宗晚期和高宗前期倚重的军事统帅，最终在暮年完成了攻灭高句丽的重任。他的性格、生平、功业等，我们也在本节梳理。

李勣比李世民大四岁，曹州离狐人，隋末徙居滑州之卫南，属于典型的山东豪杰。本名徐世勣，字懋公。李勣和李靖的出身完全不同。李靖是将门子弟，舅舅是隋朝名将韩擒虎，小时候往来的是杨素、牛弘这样的高官权贵。而李勣出身低微，但是有钱，属于富而不贵。“家多僮仆，积粟数千钟，与其父盖皆好惠施，拯济贫乏，不问亲疏”。李勣的这种侠义之心，可以说贯穿其一生。他自己评价自己说：“我年十二三时为亡赖贼，逢人则杀。十四五为难当贼，有所不惬则杀人。十七八为佳贼，临陈乃杀之。二十为大将，用兵以救人死。”《旧唐书》史臣比较两人说：“近代称为名将者，英、卫二公，诚烟阁之最。英公振彭、黥之迹，自拔草莽，常能以义藩身，与物无忤，遂得功名始终。……卫公将家子，绰有渭阳之风。临戎出师，凛然威断。位重能避，功成益谦。铭之鼎钟，何惭耿、邓。美哉！”

隋末内战中，李勣是瓦岗寨的重要将领，最初跟随翟让，击败齐郡通守张须陀。后与王伯当推举李密为主。李密与王世充作战，李密以奇计败往世充于洛水之上，后又攻克黎阳，开仓赈济灾民，李密由此壮大。李密和翟让内讧，误伤李勣。此后李密心不自安，埋下了以后失败的的种子。李密被王世充击败，李勣军军力仍在，固守黎阳。有人劝说李密前往黎阳，但是李密心存疑虑，最后投降李唐。此时李密原来的地盘东至于海，南至于江，西至汝州，北至魏郡，李勣并据之。后李勣也投靠李唐，唐高祖诏授黎阳总管、上柱国、莱国公，寻加右武候大将军，改封曹国公，赐姓李氏。李密死后，李勣上表唐高祖请收葬，“勣服衰绖，与旧僚吏将士葬密于黎山之南，坟高七仞，释服而散，朝野义之”。

李勣后辅佐李世民讨伐王世充、窦建德，论功行赏，太宗为上将，勣为下将，与太宗俱服金甲，乘戎辂，告捷于太庙。李勣又从太宗破刘黑闼、徐圆朗，累迁左监门大将军。武德九年，李世民发动玄武门政变，李勣保持中立。太宗即位后，拜李勣并州都督。此后李勣离开首都长安，长期在并州经营。开始跟晋王李治关系密切。时高宗为晋王，遥领并州大都督，授李勣光禄大夫，行并州大都督府长史。李勣在并州凡十六年，令行禁止，号为称职。贞观十五年，征拜兵部尚书，未赴京，大破薛延拓。李勣时遇暴疾，验方云，须灰可以疗之，太宗乃自翦须，为其和药。李勣顿首见血，泣以恳谢，帝曰：“吾为社稷计耳，不烦深谢。”

李勣最重要的身份是唐高宗没当皇帝时的僚佐长。他不但是晋王李治的王府长史，在李治当上太子之后更担任太子詹事兼左卫率的职务，是李治的头号家臣。在任命时，太宗对他说：“我儿新登储位，卿旧长史，今以宫事相委，故有此授。”太宗又尝闲宴，顾勣曰：“朕将属以幼孤，思之无越卿者。公往不遗于李密，今岂负于朕哉！”（《旧唐书》卷六七《李勣传》）我们前面已经谈了唐太宗决定立李治为皇太子的详情，李勣在其中扮演了重要角色，此处不再赘述了。

贞观十八年，在李勣的支持下，唐太宗亲征高丽，李勣担任辽东道行军大总管。贞观二十二年，李勣担任太常卿、同中书门下三品。旬日，复除太子詹事。二十三年，唐太宗病危，跟李治说：“汝于李勣无恩，我今将责出之。我死后，汝当授以仆射，即荷汝恩，必致其死力。”乃出为叠州都督。高宗即位，当月就召拜洛州刺史，寻加开府仪同三司，令同中书门下，参掌机密。稍后册拜尚书左仆射。永徽元年，抗表求解仆射，仍令以开府仪同三司依旧知政事。四年，册拜司空。唐太宗这一权谋操作见于史书，但并不符合事实和逻辑。李勣本就是高宗李治的头号支持者，高宗对李勣，完全不同于其他大臣。

李勣也是获得两次图形凌烟阁待遇的功臣。贞观十七年，太宗已经做过一次。高宗上台，又命写形，，并且亲自撰写赞辞。显庆三年，从幸东都，在路遇疾，帝亲临问。麟德初，东封泰山，诏李勣为封禅大使，乃从驾。次滑州，李勣的姐姐早寡，居李勣旧宅，皇后（即武则天）亲自临问，赐以衣服，封为东平郡君。还有一次，李勣坠马伤足，高宗亲自降问，以自己乘马赐之。

李勣在暮年，以高龄亲自征讨高句丽。总章元年，高宗命李勣为辽东道行军总管，率兵二万略地至鸭绿水。又引兵围平壤，辽东道副大总管刘仁轨、郝处俊、将军薛仁贵并会于平壤，犄角围之。经月余，克其城，虏其王高藏及男建、男产，裂其诸城，并为州县，振旅而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