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长孙无忌倒台（中）：房遗爱谋反案引爆的大清洗

高宗即位之初，位置并不稳固。而且天公不作美，在并州连续发生了地震。这在当时，是非常严重的事情，预示着对天子权威的挑战。而且我们知道，李治是晋王，并州是他的本封之地。649年8月到653年1月，今天山西发生剧烈地震。“河东地震，晋州尤甚，坏庐舍，压死者五千余人”。有地震专家对这次发生在晋州的地震做了细致的分析，认为当时的地震烈度可达9度，震级可达7级。主震发生之后，当地还发生了若干次余震，余震持续两年多，而最后一次可能属晚期强余震。当时的震中是在今天的临汾。这场地震发生在太宗去世、高宗即位的同一年，地点又在晋州（是高宗——也就是之前的晋王的本封之地），所以给高宗造成了很大困扰和尴尬。

高宗顾谓侍臣曰：“朕政教不明，使晋州之地，屡有震动。”侍中张行成曰：“天，阳也；地，阴也。阳，君象；阴，臣象。君宜转动，臣宜安静。今晋州地震，弥旬不休，臣将恐女谒用事，大臣阴谋。且晋州，陛下本封，今地屡震，尤彰其应。伏愿深思远虑，以杜其萌。”帝深然之。张行成认为，地震发生在晋州，正是上天对高宗的告诫，并且引用中古时代流行的地震为阴胜阳、下谋上的征兆这一观点，提醒高宗预防“女谒用事，大臣阴谋”。很多学者把这些论述都归结为李唐大臣反对武则天的内容，但是实际上，晋州大地震及其余震，跟武则天上台没有关系，当时武则天尚未出现在政治舞台。张行成表达的只是当时的一种普遍看法和常识。

永徽四年（653），长孙无忌利用房遗爱谋反案清除了原先的魏王党，但是同时也巩固了自己权臣的地位。新除房州刺史、驸马都尉房遗爱，司徒、秦州刺史、荆王李元景，司空、安州刺史、吴王李恪，宁州刺史、驸马都尉薛万彻，岚州刺史、驸马都尉柴令武谋反。二月，房遗爱、薛万彻、柴令武等并伏诛；李元景、李恪、巴陵公主、高阳公主并赐死；左骁卫大将军、安国公执失思力配流巂州；侍中兼太子詹事、平昌县公宇文节配流桂州；特进、太常卿、江夏王李道宗配流桂州；李恪母弟蜀王李愔废为庶人。几乎当时有分量的贵戚武将，都被清洗掉了。宗室里面包括唐太宗第三子深有威望的吴王李恪、有资历的荆王李元景，三位驸马，名将里面包括江夏王李道宗、薛万彻、执失思力等都被清洗。吴王李恪的家族最后在武则天上台后坚定地站在了武则天一边，他的儿子成王李千里是少数没有被武则天诛杀的皇室子弟。

具体的细节：永徽二年，授宁州刺史。入朝与房遗爱款昵，因谓遗爱曰："今虽患脚，坐置京师，诸辈犹不敢动。"遗爱谓万彻曰："公若国家有变，我当与公立荆王元景为主。"及谋泄，吏逮之，万彻不之伏，遗爱证之，遂伏诛。临刑大言曰："薛万彻大健儿，留为国家效死力固好，岂得坐房遗爱杀之乎！"遂解衣谓监刑者疾斫。执刃者斩之不殊，万彻叱之曰："何不加力！"三斫乃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