艺术家故事|他终在卢浮宫占了一席之地,但却来得太晚了

艺术家故事|他终在卢浮宫占了一席之地,但却来得太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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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记得小童之前给大家讲过的“舞女专业户”德加

的故事吗?如果还记得的话,一定对那幅叫做《马奈夫妇》的油画以及背后“友情终结”的戏剧故事还有印象吧。正所谓“情人眼里出西施”,因为嫌弃德加把自己的妻子画得太丑,马奈索性用一大块黄色颜料遮盖住妻子的侧脸,并和德加绝交了。今天,小童就要给大家讲讲这个故事里除德加之外的另一个主人公——马奈。

 

马奈和德加同处于一个时代,都是法国历史上有名的画家。而且真要细究起来,马奈还是德加的前辈呢,不仅在年龄上要比德加大上十来岁,而且就艺术圈的影响力和发展脉络来说,马奈还是德加所属的印象派的引路人,他金光闪闪的一个头衔就是“现代艺术之父”。

 

马奈?莫奈?没错,他们确实是两个人,“睡莲专业户”莫奈的英文名字和马奈只有一个字母之差,如果不仔细还真是会看错呢。据说,莫奈就曾经有过蹭马奈名字的热度,让人误以为自己创作的画作出自马奈之手,从而吸引关注的事情。当然,是否真有其事还值得进一步考证,但也正如中国一句古话所说“不打不相识”,在马奈并不算长的人生里,莫奈是他最亲近的朋友和艺术伙伴之一。

 

印象派的“三人男子天团”已经凑齐,就连马蒂斯等等都悉数到场,现在轮到他们的“大哥大”马奈出场啦~

  

一直到少年时代,这都是一个富二代的“任性”故事。1832年,爱德华·马奈出生于法国巴黎,父亲是司法部的高官,而且祖上几代都是法官出身,母亲则出身外交官家庭,还是国王的干女儿。拥有如此显赫的身世,说马奈是含着金钥匙出生一点都不为过。

 

虽不能说“有皇位要继承”,但无论是庞大的家业还是贵族的身份和血统,父亲都希望马奈能够顺利地承接过来,然后传承下去。要实现这一点,画画无论如何都不能算在考虑范围之内。所以,眼看自己儿子成绩平平,无缘进入法律部门子承父业,马奈的爸爸不同意他去学绘画;跑去考海军军官学校落榜,依旧不同意,17岁的落榜生于是去当了水手;来年二战海军军官学校,再次落榜;终于在当水手出海和学习绘画之间,抱着1000个不情愿,马奈的爸爸选择了后者。

  

没有“我有一个梦想”的煽情故事,也没有作画养家的悲苦剧情,更没有伯乐识千里马的传奇色彩。相比之下,马奈走上艺术道路的故事多少有些寡淡。由于出身优渥,他有足够的资本和底气去尝试一个个可能性,尽管在这过程中有博弈,有斗争,但最终还是如他所愿。

 

如果马奈追忆一生为自己撰写传记的话,一定会提到他的舅舅。因为正是这个略懂艺术的舅舅,通过并不很专业的素描知识讲解和看展陪伴,为他进行了艺术的启蒙。之后经过学校的一些基础艺术教育,待马奈踏上甲板当上水手的时候,已经撑得起“绘画师”这样的称谓了。在一封他写给母亲的信中说,他为船上的不少人都绘制了肖像。嗯,如果有评比,小童想,那马奈一定是富二代里最好的水手,水手里最好的画家。

  

充满争议的“走红”

 

“每当我走进画室,总觉得好像是走进了坟墓一样。”18岁的马奈终于如愿走进新古典主义画家库图尔的画室学画。他在这里接受了严格正统的学院派绘画技巧,但6年的学习,让他对这里的守旧愈发感到无聊,继而叛逆。

 

但在当时的法国画坛,正是学院派一统天下。最有力的证据就是,在颇具风向标意义的世界博览会上,学院派代表性人物的画作风头足够劲,甚至能争取到一个展室陈列作品这样的待遇。反观那些对抗学院派的非主流新人们,日子则要难过得多。

 

作品被毙是常态,而对以画为生命的这些新派画家来说,这就意味着没有出头之日。套用一句不太合适的话,“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终于,1863年,这些频频在官方沙龙和博览会上落败的失败者们大胆迈出关键性的一步——他们举办了沙龙落选作品展

 

“叛逆者”马奈就是其中之一。在这个如此与众不同的作品展上,他展出了自己的作品《草地上的午餐》。一个裸露的女人竟然和两个穿着整洁的绅士在一起,而且旁边随意扔放的衣物也给出“这个女人并不是神”的提示,因此也就无怪乎观展的人们给出“不堪入目”、“无耻”、“伤风败俗”这样的评语。

  

这还不算完,对艺术稍微有点了解的人,对这幅画都会产生似曾相识的感觉。没错,这幅画的题材“参考”了乔尔乔内的《田园合奏》,构图则是“参考”的拉斐尔的《帕里斯的评判》。说是“参考”,不少人直接认为这就是赤裸裸的抄袭。

 

就这样,《草地上的午餐》作为马奈的“成名作”,让他在不经意间迅速走红。两年之后,也就是1865年,马奈的另一幅作品《奥林匹亚》展出,同样的裸体质疑、同样的抄袭嘲讽,当然,同样的走红 

 

“这实在是太晚了!”

 

马奈的另类“走红”,让他在当时承受了不小的压力。来自评论界和新闻界的猛烈攻击一波又一波,有人咒骂他“无耻到了极点”,但却也有人为他喝彩。对,就是那些进步的青年画家,他们认同他的创作技法与思想,围聚在他周围,形成了一个所谓的“马奈帮”。

 

“马奈帮”中,几乎任何一个人,都在西方艺术史上留下过痕迹。比如,小童之前跟大家聊过的“舞女专业户”德加(戳链接听故事)、塞尚(戳链接听故事)、莫奈(戳链接听故事)等等。同时代的大文豪左拉甚至预言:“马奈将在卢浮宫占一席地位。”

  

是什么让左拉有底气这么说?在马奈的画作中,没有学院派引以为傲的精细笔触和光影的精细过渡,取而代之的是对比强烈的概括色块。而且因为深受日本浮世绘的影响,马奈用色大胆、鲜艳,相比学院派的作品,整体要亮好几个色号。虽然没有学院派照相机式的对现实环境的高度仿真,但马奈始终“用我笔写我心”,他的画作看似不修边幅,恰是对生活的直接诠释。

 

对传统的大胆革新与对抗,使得马奈的艺术生命始终伴随着一种束缚感,但正是这种超前性开辟了法国画坛的一个新时代。马奈也由此被视为冉冉升起的印象派的精神领袖。

 

1882年,马奈创作的《福利·贝热尔的吧台》在沙龙展上展出并大获成功。官方还授予他荣誉团勋章。但适值知天命年龄的他却忍不住感慨:这实在太晚了!当时代追赶上了他这个超前者,这个弄潮儿却深陷病痛之中。风湿病等疾病导致他局部瘫痪甚至还要做截肢手术,这不能不说是莫大的悲剧。

 

转年的430日,马奈在几多安慰、几多遗憾中病逝,时年51岁。在他去世7年后,当时备受争议的《奥林匹亚》被以募捐的方式买下并赠送给国家,后陈列于卢浮宫。

 

左拉猜对了故事的一部分结局,但多么希望,这个结局仅仅是马奈人生路上的一个站点,而不是终点。正如他的名字所对应的拉丁文题铭的意思:活着并将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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