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卦：颐——养生即养气，修行即修心

《食物链》

作者：刘天然

哪里土地肥沃

哪里盛产饥饿

哪里风景优美

哪里先被摧毁

哪里鲜花夹道

哪里心惊肉跳

哪里战果盈车

哪里时日无多

你以为拔掉森林

你就不在丛林？

你以为吸风饮露

你就不再迷路？

谁是我的天敌？

当我用同类祭旗

谁能把我猎取？

当我杀死自己

大家好，欢迎来到布客学堂，我是刘天然。今天，我们讲讲六十四卦中的颐卦。

简单来说，颐卦讲的是吃饭、饮食、养生以及竞争之道。我刚才读的那首诗，叫《食物链》，它的基本思路也是这些。它说的是，为了吃口饭，众生皆苦，都不容易。尤其是我们人类，看似成功地走到了食物链顶端，没有任何生物能威胁我们，但我们可以自己威胁自己！比如核武器。世界上再没有真正意义上的人类的天敌，但我们可以自己杀死自己，比如通过战争。有一个说法，非常新颖，也非常残酷，说人类之所以要不断打仗，是因为人类失去了天敌，失去了外在制衡，只好通过内部淘汰，维持生态平衡。

有没有道理呢？我们还是先讲讲颐卦的道理吧。

首先，我们还是先来看看“颐”这个字。“颐”这个字的本意，是下巴，比如有个词叫颐指气使，颐指，就是用下巴示意人、指挥人的意思，这是很傲慢的表情。下巴连着腮，也叫面颊，也就是脸的两侧，俗话叫腮帮子，有个词叫大快朵颐，说白了也就是甩开腮帮子，大吃大嚼。

其次，颐有保养、养生的意思。刚才说了，大快朵颐，就是甩开腮帮子大吃大嚼，现代社会物质丰富，不提倡这么干，但在上古时代，也就是周易问世的时代，大吃大喝的机会不多，也不容错过。不过光吃东西，光加强营养还不够，中国人还讲究练气。饮食是通过口进入我们的身体的，气则是通过鼻子进入我们的身体的。《道德经》中说，“万物负阴而抱阳,冲气以为和”，这就是颐养之道，养生之道。所以北京有个著名的皇家园林，叫颐和园，这园子是当年为了慈禧太后养老专门扩建的，“颐和”的意思，就是“颐养冲和”，也就是让慈禧老太太多吃营养品，多练气功，多打太极，多跳广场舞，开开心心，少对光绪颐指气使，别再干涉国家大事。但是没办法，不颐指气使的话，人家就不叫慈禧了。慈禧我们就不多说了，毕竟已经是古人了。重要的是自我修养，别整天这事那事，颐指气使，让人家说我们“比慈禧还难伺候”！

另外，我私下揣摩，“颐和园”这个名字，也可能是从颐卦中来的。我们说过，颐的本意是下巴，下巴的文言文是“颌”，只不过谁盖个别墅也不会用这么个字，又不是卖羊棒骨、牛头肉的招牌，所以才改用天时地利人和的“和”。

我们再来看看颐卦的卦象，相应的指向就更明显了。颐卦的全称是山雷颐，上卦为艮为山，代表什么呢？鼻子。下卦为震为雷，代表什么呢？代表车，我们说过，震有舟车之象，这里说具体点指的是我们的颊车，这是中医的概念，颊就是两颊，也就是腮帮子，车就是下车，也就是下颌骨。还有一个穴位，就叫颊车穴，主治牙疼、腮腺炎、口疮等等，大家听完课可以去了解一下。这里要强调的是，按照这个卦象的指示，颐就是指我们的鼻子以下、下巴以上的部位，这不就是我们的嘴么？

颐卦的爻象也很形象，最上面是一个阳爻，象征上嘴唇，最下面也是一个阳爻，象征下嘴唇，中间四个阴爻，象征嘴巴，嘴巴空着，要吃东西，就这个意思。此外，颐卦的上卦是艮卦，艮为止，就是静止的意思；下卦是震卦，震为动；综合起来讲，就是我们吃东西时的样子，嘴的上半边会保持不动，下半边负责嚼动。能不能一起嚼呢？你可以自己试试。我试了试，很搞笑，并且不能。

下面，我们进入颐卦的卦辞。

颐：贞吉。观颐，自求口实。

贞吉，就是走正道，就吉祥。接下来我们会讲到爻辞，你会看到，这个颐卦有好几个“凶”字，为什么凶呢？多半是为了吃饭，走了邪道。所以这里上来就告诫我们，保养先养心，养生先养正。观颐，说白了，就是让你看看这个颐卦的样子！然后引为以戒。观，就是看，因为颐卦是个大离卦，离为眼，所以能观，能看。自求口实，我们刚才说了，颐卦最上面一个阳爻象征上嘴唇，最下面的阳爻象征下嘴唇，中间四个阴爻象征空着的嘴巴，它们要吃东西，你也要吃东西，我也要吃东西，但我们不能像它们学习，因为它们是阴爻，是小人，你要以它们为鉴；你要自求口食，并且每口饭都要吃得心安理得。反过来说，有些人为什么吃饭睡觉都不踏实？往往是因为做了亏心事了。尽管他们能暂时逍遥法外，但他们这种状态，就已经是一种凶的状态了。说到底，还是要走正道。走正道，就能吉祥。心安理得得生活，本身就是吉祥。平安即福，心安即福。

颐卦的大象是什么呢？叫“山下有雷”，这个是根据《说卦传》来的，《说卦传》第五章说，“帝出乎震”，震为东方，东方是太阳升起的地方，象征万物初生；山下有雷的雷，就是震卦，震为雷嘛。《说卦传》第五章最后说，“成言乎艮”。这个“成”，就有成长，长成，收获的意思。刚才不是万物初生么？这里已经可以收获了，形成了一个闭环。可以收获了，才可以吃啊，才可以养啊！艮我们也说过，为果苽，也就是果实，也代表百谷，庄稼。但你也不能光吃，吃撑了也不行，因为艮也有止的意思，差不多就行了，吃东西要有节制，说话也要有分寸。这都是保养自身之道。

好，我们进入颐卦的爻辞。

初九：舍尔灵龟，观我朵颐，凶。

舍尔灵龟，就是舍弃你的灵龟；观我朵颐，就是看着我大吃大嚼；这会凶。为什么呢？因为灵龟象征着神灵，代表着信仰、理想、初心之类，也代表颐养之道，但它这个爻看到别人大吃大嚼，公款吃喝，羡慕得不行，接下来难免有样学样，怎么可能不凶？

为什么说舍呢？这是因为初九与六四有正应，没有正应，它也不会舍，这就好比一个人往往看到了所谓的机会才会投资一样。但它这里的舍，不是什么高尚行为，因为它说舍尔灵龟。尔，就是初爻，后面的我，则是指四爻。灵龟，是指颐卦是个大离卦，离为龟，为一切有壳之物。有人可能会想，乌龟很棒啊，很有营养，好贵了，它都有乌龟吃了，为啥还羡慕别人？其实不是那意思。我们刚才也提到过，保养不仅需要饮食，还需要练气。龟为四灵之一，也就是龙凤龟麟，天生就会吐纳，在民间传说中，龟也是最容易成精的动物。也正因为这样，古人才用龟壳去卜问事情，因为它灵啊！但是这个爻，它都掌握了练气之道了，就好比修行人了，自己还是个阳爻，能养活自己，却在羡慕四爻大吃大嚼，这，就是个假行僧。

观，我们也说过，大离卦代表眼睛，有眼睛才能观。我，就是四爻，它位于上卦，上卦为艮卦，为虎，虎天天吃肉，向外求，颐养自己，表面看，比龟好，龟没得吃，才练气嘛！但这是表面上，我们先往下讲。

朵颐，朵是花朵的意思，它指的是初爻在下卦之中，我们在《说卦传》里说过，“其于稼也，为反生”，这里是花朵，不是庄稼，但也适用，比如有的花朵会压低枝条，垂下来，朵颐，不是说把下巴垂下来，而是说垂涎三尺，太馋了，肯定会凶。只不过后人以讹传讹，说朵颐指的是人吃得腮帮子鼓鼓的，就像一朵花骨朵。同时，这个爻在下卦之中，下卦是震卦，震为动，动就不符合颐养之道，也就是一动不如一静，我们还说过，周易爻辞是凶多吉少，它这么一动就凶了，因为它的变卦叫山地剥，剥落了，烂掉了，这样的话，还不够凶么？不这样抽丝剥茧，这个爻很难说得清。因为有不少人会把“舍尔灵龟，观我朵颐”中的“尔”与“我”搞混，也就是把初爻当成我，把四爻当成尔，而且还好像很有道理。

为了更好地理解这个爻，我们再讲个历史典故，这个典故叫食指大动，出自《左传》，非常贴切。说的是鲁宣公四年，也就是公元前605年，楚国人送了郑灵公一个大乌龟，原文叫鼋，你就理解成乌龟吧，或者叫鳖也行，总之，舍尔灵龟的龟有了。与此同时，有两个大臣，一个叫公子家，一个叫公子宋，准备去朝见国君。路上，公子宋的食指突然抖动了起来。他伸着自己的食指，让公子家看着，并且说，你有口福啦，我的食指一旦动起来，肯定能尝到美食！我以前都经历过好几回了！不信你就看着。不一会儿，进了宫，恰好撞见负责宰杀的人正在杀那只大龟，公子宋就非常得意，说“服了吧”，公子家不服也不服，报以微笑。心说看在有好吃的份上，不跟你抬杠。这情况让郑灵公给看见了，他说你俩有说有笑的，啥事啊？公子家就把情况说了。郑灵公闻言，并没有说什么。等到龟汤熬好，他召集公卿大夫，赐给每个人品尝，惟独不给公子宋。可能是有心敲打敲打他，别老卖弄你那手指，你那就是甲亢，出门得吃药！再说了，你就算预测到有好吃的又怎样，我偏不让你吃！这公子宋就很尴尬，越想越气，最后他实在忍不了，走到锅前，伸出那根手指，蘸着汤，吮了吮，这就算吃过了。意思是你不是不让我吃吗？我偏要吃。吃完，拂袖而去。这郑灵公一看，气坏了，心说我有心敲打你，你非得让我杀你，怪不得我，就下定了决心。没想到，公子宋也起了歹心，他很快找到公子家，也就是他的神奇本领的见证人，密谋杀掉郑灵公。公子家不同意，说就是家养的牲畜老了，也不能轻易杀掉，何况国君呢？但是公子宋有办法，他说你不跟我干，我就说你谋反，公子家害怕，就跟他联手，在这年夏天，杀了郑灵公。谁凶呢？郑灵公肯定是凶了，国君刚当一年，因为一口汤，被手下谋杀了。公子宋与公子家就不凶么？也凶。历史的耻辱柱上，永远不可能松绑。应该怎么办呢？金庸先生创造了一个经典的人物，并且把这个故事化到了里面，也就是九指神丐洪七公，他那根手指，就是因为太馋，自己砍掉的。此外，除了食指大动这个典故，它还产生了一个成语，叫"染指于鼎"，就是说，哪怕是往人家的鼎里伸一根手指头，也不行，不要沾染任何非法的、非分的利益。

二爻。

六二，颠颐，拂经于丘颐，征凶。

颠，就是头顶，指的是本来应该与二爻有应的五爻，也泛指高处，权门，五爻又为山，也就是山巅；同时，它是阴爻，阴爻不能颐养自己，五爻也是阴爻，养不了它，下面的初九倒是能养它，但它看不上，因为初九在底层；它要往上走，直奔上爻，上爻也是阳爻，在它的想象中，就是可以让我一次吃个够。然而，这是不对的，因为在颐卦之中，以下养上为正，以上养下，就不正，也就是颠，颠倒的颠。

拂经于丘颐，也是这个意思。拂，就是违逆。刚才说过的公子宋，拂袖而去，就是这意思。另外，上卦为艮，为手，整个颐卦大象为离，离为空心，手空心的样子，就是拂；经，指的是正义。拂经，就是违背正义，违背正道，等等。丘，就是山丘，还是根据艮为山来的。征凶，指的是它在下卦的震卦之中，震为动，为出行，“孤蓬万里征”，李白的名句，我们早说过的。但是李白也没少受羞辱啊，到处写诗，赞美权贵，就为了让人给个平台。什么“生不愿封万户侯，但愿一识韩荆州”，韩荆州就是个刺史，爱推荐人才，但他最终也没推荐李白。不过这也不是完全没价值，金庸先生的名句，“为人不识陈近南，便称英雄也枉然”，基本上是从这儿化出来的。我在开头吹牛说，“周易不听刘天然，听遍百家也枉然”，也是从这儿来的。不过呢，你不必当真，该听别人的还是要听。觉得好，还要告诉我，我也去听。该吹牛时咱们就吹吹牛，该谦虚时咱们就谦虚，不耽误。

好我们讲一个例子，来自高岛吞象。说高岛有个朋友叫伊伊藤，伊藤有个儿子，不是很争气。有一天伊藤来找高岛，说给我儿子占一卦，看看他的人生轨迹。就得到了颐卦的这个爻动，也就是《颐》之《损》。损就是损失的损，你一听这卦名，大体上也就知道不太好。高岛也是这么说的，不过他说的更具体，他说，这是颐卦，强调的是颐养，你儿子这是二爻动，二爻是阴爻，代表能力差，不能自养，更不能养家，弄不好还会败家。他是不是想要干点什么？别让他干。干就会亏。因为爻辞说了，“征凶”。这个爻的小象也说了，“六二征凶，行失类也”，也就是说他身边没什么好人，狐朋狗友，一帮小流氓，都想发财，相互算计，及早收手，可免后患。但是没有办法，儿大不由爷，这孩子说什么不肯罢手，最后把家产完全败光，非常可惜。

六三：拂颐，贞凶，十年勿用，无攸利。

拂颐，与前面说的“颠颐，拂经于丘颐”相类似，拂颐，还是违背颐养之道的意思；为什么呢？它说贞凶。这里就不能理解为走正道反而凶，这里的贞，要理解为正应，六三与上九有正应，暂时养养它也可以，但不能太长久，要适可而止。因为上九在上卦的艮卦之中，艮为止。止住，才能自求口食，才符合君子之道。我们也说过了，在颐卦中，以下养上为正，以上养下为不正。十年勿用，指的是二三四爻组成的互卦为坤卦，三四五爻也组成一个互卦，还是坤卦，坤属土，土数为五，二五一十，所以说“十年勿用”。勿用，就是不要这么干，说白了就是不要动，因为三爻还在下卦之中，下卦为震，震为动。无攸利，就是没什么好处。为什么没好处？除了前面说的，还因为这个爻如果变了，它会形成一个变卦叫贲卦，贲就是纹饰，代表形式化，如果把颐养之道流于形式，每天象征性的跑个二十米，三十步，没什么实质意义，对自己也没什么好处。

既然说到了跑步，我们就讲一个跑步的故事。

话说王莽篡位前，四川有个人，名叫任文公，他会占卜，他占到了王莽必然会篡位，也就是六三爻说的“拂颐”，违背君臣之道，天下将会大乱。他就天天训练家人负重跑，至少得背一百来斤，围着自家院子跑圈，每天跑几十圈。别人不知道他们家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还以为他们家准备参加奥运会。直到战乱爆发，大伙才明白，但已经晚了。只有这个任文公和他家人，由于训练有素，每个人背着粮食，还跑得很快，全都幸免于难。

六四：颠颐，吉。虎视眈眈，其欲逐逐，无咎。

讲了半天，总算看到了一个“吉”字。但这里也提到了“颠颐”，也就是违背颐养之道，为什么前面说它凶，现在就吉了呢？这是因为这个爻位于上卦，上卦为艮，为虎，因为艮为山，山中有虎，是这么来的。虎是怎么颐养自己的呢？虎是向外求，也就是吃别的动物，还是代表，是山中之王。它与初爻提到的乌龟正好相反，乌龟是向内求，讲究龟息。但乌龟舍弃了它的颐养之道，看着老虎，羡慕得不行，所以它凶。老虎就不一样，它本身是向外求的动物，这里又在上卦中，上卦是山，相当于放虎归山，所以它吉。虎视眈眈，虎，就是上卦的艮卦，视，就是观，也就是颐卦整体像个大离卦。眈眈，是老虎看东西的样子，它很有特点，看着下面，也瞄着上边。就好像这个爻，它是阴爻，与初爻有正应，这是看着下面；同时，它是老虎，颐道之道是向外求，也就是向外卦求，说具体点是向外卦的上九求，因为上九也是阳爻，代表有实力，有粮食，有肉。这叫什么呢？这叫吃着碗里，看着锅里，这叫欲望，这个爻一变，还会形成一个互卦，坎卦，坎也为欲望，所以说其欲逐逐，但是因为这个爻比较正，也就是阴爻居于阴位，所以无咎。同时，虎视也是道家养生功法之一，与前面提到的龟息，相辅相承，都是为了颐养。

我们再讲一个故事，这个故事充满传奇色彩，与修行有关。不过不是道家的，而是禅宗的。说宋朝的时候，重庆有个禅寺，寺里的老禅师有一天捡到一个碗，看着还能用，就把碗带回了寺院。他随手摘了一朵花，放在碗里，用于礼佛。第二天，和尚们发现碗里装满了鲜花。后来，他又试着将几粒大米放进碗里，过了一晚上，碗里就装满了大米。这可好，再放点钱试试吧，结果一夜之后，碗里满是铜钱。说白了，这就是个宝碗啊！但是没多久，老禅师带弟子们过江的时候，船至江心，他突然掏出宝碗，随手丢在了江里。弟子们目瞪口呆，说这是何道理？老和尚说，我已经老了，我走之后，难道你们能守得住清规？有这样的宝碗，你们会不用？你们还会清修？我把它扔了，为的是让你们成佛。这是对的，出家人四大皆空，尤其不能执着于财物。但你有了什么，就很难放下什么，跟我们常人很难放弃自己的房子、车子、票子一样。有人说，那也不用扔啊，可以救济天下穷人啊，这没错，但佛教也有个说法，那就是凡事皆有因果。穷人也好，我们也好，都得去挣无愧于心的钱，去吃心安理得的饭。我们在前面讲过一句诗，叫“心有猛虎，细嗅蔷薇”。现代社会，每个人心中都有一只猛虎，它让我们不断向外求，这无所谓对错，相反，如果你不学习虎视眈眈，也就是全面看待，还什么都吃不到。但是，我们一定要向这个爻和这个老禅师学习，要当位，要知道自己是干什么吃的。

六五：拂经，居贞吉，不可涉大川。

拂经，还是违背颐养之道的意思，这是因为五爻不当位，它是阴爻，居于阳位。它与二爻也没有应。如果它是阳爻的话，与二爻算有正应。如果二爻是阳爻，它也算有正应。偏偏它俩都是阴爻，谁也帮不了谁，谁也养不了谁，都指望着上九去养活，所以这两个爻，都说拂经。居贞吉，是说好在它居中，同时它的上面是个阳爻，它在下面以阴承阳，也算正当，所以吉祥。居，有安居的意思。这什么意思呢？这是说这个爻一变的话，上卦会变成巽卦，巽为风，风是游移不定的，风也是吹拂的，那样，就又会拂经，也就是违背颐养之道。不可涉大川，是因为它一变的话，会变成巽卦，巽为股，也就是大腿，腿能走，可以去远方，但它能力有限，就算是变为巽卦，有风、有船也不行，非得变成纯阳至健的乾卦，才可以涉大川。

爻辞我们就不展开了，我们讲一个非常牛逼的卦——仙卦，也就是成仙之卦。这个卦说得是三国的时候，魏国有个叫弦超的人，是个小官，本来没什么名气，后来忽然火了，因为人们传说，有个神女，也就是仙女，看上了她，还传得有鼻子有眼。说这个神女叫成公智琼，已经七十多了，但是看上去只有十五六岁，也不知道怎么的，就看上了弦超，说我们有夫妻之缘，除了不能给你生孩子，因为我是神仙，但咱俩好了以后，应有尽有，什么你都不用发愁，并且我不会破坏你的家庭。这两人就这么交往开了，神女每次来的时候，只有弦超能看到，别人看不到，但是别人能听到她的声音，还能闻到异香。后来，这事越传越远，有人还想办法验证了一下，结果确实如此，弦超也亲口承认了。再后来，有个叫干宝的人，把这事记载到自己的书里，这本书就叫《搜神记》。同时，干宝会占卜，他还检验了一下，就得到了这个卦，也就是颐卦的五爻动，变成了风雷益卦。推了推，确实如此。再后来，他的朋友郭璞知道了，也分析了一下，同样得出结论，说这真的是仙人之卦。为什么呢？很简单，因为颐卦讲的是颐讲之道，而益卦，就是益寿延年，同时，这个爻动的话，上卦变成了巽卦，巽为风，也就是御风而行，下卦的震卦又为龙，驭风又乘龙，这不是仙人是什么？

好，我们讲最后一爻。

上九：由颐，厉吉。利涉大川。

由的意思是顺从，由颐就是顺从颐养之道，它指的是这个爻一变的话，上卦变为坤卦，“坤，顺也”，也就是顺从；它顺从颐养之道，是指它是个阳爻，很有能力，又是艮卦，艮代表粮食，能养天下人，所以它居高临下，把四个阴爻都给养了，这叫什么呢？这叫休养生息。本来，应该是以下养上，但也要注意休养生息。厉，是因为它并不是国君，它高于国君，相当于托孤大臣，比如周公，比如诸葛亮，他们是实质上的一把手，但本质上又不是国君，这个位置很尴尬，弄不好还会招来国君猜忌，比如诸葛亮吧，尽管刘禅都是他养着的，都是他维护着，但如果刘禅不爽，说本来应该由我干的你干，要我干吗？情况就不妙了。这个爻又不太当位，是阳爻居于阴位，所以要警惕，要有危机意识，也就是厉；如果他能够警惕，就会吉，这就是厉吉。利涉大川，刚才我们说了，非得纯阳至健的乾卦才能涉大川，但这里也不是乾卦啊，但这个爻能够颐养天下，又是这个卦的主爻，有相当的能力，也可以涉大川。此外，这个爻一变，为坤卦，坤卦的错卦又是乾卦，我们又说过，乾坤两卦是六十四卦的父母卦，自然也能涉大川。

我们来看最后一个例子，说的是晋朝的时候，有个叫柳林祖的人，懂周易，他的妻子不幸得了鼠瘘，这种病究竟是什么没有定论，有人说是老鼠疮，也有人说是别的。总之吧，这病将近一年也没好，眼看生命垂危。柳林祖为妻子占了一卦，得到了颐卦，这个爻动，变卦为复卦。这是好现象，因为颐卦有颐养的意思，复卦有复原的意思，但我们也只能看到这种程度。这个柳林祖则不然，他看得更深，他说根据卦象，要找一个姓石的人为妻子治病，还会捕获一只老鼠，这个老鼠头上还要有艾灸之类的痕迹，那样妻子的病就能复原。还别说，还真让他找到一个姓石的人，这人不是什么医生，但他拍着胸脯说，这事儿我拿手，然后他就在柳林祖妻子的头上艾灸。不一会儿，柳林祖的妻子就感觉好多了。又过了一会儿，不知从哪儿爬出来一只老鼠，趴在地上一动不动。柳林祖一见，赶忙把老鼠打死了。一检查，老鼠头上居然也有像是艾灸过的痕迹。此后，他的妻子就彻底好了。姑且抛开它的真实性，我们说了，我们是硬核的玄幻，我们也得研究一下，这怎么回事呢？内在逻辑是什么？其实很简单，颐卦的上卦是艮卦，艮为石，艮还为手，为鼠，鼠在这里就指鼠瘘，也就是他妻子的病。手，有手到病除的意思。谁能手到病除呢？姓石的人。于是就去找了。至于艾灸之类，是具体的医治手段，这主要也是根据颐卦的大象是个大离卦而来的，离为火，与火有关的，就是艾灸之类，这在古代应用非常广泛，今天也很流行。

好，今天我们就讲到这里，下节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