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第十四回】林如海捐馆扬州城　贾宝玉路谒北静王（上）

一、课程原文

《红楼梦》的第13回，写到秦可卿死了，王熙凤协理宁国府，第14回继续写王熙凤如何的威重令行，春风八面的治理宁国府，写宁国府这个权势熏人的贵族是怎么样办了一个豪丧，就是豪华大丧。而第14回的回目叫“林如海捐馆扬州城，贾宝玉路谒北静王”。上一句是说林黛玉的父亲林如海在扬州病故了，捐馆就是抛弃了自己所住的地方，这是死亡的一种委婉的说法。

贾宝玉路谒，什么叫路谒？就是在路上去拜谒。贾宝玉在路上去拜见了北静王。但是这两段情节，都在这一回里面不占主要的位置。林黛玉父亲去世，只是在贾琏的小厮回来向王熙凤汇报的时候提到。而贾宝玉拜见北静王，在这一回里仅仅是一个开头，下一回才会详细的描写。所以这一回的主要内容仍然是写宁国府的豪华大葬，写王熙凤的治理。

王熙凤令行禁止

在13回的末尾，王熙凤已经对宁国府的弊病做出了五条总结，她就要开始治理了。宁国府的总管来升听说王熙凤要来了，就把宁国府的那些小管家们叫来，说现在是请了西府的二奶奶来管事了，咱们要更小心点，过去我们可以懒散，现在得辛苦这一个月了，为什么？琏二奶奶是个有名的烈货，脸酸心硬，一时恼了不认人的。在文学上这种写法叫烘云托月，通过别人的嘴来写宁国府对荣国府管家奶奶的看法。这些仆人也说，有理，我们这个地方也得有一个像她这样的人来整治整治了，也太不像话了。看来宁国府之乱，连那些家仆都看不下去了。

凤姐来了，先看花名册，来升是总管，来升媳妇，协助她丈夫做总管，也是主要管宁国府的女仆。凤姐叫来升媳妇把花名册拿来看看，约定我明天一早就来点卯。来升和宁国府的仆人交代了，请了那边那个烈货来。这个烈货就先要了花名册，看完了，明天我就要点卯。明天什么时间过来的呢？听众朋友们看看这位王熙凤少奶奶，尊贵的贵族少奶奶是多么的勤劳，她早上6点半就来了，起的这么早，宁国府的那些婆娘媳妇听说她来了，而且正在和来升媳妇派任务，就不敢进他来的这个房间，在窗外听觑。

这几个字写的特别有趣，在窗户方面悄悄的听，偷偷的看，小心翼翼，凤姐就对来升媳妇说了这么一番话，“既托了我，我就说不得要讨你们嫌了。我可比不得你们奶奶好性儿，由着你们去。再不要说你们‘这府里原是这样’的话，如今可要依着我行，错我半点儿，管不得谁是有脸的，谁是没脸的，一例清白处治。”到任，马上就来了一番自己的章程，这叫初出茅庐一番话，铿铿锵锵掷地有声。

看到这个地方，我就很联想到，最近国际上发生的一些事情。王熙凤不是说，再不要说你们府里面原来是这样的，美国的总统川普一上台，不就说再不要说奥巴马时候是怎么样的了。一上台TPP不踢了，医疗改革不改了。看《红楼梦》就很容易联想到老子的一句话，治大国如烹小鲜，王熙凤治理宁国府的过程就很像王公大臣治理国家。怪不得曹雪芹在上回加上两句诗说她，“”金紫万千谁治国，裙钗一二可当家。”“错我半点儿，一例清白处治。”多么张扬的独裁者气度。你这儿的规矩我一点儿也不熟，都得我说了算，顺我者昌，逆我者亡，这就是王熙凤。

看完了就分配任务，咱们从王熙凤分配任务，就能够看出来宁国府有多少奴仆。我统计了一下，王熙凤派这二十个干什么，那二十个干什么，这四十个干什么，那四十个干什么，这八个干什么，那八个干什么。有的是管着倒茶的，有的管着添油守灵的，有的管着供茶供饭的，有的管着祭礼的，还有的管着上夜。王熙凤派完了，我给他统计了一下，134个人，多么大的奴仆群体啊。但是这还不是宁国府仆人的全部，因为贴身侍候老爷太太的还不在这里面，管账房的，也不在这里面，那就是还有几十个奴仆，没有参加治丧。

王熙凤分配他们，每个人都有职责到人了，而且包干到人了。还有一点最要命的，赔偿到人。你们不是管着供茶供饭吗，你们不是管着添油守灵吗，不管是桌椅、古董、痰盂、茶杯茶碗，坏了一个，管的人描赔。什么叫描赔？照样来赔。而且还宣布，来升家的每天都要揽总查看，如果有偷懒的、有赌钱吃酒的，打架拌嘴的，立刻就来告诉我。你来升媳妇要徇情，我查出来，你这三四辈子的老脸就顾不成了。连这个管家媳妇，我都毫不和你讲面子。而且具体的规定，我是几点到这里来点卯，我几点钟吃早饭，你们要领东西，要向我汇报事情，是几点，烧了黄昏纸之后，我还要到各个地方去巡查一遍，我才回荣国府。

我给她看了一遍，王熙凤早上六点多钟就到宁国府。她查完夜，巡查完了之后，几点钟回荣国府呢？差不多是晚上九十点钟了。也就是说这位尊贵的贵族少奶奶，协理宁国府，她一天要上十六个小时的班。听众朋友们，有些朋友可能就是白领，有些女性白领，做总经理的助理，甚至做哪一个分管部门的经理，是不是应该学一学这位，已经非常尊贵的贵族少奶奶的，这种敬业精神。

王熙凤还说，咱们大家辛苦这几日，事完了，你们家大爷自然赏你们。我看到这个地方我就感叹，王熙凤真是会做人，这些话就是说我是来帮忙的，我是来协理的，我要惩罚你们，我可以自行做主，但是要赏你们，得你们家的大爷，做好人的面子就留给贾珍去做了。这个人是多么善于做人啊。

乱哄哄的宁国府经过这位太岁奶奶这么一治，立刻变样，过去没有头绪，慌乱、偷窃、偷懒、互相推托、不管事，第二天全部消失，因为每一个人他的责任都和他的利益挂钩了，砸一个杯子你赔，那不得好好的端着吗。王熙凤快刀斩乱麻，一天工夫，就把这个原来乱哄哄的宁国府搞的条条分明、事事到位。因为王熙凤自己就做出表率，我天不亮我就来上班，一直忙到半夜，一丝不苟，勤勤恳恳，她真是威重令行。而且王熙凤还非常精细，她忙里偷闲，从荣国府给贾珍夫妇做了一些精致的小菜，命人劝食。就是你们两个人不是悲痛过分吗，你们吃不下饭去，我从荣国府带来做的特别好吃的东西，好好吃吧，吃点这个吧，吃点那个吧。王熙凤一看，自己三下五除二就把这个乱哄哄的宁国府治理的井井有条，威重令行，心里非常得意。

豪华大丧上的宗教活动

当然她是来治丧的，治丧一定得写宁国府的豪华大丧是怎么进行的，而必不可少的，就是有一些宗教活动，在这一回，专门写了一段，五七正日的活动，一百多个字，怎么写的呢？所谓五七正日，五七三十五天，就在三十五天这一天，宗教活动是这样进行的，“那应佛僧正开方破狱，传灯照亡，参阎君，拘都鬼，筵请地藏王，开金桥，引幢幡，那道士们正伏章申表，朝三清，叩玉帝，禅僧们行香，放焰口，拜水忏，又有十三众尼僧，搭绣衣，靸红鞋，在灵前默诵接引诸咒，十分热闹”。

我估计听众朋友们，像我当年上大学的时候看这段，看的满头雾水，这都是一套什么玩意儿，这是干什么呢，怎么又有佛僧，又有道士，还有尼姑，都在干什么呢？曹雪芹的《红楼梦》是中国古代最好的白话文小说，但是他的语言简练到极点了，又因为时代变迁了，现在很多的像佛教的活动、道教的活动、尼姑们的活动，我们现在的听众朋友不知道。所以需要一句一句的加注解。

曹雪芹写的五七正日的活动，我们把它组合起来说，就是四组人在那，轰轰烈烈的忙活，干吗呢？给秦可卿祈祷。第一组，108位和尚，在宁国府演说佛法，他们的佛法可以超度秦可卿离开地狱，就是秦可卿的灵魂离开地狱，他们点起的明亮的灯火给她照清道路，免得她错误的走到十八层地狱里面。这些高僧诵经烧香烧纸，干吗呢？参拜阎王爷，叫阎王爷把那些捣乱的小鬼拘禁起来，还要宴请阎王爷头上的主管，能够拯救众生苦难的地藏王菩萨。这个地藏王菩萨在《西游记》里是经常出来的，参阎罗、拜菩萨，请他们给秦可卿竖起走向来生富贵的旗幡，打开可以托生到富贵人家的金桥。传说当中，人死了以后，要过桥，好人要过金桥银桥，托生到下一世，继续做富人。坏人要过奈何桥，受罪，下一生，好的托生成乞丐，不好的就更别说了。这是和尚，第一组。

第二组，99位全真道士，他们写上表章焚烧朝拜道教的三位主宰，玉清原始天尊，上清灵宝天尊，太清太上老君。听众朋友们如果看过《西游记》，这三位是经常出来的，特别是太上老君，那是和孙猴子有很深的交情。拜了这三位老君天尊之后，给玉皇大帝磕头，玉皇大帝是道教的总管，请这位道教的总管来保佑秦可卿。

第三组，是50位高僧，他们烧起高香，焚起佛经，烧纸，干吗呢，烧纸是给那些冥世间的饿鬼，就是你们没有东西吃了，你们不要拖住秦可卿，这就是替秦可卿解冤除灾，这是第三组。

第四组，是13个年轻的小尼姑，他们穿着美丽的绣花衣服，拖着美丽的鲜红的绣花鞋，她们在秦可卿的灵前默默的念诵，她接引从仙界传来的咒语，送秦可卿早日进入极乐世界。

 一百个字，我们大概得花一千个字来说，才能够大体上说清楚。这真是和尚、道士、尼姑悉数到场，佛教道教同台演出，都是为了叫秦可卿早日托生，早日解冤洗业，才能够求得下一辈子的荣华。我们看到这个就觉得，真隆重，真热闹，但是再想想，怎么死的，跟公公上床，没脸见人，吊死的。这不是太滑稽了吗？

五七这一天有这么多的宗教活动，那王熙凤你是来治丧的，五七这一天，你得来一次精彩的灵前大哭表演。王熙凤知道这一天来客很多，她一大早就打着荣国府的明角灯，在荣国府、宁国府媳妇们的簇拥下，缓缓的来到了会芳园的登仙阁，这时候王熙凤的真情实感就不由得流露出来了。她的闺中密友只有一个秦可卿，现在秦可卿死了，王熙凤再也没有人说知心话。王熙凤一见了棺材，那眼泪恰似断线的珍珠滚将下来，掉眼泪了，小厮们都在那里垂手等着烧纸，王熙凤就忍住自己的哽咽说，供茶烧纸。一声锣响，诸乐齐奏，有人就端过一个大圈椅来，为什么呢，这个地方写的太细致了，王熙凤是长辈，王熙凤不能跪在地上，也不能坐在地上去哭，她得坐在椅子上哭，放到秦可卿的灵前，凤姐坐下，放声大哭。凤姐大哭是真哭，她一哭，宁国府的里外，男女上下，连忙接声嚎哭。

豪门大丧写的太周密了，因为有人来吊丧的时候，家里面这些人，就得跟人一块哭，但是必须得等着吊丧的人开哭，你才能接声哭。但是请听众朋友们注意这里面的用词，接声嚎哭。大部分人是只嚎没眼泪的。这就好像名角出来独唱，就有很多的跑龙套的在后面配合了。曹雪芹写的是太有趣了，王熙凤这个人，那真是上好莱坞做个名角都够的。

王熙凤赏罚分明

刚刚这么大哭一番，尤氏、贾珍就派人来劝，凤姐就止住哭，漱了嘴，就起来，到自己的工作的抱厦里面来了，点名，都到了，只有一个迎送亲客上的一个人没到。叫他来，这个人慌里慌张，很害怕的来了，凤姐一见他，冷笑，我说是谁误了，原来是你，你原比他们有体面，所以才不听我的话。那个人赶快解释，小的天天都来的早，只是今天醒的早了点，又睡迷了，来迟了一步，求奶奶饶过我这一次。

王熙凤就是要处理了，但是小说，特别是人情小说，他写起来要舒缓有度，王熙凤没有马上处理，因为有人来找她了，她不是荣国府的管家吗，她一看荣国府怎么王兴媳妇站在旁边。她就说你来干吗？王兴媳妇说，我来领钱，要做车轿上的网。王熙凤看了看，发给她荣国府的对牌，走吧。荣国府的人一看，王兴媳妇的事办完了，我们也赶快办吧，又来了四个人汇报，都是荣国府的事。王熙凤就看了，说这两件对，这两件不对，你们自己算清楚了再来。这已经处理了五件事了，还是荣国府的张材家的在旁边又站了，你干吗？我来领裁缝的工钱。张材家领的工钱还要再念，是贾宝玉的外书房装修完了，还要再买点纸来糊。王熙凤说，那就都登记吧。

张材家的就走了，这个时候，王熙凤才处理宁国府这个人，“明儿他也睡迷了，后儿我也睡迷了，将来都没了人了。本来要饶你，只是我头一次宽了，下次人就难管，不如现开发的好。”登时放下脸来，喝命，带出去，打二十大板。接着告诉来升，革他一个月的银米。就是迟到了一次，你一个月的零用钱没有了。大家一看，凤姐眉立，什么叫眉立？就是王熙凤的两弯柳叶吊梢眉竖起来了，发威了，发飙了，发怒了，谁也不敢吭气，不敢怠慢，拖出去就打了。

王熙凤还要再宣布，明儿再有误的，四十大板，后天，六十大板，有不怕打的，只管误。真是雷厉风行，王熙凤这么不讲情面，这么严厉的处罚一个迟到的人，就是要杀鸡儆猴。但是王熙凤她没有想到，这个迟到的人确实是宁国府的一个体面人物，甚至可能是接近尤氏的很得宠的一个人物。所以王熙凤说，你和别人不一样，你原来就有脸，所以我在这管你敢迟到。这个人就对王熙凤怀恨在心了，将来王熙凤倒霉的时候，这个人就会落井下石。但是曹雪芹怎么处理这个挨了打的人对王熙凤落井下石，我们现在看不到。

如果曹雪芹写王熙凤总是这么拿着板子打人，大声的呵斥训人，那这个人物，听众朋友们喜欢吗？为什么王昆仑先生要说，“恨熙凤骂熙凤，不见熙凤想熙凤”？因为王熙凤这个人，她是一个很复杂的人物，她身上有很可爱的地方。刚刚处罚了这个迟到的，马上就显出了王熙凤作为一个长嫂，作为一个妻子的很温柔可爱的地方，那就是贾宝玉来了。

王熙凤对贾宝玉无微不至

贾宝玉怕他的好朋友秦钟受了委屈，就叫着他说，我们去找凤姐姐去。一来，凤姐才吃饭，凤姐一看到这两个人，特别是看到贾宝玉来，特别高兴，因为凤姐虽然是他的嫂子，但是两个人的关系很像是姐弟，而贾宝玉从来都是叫她凤姐姐。一看到贾宝玉来了，说好长腿子，快上来吧。什么话呢，我在这里正吃好东西呢，你怎么跑的比兔子还快，你赶快上来一块吃吧。宝玉说，我们偏了。就是我们已经吃了好东西。凤姐就说你在外面吃的？宝玉说我和那些浑人吃什么，我们是在那边和老太太吃的。听听贾宝玉说的话，别人都是些浑人，就他凤姐姐不是浑人，就他奶奶贾母不是浑人。

贾宝玉和秦钟看着他们凤姐姐吃饭，吃完了，就有宁国府的一个媳妇儿来领牌，秦钟就很奇怪，你们两府里面都是这个牌，别人要弄一个假的，把银子支跑了怎么样？凤姐儿就说，你这么说还没有王法了。宝玉就很好奇，那我们荣国府的人没有人来领牌吗？凤姐儿就告诉他，人家来领牌给你装修书房的时候，你还做梦呢。贾宝玉和秦钟在一块就假装很爱念书了。他就问，我得早点念书，他们得赶快给我收拾出书房来，他们不收拾书房，我也没有办法。凤姐儿就逗他这个小弟弟，你要快，你请请我，你请我去吃个必胜客，我就给你加快速度。宝玉说，要快也没用，他们是有一定的进度的，该有的时候就有了，这个贵族大少爷他有点对世事不懂，他不知道有时候人情关系比正常的进度要重要的多。

凤姐就继续捉弄他，他们要做东西我不给他们发对牌，贾宝玉一听，便猴在凤姐身上立刻要牌。这“猴”太生动了，怎么叫“猴在身上”，就好像猴爬树一样，贾宝玉就纠缠着王熙凤，赶快把牌给我，赶快去给我装修书房，凤姐这才发了一点牢骚，说我乏的身上生疼，还搁得住你这么揉搓。可怜的王熙凤多么累，身上很疼，而且她夜里还失眠。她只是在和贾宝玉开玩笑的时候把这个话说出来。你放心吧，早就给你发了牌了，等着你来，还不傻了。而且马上查了登记册，叫贾宝玉看了。

林如海病逝林黛玉回扬州

姐弟两个人闹完了，又来了一件似乎是闲板，但是对于整个《红楼梦》是非常重要的一段笔墨，那就是贾琏的小厮来报告，他跟贾琏怎么回事儿。昭儿就说，二爷打发我回来，林姑老爷是九月初三就去世，二爷带了林姑娘送林姑老爷的灵柩到苏州，得年底才能回来。二爷就打发小的来，给二奶奶报个信，讨老太太的示下，还要带几件大毛衣服。

听了这些话，王熙凤这个时候心里面最关心的是谁，当然是她的丈夫贾琏。但是这个人特别会做人，她没有表现出来。她向宝玉笑道，“你林妹妹可在咱们家住长了”。王熙凤很知道，贾宝玉最在乎的就是他这位林妹妹，所以她似乎是向贾宝玉表示祝贺，你林妹妹以后就要在咱这里长住了。这也说明王熙凤是贾母的心腹，本来死了母亲贾母就接回自己的外甥女来，现在父亲也死了，她还不得让自己的外甥女在这长住啊。这是曹雪芹早就构思好的这么一个安排，但是借了王熙凤的嘴，敲定了。

贾宝玉和王熙凤的想法完全不同，当然林妹妹能够在这里长住，他非常的高兴。但是他更担心的是，“了不得，想来这几日她不知哭的怎样呢。”他担心他林妹妹伤心落泪，两个人真是心心相印。

凤姐看到贾琏的小厮来，当着人没有细问，但是她心里面牵挂着，她只好耐心等到晚上。听众朋友们，我们刚才已经说了，王熙凤晚上回到荣国府得九十点钟之后了，那么晚了，她还得把昭儿叫进来，细细的问，你琏二爷这一路上怎么样。连夜给贾琏打点了大毛衣服，而平儿亲自检点包裹。贾琏自己要大毛衣服，而王熙凤还要再细细想想，他自己要大毛衣服，但是他还需要一些别的东西，仔细想好了以后，找出来，包好了，交给昭儿，再嘱咐他一番。

听众朋友们，听琏二奶奶怎么嘱咐贾琏的贴身小厮，“在外好生小心伏侍，不要惹你二爷生气，时时劝他少吃酒”，这是一个贤妻必须要嘱咐的，就是你得好好侍候二爷，不要惹他生气，不要叫他吃醉了，最重要的是下面的话，“别勾引他认得混帐女人，回来打折你的腿”，知夫莫如妻，王熙凤知道自己的丈夫贾琏是个花花公子，走到了二十四桥明月夜扬州，走到了灯红酒绿的扬州，江南最繁华的地方，这个贾琏他还不得到红灯区逛个遍。而王熙凤就嘱咐他的小厮，不要勾引二爷认识混帐女人。她的丈夫还用小厮去勾引他认识混帐女人吗？他会自己去找，但是王熙凤管不到了，王熙凤嘱咐完了昭儿，给琏二爷准备好了东西，这个时候已经到了半夜了，她要躺下睡觉，睡不着了。

听众朋友们，王熙凤很能干，但是正因为能干，能人多劳，就导致了她的很多的疾病，失眠就是其中之一，而要给贾琏送东西，要嘱咐贾琏的小厮，一直忙到几乎到凌晨了，睡不着了，不觉又是天明鸡唱，忙梳洗了往宁国府来了。这个失眠的病根也就埋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