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丨《康熙的红票》：揭开传教士与康熙关系的面纱，不为人知的中西交往秘闻

揭开传教士与康熙关系的面纱，不为人知的中西交往秘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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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华笔记 

2019年的北京春季艺术品拍卖会上，一张康熙发往欧洲的谕令印刷品卖出了161万的高价。这份谕令被史学家们称为“康熙的红票”。

红票的内容很简单，就是康熙在1716年的时候向欧洲方面发消息询问，为何自己于1706年和1708年两次派往罗马的传教士使节，离开中国多年后杳无音讯。康熙为何会分两次将传教士作为“钦差”派往欧洲，又为何在十年后念念不忘地追问这些人的行踪？

《康熙的红票》这本书就是从红票出现的原因和底层逻辑入手，解答一系列问题：西洋传教士在康熙的朝廷上扮演者什么角色，有何等的重要性？除了众所周知的老师、医生和翻译，他们对清朝的事务是否还有进一步的参与？康熙与罗马教廷经历了怎样的互相往来，以致会直接去信寻人？如果康熙真的到了晚年还心里惦念着自己身边的传教士，为何到了雍正元年天主教就迅速被禁？

为全书的论据打下铺垫的一个基础，就是这样一个事实：康熙身边这些传教士和他的关系极为密切。

以康熙朝最有名的传教士南怀仁为例，他不只是康熙的老师或近臣，事实上他是长期侍奉康熙左右的。南怀仁究竟凭借怎样的本事和身份至此？这里就要说到更早的两位传教士利类斯和安文思。他们明朝起便在成都传教，后来当上了叛贼张献忠的朝臣。在顺治三年豪格大将军率兵西征的途中，他们成为了豪格的奴隶。

主奴关系是满人八旗世界中最基本的阶层关系之一。满人的“奴才”和传统社会说的“奴”并不一样，这种关系蕴含着家庭意味。豪格去世后，两位神父的奴籍转移到了佟图赖名下，而佟图赖是康熙的岳父。这样一来，按照满人的政治派系来说，利类斯和安文思成了佟家门下的包衣奴才，而佟家又是康熙的母家，他们便成为了康熙的外戚。南怀仁就是承袭了这种奴才身份。

当然，能让康熙一批又一批地接受并维护这些奴才，传教士们必然各自起到了重要的作用。

康熙对于西学强烈的兴趣，就是在南怀仁培养下耳濡目染的结果。此外，南怀仁除了为钦天监服务，做天文观测，他还是一个机械设计专家。事实上，康熙朝大小炮共造了905门，其中超过一半都是南怀仁造的。甚至，南怀仁在康熙捉拿鳌拜的前后都起了作用。

另外一个最重要的案例，是传教士张诚和徐日升一起，完成了与俄罗斯的尼布楚谈判。在一般的说法中，都将索额图和佟国纲记录为谈判代表，而二位神父则被认为是翻译。但作者认为，事实上徐日升和张诚两位神父才是谈判的实际代表。

一开始说过，红票涉及到康熙派去罗马的两批传教士多年没有回音的事实。那么康熙为什么要派使者去罗马？

明朝以来，中国的天主教会或传教士一直在如何界定中国传统礼仪上存在着分歧，因此教皇特地派特使多罗带着一个使团来中国沟通礼仪之争的问题。

康熙对于礼仪之争并不怎么上心，也没有以为这个使团有外交意味，直到践行那天，传教士才告诉康熙礼仪之争是使团来华的目的。因此践行第二天，康熙和多罗突然见了一面，第一次提出了关于礼仪之争的意见。

在这次会面中，康熙得知有一位法国传教士颜珰主教正赶来北京，多罗还说他是中国礼仪问题方面的专家。而见面时，康熙发现颜珰几乎不会讲中文，这让康熙十分气愤，于是决定派出使团去罗马传达自己的意见，没想到一等就是十年杳无音讯。红票也就因此诞生了，这标志着康熙对传教士的看重和关心。

那么为何在雍正元年，新皇帝立刻废除了康熙的容教诏令，禁止传教士在地方上继续传教了呢？以前认为，禁教是长时间累积的结果。本书给出结论：在禁教问题上，雍正才是真正的主角。

我们都知道，雍正本人是笃信佛教的，但作者强调，雍正不仅仅是一般的信徒，而是真正的修行者，达到了佛教内部都认可的一流境界，这就注定了传教士不太可能和皇子时期的雍正建立亲密关系。更重要的是，在选择接近哪位皇子作为康熙的继承人上，传教士们站错了队。传教士没有提前亲近雍正，而是站在他的对手那一边，雍正上位后自然不把他们当成自己人，禁教也就是意料之中的事了。

纵观这本书，作者最大的创新之处，就是看出了传教士在这些事件中的重要作用，并且一针见血地指出，这些传教士在康熙朝的身份是皇帝的包衣奴才，是自家人。明确了这一点，就能反过来解释为何红票一直在历史研究中隐形。

跟随作者的这一视角，我们还可以发现表层事件下面的深层逻辑。比如，一直以来人们提到清朝便会想到“中西二元”论，似乎中国文化和西方文化一直是针锋相对的。但作者点明，在早清中西方之间的政治和文化交流是平等而水乳交融的。中西两种文明曾经在不同领域互通有无、互有启发地平等交流，后来却因为君主喜好这样的偶然因素中断了。

人们研究历史时，往往喜欢梳理出一条连贯的脉络，来解释事情的发展和走向。比如在雍正朝天主教被禁，史家便多从康熙朝寻找端倪，试图证明禁教是某种水到渠成或厚积薄发的结果。但作者用事实试图证明，禁教绝大部分是基于雍正自身的经历与性格，是一个君主专断的决定；换言之，如果不是雍正上位，也许中西交流上，中国就不会错过西方科学大发展的18世纪，那么后来的历史，想必也会有完全不同的走向。

书名：《康熙的红票》

作者：孙立天

撰稿人：阿关

编辑：咸休 云琪

主播：1号麦克

制作：万玥工作室

监制&运营：劝劝 曾馨仪

总编辑：马晓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