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7 A 原文 转变 第七段

1.3.7 A 原文 转变 第七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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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文:
凡计有动、有住者,皆由妄执有时方及有实物故耳。此所以迥异世间一切之见。学者必会吾说之全,超然神解,方莫逆于斯耳。
八者,诸行必渐大圆满。如心力由劣而胜,官品由简而繁,皆渐大圆满之象。若初起即住不灭者,则一受其成形而无变,如何得有渐大圆满?若汝言“不舍故而足创新,故积累以到今,今拓展而趋来,如转雪球,益转益大”者,来者未来。此复不然。汝计有积留,即已执物,岂足窥变。变者运而无所积,此言运者,迁流义、幻现义。有积则是死物,死物便无渐大圆满。是故应如我说,诸行不住,刹那刹那,脱故创新,变化密移,驯至殊胜。殊胜者,即渐大圆满之谓。
九者,若汝计执“诸行为常为断”,世俗之见,恒出入常断二边。如一木也,今昔恒见,则计为常;忽焉睹其烬灭,遂又计为断。皆有大过。应知诸行才生即灭,念念尽故非常,尽者,灭尽。新新生故非断。一刹那顷,大地平沉,即此刹那,山河尽异。此理平常,非同语怪。庄子《大宗师》云:“夫藏舟于壑,藏山于泽,人谓之固矣。然而夜半有力者负之而走,昧者不知也。”郭子玄释之曰:“夫无力之力,莫大于变化者也。故乃揭天地以趋新,负山岳以舍故。故不暂停,忽已涉新,则天地万物无时而不移也。世皆新矣,而目以为故。舟日易矣,而视之若旧。山日更矣,而视之若前。今交一臂而失之,皆在冥中去矣。故向者之我,非复今我也。我与今俱往,岂常守故哉?而世莫之觉,谓今之所遇,可系而在,岂不昧哉!”子玄斯解,渺达神旨,故不暂停一语,正吾宗所谓才生即灭也。大法东来,玄学先导,信非偶然已。
综前所说,则知诸行儵忽生灭,等若空华,不可把捉。世俗执有实色、实心,兹成戏论。远西唯心论者执有实心,唯物论者执有实色。原夫色心诸行都无自体,谈其实性乃云恒转。色法者,恒转之动而翕也;心法者,恒转之动而辟也。翕辟本动势之殊诡,盖即变之不测,故乃生灭宛然,虽尔如幻而实不空。奇哉奇哉,如是如是变!翕辟,皆动势也。不一之谓殊诡。宛然者,幻现貌。
吾旧著论,尝以三义明变。略曰:一者,非动义。此俗所谓之动,与吾所云变动之动异训。世俗之言变也以动。动者,物由此方通过余方,良由俗谛,起是妄执。变未始有物,即无方分可以斠画。犹如吾手,转趣前方,转者转移,趣者趣往,皆俗动义。实则只有刹那刹那别别顿转无间似续,恒无间断,相似相续。假说手转,而无实手由此趣前。本无有实在之手,由此方以趣往前方也。云何神变,辄作动解?变本至神不测,何可作动想?《中庸》曰“不动而变”,可谓深达奥窔。此当是晚周诸儒语,非汉人所能傅益。又近人柏格森之言动也,以为是乃浑一而不可分。世俗于动所经过方分,可以划割,遂计此动亦可划割,是其谬也云云。柏氏此论,不许杂划割方分之想以言动,几近于吾宗之谈变,而异乎世俗之所谓动矣。然但言动为浑一不可分,而不言刹那刹那生灭相续,则是动体能由前刹那转至后刹那,此犹未免执物与计常之见耳,岂可附于吾说哉!此非只豪厘之差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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