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我在龙泉寺》12

《2012,我在龙泉寺》12

00:00
06:02

十二、整理录音文字,带来一个巨大的困惑


       自从进入净人班以后,我们早课之后就不用再跟居士们坐在一起“观功念恩”了,而是统一到自己的净人班教室里去上早读课。因为从严格“不非时食”的角度来说,我们早上要等到明相(自然光照条件下,够看清自己的掌出来之后才能吃早饭,而早课结束的时候明相仍未现前,所以这段时间可以背一背早晚功课内容。


       大家也都非常珍惜一天当中为数不多的学习时间,也不排除有些文化基础比较一般的同学,他们一进教室就有一种昏昏欲睡的感觉。虽然常住上一直在强调“丛林学院化”的建设目标,但事实上我们能够学习的内容是非常有限的。


       而且我们在净人阶段的读书范围都要接受体系的引导,不能随便自己看书,尽管教学楼地下一层的龙泉寺图书馆是按照国家高规格、先进管理方式运行的现代化图书馆。这样严格周密的引导和控制,现在看来真的煞费一番苦心。


       而地上一层的计算机房,也是使用了指纹门禁系统的先进机房。我们在进入净人班之后,都在机房录入了自己的指纹。只要你进出机房,机房系统就会自动记录。我们也只有在得到了班导或者上位法师的批准,才可以进入机房办理公事。个人私自浏览网页也是不被允许的事情。总之,在龙泉寺体系有一套严格监督的信息管理制度。


       现在要整理师父的开示文字,只能利用自己的业余时间,这就需要大家自己发心报名。当然,这要有一个前提,整理的人员要能基本听得懂师父所说的语音、字义,同时,对这个阶段的《广论》内容也需要有一定的了解。


       我踊跃报名参加了每一次课后的开示文字整理,十分高效地完成了自己的任务。有些言辞含糊不清,或者联系上下文也猜测不出的地方,大家就一起讨论、定夺。每次讨论结束,确定了全部文稿,就会打印出来,分发到各个班级,然后再在班导法师的引导之下进行全面的复习,并进行讨论。


       这种学习在佛教里面被称为闻思的熏习,经过听闻,将这一套佛法的软件拷贝到脑袋里,并且在多次思维以后,将软件激活,运用到六根(眼耳鼻舌身意)接触六尘(色声香味触法)的当下,体会佛法的真义,体会自己身心五蕴(色受想行识)的缘起、无常、无我和苦。


       《广论》学习班刚开始的时候大家都特别重视,北方长大的同学哪怕听不懂,也要竖起耳朵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到了后来也许是因为次数多了,对“善知识”和法的希求心、好乐心没那么强了,加上语言上的不通,上课的时候也有人慢慢的开始打瞌睡。


       虽然比丘班、沙弥班、净人班都在课后进行复习和讨论,《广论》四圣谛(苦谛、集谛、灭谛、道谛)的部分还是讲了好几次才讲完。而讲完了这一部分之后,“善知识”似乎并没有向下继续进行的打算。也许是道前基础和下士道不用学,中士道正当学,而上士道现在可能还学不了吧。《广论》学习班就偃旗息鼓了。


       在整理文字资料的过程当中,或者是之前剪辑《大寮的一天》宣传视频的时候,不小心翻到一个有关师父的图文资料文件夹,居然看到他和净空邪师一起的合照,两个人相视会心而笑的神情,让自己百思不得其解。难道他不知道他邪师的身份?如果他知道他的身份还这样开心的话,那这张照片到底有几个意思呢?这给马上就要进入剃度准备期的自己,带来了巨大的困惑。


       但每天在大寮的忙碌工作,让自己放松了这方面的反思和戒备。在这期间,我们接待了一个从美国随团过来参访的禅修者,他说他在一次禅修之后取得了境界上的突破,超越了原先惯有的自他对立的二元思维,就是这样的“惊鸿一瞥”,改变了他的人生观、世界观。他在美国几乎是一个无家可归的流浪者,吃着最简单的食物,就感到十分的知足和幸福。听说北京龙泉寺在互联网上的种种传闻,他要来看一看,我们这里到底是怎么学习和禅修的。


       说起这个,实在有点让人窘迫。我们见行堂僧团寮房的楼顶有一个装修良好的阁楼,东西有二十多米长,地上摞了一些圆蒲团。阁楼前面中间放了一尊佛像,美其名曰“禅堂”。但从来没有组织大家进行静坐、禅修,偶尔会有一些人到楼顶去拜忏,甚至我和屈同学、贤律师他们一起在楼上诵过经。偶尔也会看到沙弥班班导贤书法师,一个人在禅堂里偷偷静坐。这哪里能算什么禅堂呢?可是我们也要装模作样,把对方领过去,让他看一看,总不能让他对我们这样的网红寺院太过于失望。


       在我们招待他吃客饭的过程中,他总是强调说自己是一个非常普通的人,为什么不和大家一起吃一样的饭呢?他对我们给他的热情和礼遇感到受宠若惊,再三表示感谢。那是他可能不太理解我们中国人的待客之道。同时,适应了体系中等级制度森严的我们,也理解不了他“惊鸿一瞥”之后的平等心。



以上内容来自专辑
用户评论

    还没有评论,快来发表第一个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