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德经》第七十五章:民之轻死

《道德经》第七十五章:民之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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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德经》第七十五章:民之轻死

【原文】

人之饥也,以其取食税之多也,是以饥。

百姓之不治也,以其上有以为也,是以不治。

民之轻死,以其求生之厚也,是以轻死。

夫唯无以生为者,是贤贵生。

【注释】

上有以为:把世界看成一个由主观意志或功名利禄主宰的世界。上,指意识形态。

无以生为者:把精神视为生命意义所在的人。无,指精神。

贤贵生:真正懂得珍重生命,热爱生活。

【译文】

人民陷于饥饿,是因为统治者吞吃的赋税太多,因此发生饥荒。

人民所以难于统治,是因为统治者强作妄为,因此难以统治。

人民所以不怕死,是因为统治者不惜一切代价保养自己,老百姓因此才敢冒死反抗。

只有那些不把保命养生看得过分重的人,才是比过分看重生命的人高明的。

【评析】

本章主旨的是论述“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人之道则不然,损不足以奉有余。”老子出于对自然界和人类社会的观察,认为一切事物,在其相互对立的矛盾中,都具有同一性。张松如指出,“老子把他从自然界得来的这种直观的认识,运用到人类社会,面对当时社会的贫富对立,阶级压迫的不合理现实,他认为‘人之道’也应该像好比张弓的‘天之道’那样,‘高者抑之,下者举之,有余者损之,不足者补之’。这是他的主张,他的愿望。可是,现实怎么样呢?现实是‘人之道则不然,损不足以奉有余’。”杨兴顺说:“在老子看来,损有余而补不足,这是自然界最初的自然法则———‘天之道’。

但人们早已忘却‘天之道’,代之而建立了人们自己的法则———‘人之道’,有利于富人而有损于贫者,‘天之道’,有利于贫者,给他们带来宁静与和平,而‘人之道’则相反,它是富人手中的工具,使贫者濒于‘民不畏死’的绝境。”胡寄窗说:“老子所以产生这种分配观念,由于他们认为自然规律总是‘损有余而补不足’,因此应该使贫富平均,大家有利。天之道虽主损有余以补不足,但损有余的结果会更增加被损者的利益,因为‘物或损之而益’。由于现实社会是‘损不足以奉有余’,存在领主贵族对劳动人民的压榨,也存在新兴地主阶级与富商大贾的剥削,所以,老子企图以‘天之道’警诫他们,使他们本着自己的利益以遵行天道。他们要求富者能够作到‘常善救人,故人无弃人;常善救物,则物无弃物’。从均富和使人与物都能得到充分利用一点看来,老子的愿望是好的,但在考虑如何实现这一愿望时,他们并没有提出任何积极的斗争纲领,而是向剥削者说教,妄想他们发善心,这又充分暴露了他们的在解决社会现实问题上的软弱无能。”以上诸位学者的观点,基本上找到老子在均贫富问题上的合理之处和症结所在。

【解读】

天之道就是自然完美法则,自然完美法则的感受不是说出来的,而是体会出来的。说出去的是无形的,亲身体会过的才是现实。一切都是自然的,没有不自然的,而自然完美法则才是最重要的。修身就是为了使自己心神复归于道,复归于道就是思维进入了自然完美规律中。思维进入了自然规律中就可以知道自己很多根本想不到的事。然后以自然完美规律来作为就正是行天之道处无为之事。自己有作为但不是以自己个人主观主义所作为,而是以自然完美法则所作为,所以才叫无为而无不为。

天之道如何的不可思议?用张弓射箭来比喻,高了自动向下,低了自动向上,需要平衡力量瞄准时,力量大了自动减少,力量小了自动增加,待时机成熟时以闪电般的速度击中目标。人的能力永远也超越不了自然。人要么想起这忘了那,要么想起那忘了这。而自然则是全面得体,尽其善美,所以自然才是完美的法则。自然没有主观的,全是客观的,全是道法自然,全是自然法则的准则。而人则不同,人主观意志太强,认为一切都是自己的,所以执着不断。甚幸也有不执着的人,不过很少,这是什么人?这就是修道功成身遂的人。

【故事】

(1)苏轼的节俭自律作风

苏轼是宋代著名的文学家。他21岁中进士,做了40年官,有得意之时,也有被贬的不幸遭遇。不管是处于逆境还是顺境,他都节俭自律,极力反对奢侈。

苏轼认为,人的欲望是无穷尽的,注意节约,“每天吃三白饭”,对身体和事业都有好处。

一天,苏轼和史学家刘贡父一起闲聊,聊到了医药卫生和保健养生。刘贡父问苏轼什么东西最好吃,苏东坡毫不犹豫地说:“我和弟弟在京城学习经义对策、准备应试时,每天吃三白饭,吃得津津有味,不相信人间会有更好吃的美味。”

刘贡父问:“什么三白饭?我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啊?”

苏轼笑了笑,答道:“其实平常得很,只不过你可能没有尝过。”

刘贡父说:“不会的。好吃的鸡鸭鱼肉、海参鱿鱼,家常的白米、高粱、玉米面,我什么没吃过?可就是没尝过什么三白饭四白菜。”

苏轼说:“就是一撮白盐,一碟白萝卜,一碗白米饭,这不就是‘三白’饭吗?”

刘贡父听了哈哈大笑,然后说:“原来就是这玩意儿啊!”

“是啊!”苏轼有些感慨,就在知心朋友面前,讲起当时吃三白饭的情形,“我们兄弟父子三人进京考试,时间不短,耗费很大。当时家境不甚宽裕,所带银两不是很多,不敢大手大脚花钱。第一次参考,考中考不中,心中没数。要是考不中,留在京城继续攻读,消费是个无底洞,就是回家读书,下次再来考试,开支也不是个小数目。在这样的情况下,我们不敢像那些富家子弟那样讲究,只能省吃俭用。”

刘贡父宽慰苏轼说:“不过,这样也好。穷则思变,尝过穷日子的滋味,更能发奋学习。你看你们父子三人今天不都脱颖而出,成了名人了吗?”

这次聚会过了很久,有一天,刘贡父写请帖给苏轼,邀他到家里吃“皛饭”。

苏轼对人说:“刘贡父读书很多,他的这个‘皛饭’,一定是有来由的。”

等苏轼到了刘贡父家吃饭时,发现桌上只有盐、萝卜和米饭,这才恍然大悟,知道这是刘贡父用三个“白”字开的玩笑,不禁微微一笑,便大吃起来。

吃完饭,苏轼告辞出来,临上马时对刘贡父说:“明天到我家,我准备用‘毳饭’款待你。”

刘贡父担心被苏轼戏弄,但又想知道“毳饭”到底是什么,第二天便如约前往。

两人谈了很久,早过了吃饭时间,刘贡父肚子饿得“咕咕”叫,便问苏轼为啥还不开饭。苏轼说:“再等一会儿。”像这样好几次,苏东坡的回答老是这句话。

最后,刘贡父说:“饿得受不了啦!再不开饭,我可要走了。”

苏轼这才慢吞吞地说:“盐也毛,萝卜也毛,饭也毛,岂不是‘毳’饭?”

刘贡父捧腹大笑,说:“本来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报昨天的一箭之仇,但万万没想到这一点!”

玩笑过后,苏轼传话摆饭,果然也是白盐、白萝卜、白米饭。两人一直吃到傍晚,刘贡父才回家。由此可见,文人之间的戏谑有时是很有趣的,但其中往往体现了他们真实的内心意愿。

由于苏轼多年养成了节俭的好习惯,所以当他被贬官降职来到偏远的黄州时,也没有被穷困窘迫所吓倒。

贬官没有足够的钱,当然就没有足够的口粮,怎么办?苏轼的决定同样潇洒:脱下文人的长袍,穿上农夫的短打,自己动手,开荒种地。经过多方申请,当地衙门批给苏轼一块3.3公顷亩的废弃坡地。

这块3.3公顷亩的贫地正好位于黄州城东门外,于是苏轼干脆给这块地取名“东坡”,并自称“东坡居士”。苏东坡这个名号就是这么来的,它在民间的影响可要比苏轼这个名字大多了!

在一般文人看来,开荒种地本来就不是什么体面事,一块废弃的地,偏偏称作什么“东坡”!一介犯官,被贬偏僻之地,穷困潦倒,却还要自称什么“居士”!其实,这恰恰就是苏东坡的与众不同之处。

谁说文人不能种地?谁说种地的人就不能自称居士?没有饭吃,就得种地,收割庄稼,就有饭吃,就是这么简单的道理,多少所谓的文人却不明白,也不愿意明白。

“居士”的本意是指在家修行的佛教徒,但“东坡居士”这个称谓显然超越了本意的内涵,拥有更丰富的魅力。

黄州的苏东坡,是个平凡的养家糊口的劳动者,是个善于在劳动中寻找审美趣味的文人,也是个勇于在苦难中摆脱心灵枷锁的哲人。黄州的苏东坡,在后代的眼中雅俗共赏,赢得了农夫与士大夫的共同赞许,而“东坡”也成为他在黄州的第一个重要象征。

为了度过困境,苏东坡将已经降低的薪俸精打细算,计划开支。这个办法是:将收入分为12份,每月用一份,每份又分成30小份,每日用一小份。又把分好的这些钱装在口袋里挂在房梁上,以后每日清晨取下一包。取下这包钱再计划一下,先买急需的,能省就省。一天下来决不超支。每日剩下的钱他又装入另备的一只竹筒里,以备紧急事件时再用。

苏轼在身居高官的时候,也不忘节约俭朴。他给自己规定:每顿饭只能是一饭一菜。若来了客人,也只许加两个菜。如果亲朋请他去做客,他也事先告知对方,不要铺张,不然他就拒绝入席。

有一次,苏轼的一位好友从远地来看他,多年不见,分外亲热。好友请他去叙旧,苏轼推辞不过,再三叮嘱好友按老规矩,不可铺张。

友人连连答应。

第二天,苏轼按约赴宴。当他来到友人家中一看,大吃一惊。原来,友人觉得多年不见,今日宴请苏轼,理应丰盛一些,而在苏轼看来,却是过于奢华排场了。

苏轼皱皱眉头,说:“我们有约在先,现在怎么还这样铺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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