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篇 牺牲（五）毛博士生在中国是最大的牺牲

老梅回来了，我觉得有点儿失望，我很希望能一口气儿明白毛博士，可是老梅一回来，我不能天天见他了，这也不能怨老梅，本来嘛，咬他的侄子的狗并不是疯的，他还能不回来吗？把功课教到哪儿，教的明白了。我约老梅去吃饭，旧手儿请上毛博士，我要看看到底他是不能享受中国式的交际呢，还是舍不得钱？他不去，可是善意的瓷屑，我们年轻人应当省点钱，何必出去吃饭呢？我们将来呢，必有个小家庭，像美国那样的钢丝床，澡盆，电炉。说到这儿，他似乎看出一个理想的小乐园，一对儿现代的亚当夏娃，在电灯下低雨沙发，两个人读着结婚的爱，那是真正的快乐。真的。现在呢，得省着点。我没等他说完，扯着他就走。对于不肯花钱，是他有他的计划与目的，假如他的话是可信的，好了，我看看他享受一顿可口的饭不享受。到了饭馆儿，我才明白他是真不能享受。他不点菜，他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