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4. 生儿生女不一样：《小雅•斯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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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雅•斯干》
秩秩斯干，幽幽南山。
如竹苞矣，如松茂矣。
兄及弟矣，式相好矣，无相犹矣。
 
似续妣祖，筑室百堵，西南其户。
爰居爰处，爰笑爰语。
 
约之阁阁，椓之橐橐。
风雨攸除，鸟鼠攸去，
君子攸芋。
 
如跂斯翼，如矢斯棘，
如鸟斯革，如翚斯飞，
君子攸跻。
 
殖殖其庭，有觉其楹。
哙哙其正，哕哕其冥。
君子攸宁。
 
下莞（草席）上簟（竹器），乃安斯寝。
乃寝乃兴，乃占我梦。
吉梦维何？
维熊维罴，维虺维蛇。
 
大人占之：
维熊维罴，男子之祥。
维虺维蛇，女子之祥。
 
乃生男子，载寝之床，
载衣之裳，载弄之璋。
其泣喤喤，朱芾斯皇，
室家君王。
 
乃生女子，载寝之地，
载衣之裼，载弄之瓦。
无非无仪，唯酒食是议。
无父母诒罹。
 
注释
1.秩秩：纹理有序样子。
2.斯：语助词，犹“之”。干：岸。
3.幽幽：深远的样子。南山：指西周镐京南边的终南山。
4.如：倒举之词，犹言“有××，有××”。苞：竹木稠密丛生的样子。
5.式：语助词，无实义。好：友好和睦。
6.犹：欺诈。
7.似：同“嗣”。嗣续，犹言“继承”。妣（bǐ）祖：先妣、先祖，统指祖先。
8.堵：一面墙为一堵，一堵面积方丈。
9.户：门。
10.爰（yuán）：于是。
11.约：用绳索捆扎。阁阁：捆扎筑板的声音；一说将筑板捆扎牢固的样子。
12.椓（zhuó）：用杵捣土，犹今之打夯。橐（tuó）橐：捣土的声音。古代筑墙为板筑法，按照土墙长度和宽度的要求，先在土墙两侧及两端设立木板，并用绳索捆扎牢固。然后再往木板空槽中填土，并用木夯夯实夯牢。筑好一层，木板如法上移，再筑第二层、第三层，至今西北农村仍在沿用。所用之土，必须是湿润而具粘性的土质。
13.攸：乃。
14.芋：鲁诗作“宇”，居住。
15.跂（qǐ）：踮起脚跟站立。翼：端庄肃敬的样子。
16.棘：借作“翮（hé）”，此指箭羽翎。
17.革：翅膀。
18.翚（huī）：野鸡。
19.跻（jī）：登。
20.殖殖：平正的样子。庭：庭院。
21.有：语助词，无实义。觉：高大而直立的样子。楹：殿堂前大厦下的柱子。
22.哙（kuài）哙：同“快快”。宽敞明亮的样子。正：向阳的正厅。
23.哕（huì）哕：同“煟（wèi）煟”，光明的样子。冥：指厅后幽深的地方。
24.宁：安。指安居。
25.莞（guān）：蒲草，可用来编席，此指蒲席。簟（diàn）：竹席。
26.寝：睡觉。兴：起床。
27.我：指殿寝的主人，此为诗人代主人的自称。
28.维何：是什么。维：是。
29.罴（pí）：一种野兽，似熊而大。
30.虺（huǐ）：一种毒蛇，颈细头大，身有花纹。
31.大人：即太卜，周代掌占卜的官员。
32.祥：吉祥的征兆。
33.乃：如果。
34.载：则、就。
35.衣：穿衣。裳：下裙，此指衣服。
36.璋：玉器。
37.喤（huáng）喤：哭声宏亮的样子。
38.朱芾（fú）：用熟治的兽皮所做的红色蔽膝，为诸侯、天子所服。
39.载寝之地：男寝于床，女寝于地，有阳上阴下之义。
40.裼（tì）：婴儿用的褓衣。
41.瓦：陶制的纺线锤。
42.议：谋虑、操持。古人认为女人主内，只负责办理酒食之事，即所谓“主中馈”。
43.诒（yí）：同“贻”，给与。罹（lí）：忧愁。
     译文：
    河水清清南山幽，
竹林茂密松涛休。
有兄有弟众和好，
建屋共住无怨尤。
 
继承祖先家业啊，
营造百堵大墙屋，
大门开向西南啊，
有笑有语欢乐多。
 
绳索筑版阁阁响，
石杵夯墙响咚咚。
风雨不侵屋坚固，
燕雀贼鼠无处藏。
真是君子好居所！
   
    房屋宏大高又耸，
有如箭矢向上冲，
飞檐如大鸟振翅，
色彩如锦鸡飞舞。
正是君子大居所！
 
平正大院有深庭，
    有廊有柱雕窗棂。
    向阳之处花粲粲，
    背阴之处闲且静，
    君子安身以休宁。
   
下有草席上竹幔，
    良辰还须好安寝。
    醒来但觉有一梦，
请来大人占吉祥。
又是熊来又是罴，
又是虫来又是蛇。
 
大人占之有话说：
梦熊梦罴怀男儿，
梦虫梦蛇是女郎。
 
生了男儿放床上，
穿衣戴帽玩玉璋。
男儿哭声多嘹亮，
朱服堂堂似君王。
 
生了女儿放地上，
穿衣护脚弄瓦当。
不是不敬小女子，
女子主内酿酒浆，
莫让父母空忧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