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 沉香｜兵败荆州麦城，关公死后的那些事儿

大家好，我是潘富俊。今天我们来谈谈沉香。

公元219年冬，孙权派兵偷袭荆州，关公败走麦城。《三国演义》第77回说关公在麦城，计点马步军兵，只剩三百余人。部队残破，粮草又尽。追随关公之兵，渐渐稀少。走不到四五里，前面喊声又震，火光大起，敌将潘璋急马舞刀杀来。关公大怒，抡刀相迎；只三合，潘璋败走。关公不敢恋战，急望山路而走，随行只剩下十余人。走到山边，四周都是芦苇败草、树木丛杂。正走之间，一声喊起，两下伏兵尽出，长钓套索，一齐并举，先把关公坐下马绊倒。关公翻身落马，被潘璋部将马忠所获。关平获知义父被擒，火速过来救援；背后潘璋、朱然率兵齐至，把关平四下围住。关平孤身独战，力尽也被俘虏。这是关公、关平败走麦城，双双被擒的经过。

孙权很钦慕关公义薄云天的性格举止，本来想以礼相待，劝使归降。却被关公厉声骂了一顿：「碧眼小儿，紫髯鼠辈！吾与刘皇叔桃园结义，誓扶汉室，岂与汝叛汉之贼为伍耶！我今误中奸计，有死而已，何必多言。」虽然孙权胸怀大量，但底下谋臣认为当年曹操对关公封侯赐爵，并加以各种恩礼，都留他不住，最后还是回到刘备身边，到今天反为其所逼，因此「若不即除，恐贻后患」，孙权不得已只好推出关公、关平斩首。这是关公遇害。

孙权怕刘备联合曹操，报杀弟之仇，派遣使者以木匣盛关公首级，星夜送到洛阳献与曹操，企图嫁祸曹操。却没想到曹操惜才，且出于敬重关公的忠义，一方面设牲醴祭祀，一方面命人刻沈香木为身躯，以王侯之礼，葬关公于洛阳南门外。并令大小官员送殡，亲自前往拜祭，赠封关公为荆王，坟墓建成，还派官员守墓。于是关公的首级和沈香木刻的身躯，就葬于曹操居处的洛阳。

洛阳埋葬关公首级的地方，目前称「关林」。关林前为祠庙，后为墓冢，是中国唯有的冢、庙、林三祀合一的古代经典建筑。关林始建于明万历年间，    清乾隆时加以扩建，现存建筑主要建于明代，是一处保存完整的古建筑群。在明代以前，因关公还只是一代名将，葬地也只能称为「汉寿亭侯冢」、「关王大冢」等。到了明代万历年间，关公被封为「三界伏魔大帝神威远震天尊关圣帝君」，既已封为「帝」，葬地就称为「陵」，此洛阳葬关公处便改称为「关帝陵」。到了清代康熙年间，关公被尊称为「武圣」，其葬地被再加封为「忠义神武关圣大帝林」，简称为「关林」。洛阳关林迄今已有1800余年。

关林庙内一共设有三殿，第一殿是「启圣殿」，建于明代万历年间。殿内供奉贴金的关羽像，关平、周仓、王甫、廖化四像侍立两侧。第二殿是「财神殿」，也是建于明代万历年间，门上悬挂着清光绪帝所御题的「光昭日月」匾额。第三殿是「春秋殿」，建于清代嘉庆年间，殿内有关羽夜读《春秋》像，展现其儒将本色。三殿之后，就是关羽首级埋葬之处，石坊正额题上「汉寿亭侯墓」五字。

曹操当年以王侯之礼，埋葬关公首级，并刻木为身躯一同下葬的沉香，出自沉香树。沉香树（Aquilaria malaccensis  Lam. 或Aquilaria  agallocha  Roxb.），属瑞香科，是一种热带及亚热带常绿乔木，是华盛顿公约保护的物种。沉香属植物约25种，一般生长于潮湿热带森林，分布于北回归线附近及其以南，属高温多雨、湿润的热带和南亚热带季风气候区，喜欢土层厚、腐殖质多而湿润、疏松的砖红壤或山地黄壤。沉香木对于生育地环境的要求不严格，若生长于富含腐殖质、土层深厚的土壤，其生长速度颇快。沉香树主要分布在越南、泰国、印度、印度尼西亚、马来西亚等国家和地区。

                                                              沉香树

健康的沉香树木材呈白色，干燥后变得很轻。当沉香树受到环境因素影响，或微生物、虫蚁、鸟兽、人类等侵袭而受伤时，沉香树的愈伤组织会分泌油脂，保护受伤的组织，抵御外来的伤害。伤害的时间越久，所分泌的油脂浓度越高，最后形成膏状油块。木材颜色由浅入深，从原来的白色变呈褐色、黑褐色等，木材质地也越坚重。这些含有膏状油块的木材香味浓郁，入水即沉，所以称为曰「沉香」或「沉水香」。上述沉香树的木材被微生物感染或受到其他的伤害，而造成伤口周围的组织产生树脂，木材受树脂填塞形成沉香，这一过程称为结香。

                                                              沉香木

受到较轻微感染或刺激的沉香木，分泌较少沉香树脂，木材会半沉于水或是漂浮在水面，称之为「板沉香」。反之，受重度刺激或伤害，受害时间很长，分泌较多沉香树脂，木材会含有更多的沉香油，重量密度会大于水，因而沉入水底，故称「水沉香」。易言之，沉香木含沉香树脂越多的，其木材的比重越大，价格越贵。因此，「水沉香」数量极少，价格也极为高昂。

                                                               水沉香

古代对于埋葬死人的地方，有许多的礼制和规定。埋葬普通百姓的高起土堆，称为「坟」；而掘土穴葬棺木，所覆盖的土与地面齐平，且不植树者称为「墓」。「坟墓」一词指一般人死后葬身之处。另外，王侯将相的坟墓称为「冢」；帝王的坟墓，称为「陵」，如唐太宗李世民的坟墓称「唐昭陵」，明代开国皇帝朱元璋的坟墓称「明孝陵」。根据古代礼制，只有埋葬圣人的地方才能称为「林」，因此山东曲阜埋葬「文圣」孔子的地方称为「孔林」。后来洛阳埋葬「武圣」关公之地称为「关林」。自此，全中国大地上只有两处有资格被称为「林」的坟墓，即「孔林」和「关林」，将关公葬地称为「林」，是将关公与孔子相并论。

但奇怪的是，在今日的河南省安阳市，也有一处被称为「林」的墓园，那就是埋葬袁世凯及其夫人于氏的袁世凯墓。此墓园居然称为「袁林」，或「袁公林」。袁世凯民国四年（1915年）复辟称帝，但遭到全民的声讨、反对，被迫退位，并于次年6月6日病逝。北洋政府为其建立墓园，称为「袁林」。袁世凯有各种头衔，包括元帅、总统、皇帝，但绝对不是圣人，墓园被称为「袁林」，是极不恰当的，应该是属于「僭越」的行事。

关公被称为「武圣」，被誉为「忠义的化身」，近两千年以来，关公被无数大众崇拜和尊崇，建立纪念或祭祀的相关庙宇，数量和规模都无比庞大，全中国境内至少有三万座关帝庙。墓葬也有3处。

在洛阳，曹操以沉香木给关羽做了个身躯，以王侯之礼安葬关公，并亲帅百官前往祭拜，后世尊称为「关林」，这是关公第一个墓葬，是葬「首」之所。

孙权将关羽的首级送给曹操，保留身躯的部分，亦以诸侯礼埋葬关羽的身躯于今湖北省当阳，就是现在的「关陵」。关陵开始是座土冢，初名「大王冢」，亦称「当阳大王冢」。位距当阳市城西3公里处，坐西朝东，与九子山相对。关羽遇害后的蜀汉章武元年（221年），刘备伐吴之时，曾专程到大王冢拜祭关羽。南宋时，为陵墓修建围墙，同时广植松柏。自隋唐以后，历代皇帝为关羽加封，使其成为武圣人。明代时，大王冢规模扩大，始名「关陵」。陵墓为圆形封土，高约七米，墓顶古树参天，非常健旺。墓围由青石垒成，墓门正中立有明朝所建立的石碑，上面镌刻：「汉寿亭侯墓」。「关陵」现在已是湖北当阳的一处重要古迹和名胜，这是关公第二个墓葬，是葬「身」之所。

刘备则在成都为关公建衣冠冢，称为「成都关羽墓」，以作招魂祭祀，这是关公第三个墓葬，是葬「衣」之所。这个衣冠冢直到五代时，仍旧保存良好。但清代的吴振棫在《养吉斋余录》中记载：「成都万里桥南，亦有（关羽）墓，相传先主招魂以葬者，岁久荒圮」，说明清朝时墓已毁坏。

关公有三个墓葬：分别是河南洛阳的「关林」，葬头颅之处，是关公第一个墓葬；湖北当阳的「关陵」，葬身躯之处，这是关公第二个墓葬；成都的「关羽墓」，葬衣冠之处，这是关公第三个墓葬。其中第一个墓葬，为符合「王侯之礼」，不能只下葬头颅，头颅之下必须接以身躯，以「全其躯体」。曹操命人「刻木为躯」，此木用的是极名贵的沉香木。

古代对于墓葬有许多礼制规定：埋葬普通百姓的处所称「坟」或「墓」；埋葬王侯将相的坟墓称为「冢」；埋葬帝王的坟墓，称为「陵」。特别规定，只有埋葬圣人的地方才能称为「林」，因此，在整个神州大地上只有两处有资格被称为「林」的坟墓，即「文圣」孔子的「孔林」和「武圣」关公的「关林」。

讲完了关羽墓葬中的沉香木，下一讲我们将来谈谈《西游记》和《红楼梦》中的芭蕉扇——蒲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