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宪实《隋唐五代》答疑1:内亚说真的能颠覆历史吗?

孟宪实《隋唐五代》答疑1:内亚说真的能颠覆历史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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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马拉雅的各位朋友,大家好,我是孟宪实。欢迎大家收听《二十四史》大师课。


内亚说到底是什么?

在古代,在工业化之前,基本上是农、牧二元对立的。有一个农牧交叉地带,或者是有一个分界线,两个文化和两种生活生产方式。和平的时候就是互相买卖的、交换的和平共处模式;战争的时候就冲突很严重。所以双方的关系成为那个时代的主要矛盾,就是游牧和农业地区的问题。同时也互相提供营养,其中的一个营养,其实就是人的交往。人的交往除了这个做买卖,贸易、物质上的互通有无,还有文化和人员上的交往。那人员交往就可以看到,结合、通婚,对这个人的体质肯定是有变化的,有促进的、有好处的,彼此都能提供一些有价值的物质。

现在所谓的北朝说,或者是内亚说,有一个观点,就是想纠正中国历史的以中原本位的这种观点,这种史观。中国的历史以中原为本是很正常的,不仅是中原人数比较多,政权是中原的,这个民族是中原的,它确实把这个内亚的文化是对象化的。对象化就是它存在,它是个环境,是个背景,是个条件,但它不是我,所以是可以理解的。

比如说,中国的军事,中国中央集权的这个军事指挥系统,其实主要是针对北方的,这是一个国家政策、国家制度,那它的主要的外敌,从秦汉以来就看得很清楚。当内部的矛盾解决,主要的外敌是来自草原的,所以它的军事组织、军事力量、军事部署都是针对北方的。你的内在结构要发生变化,怎么征兵、怎么纳粮,这种体系也跟着要转变。

内亚说实际上是想什么?想换主体,想站在内亚的主体立场上,看待这个农业地区,看待中国。可不可以这样?其实也可以,你就可以坚持你的内亚说,我内亚是主体,我长城以北是主体,你们那边是个外在的条件,这完全可以,换一个角度重新看待历史。

但是你因此就说,那个中原就错了,这恐怕就不对,是吧?这个是非的问题,不好判断的。你可以提一个问题,就是如果把内亚和中原作对比的话,在全球的范围内去看待这个问题,那看谁是中心,谁有可能成为人类文化的中心,这个我觉得就比较简单了。因为草原文化的文化性是不强的,它的建设,它的这个延续性、积累性是比较弱的。

所以全世界的范围内都是,草原进入中原去掠夺,进入农业区去掠夺,都是这样。或者他进来,这个入主中原,就像这个日耳曼人进入欧洲一样,他也可以入主,这事有意义。为什么入主的方向从来是从北向南的,而没有反方向,说中原不干了、不要了,就跑到草原去,去做主人,有吗?没有。

为什么不是这样?因为文化中心不一样,就是在不同的时期,人类的文化中心是相对稳定的,那个文化中心既是对外的吸引力,也是它的发展的重要基础。那这个时候想一想,其实再从历史上看,是农业区发展的工业,不是草原发展的工业,搞清楚了。所以到了下一个历史阶段,那就再一次证明农业区的重要性,因为农业区有了城市,是吧?城市发展了手工业,手工业发展了现代工业,是这样发展。

所以这个内亚观,如果回到那个时期,那你以谁为中心都可以,你以自我为中心没问题,但是你非要说这个以前的错了,那你就不好讲下一阶段的历史了。就是近代化怎么办,近代化不是在草原发生的,而且近代化以后,草原就被同化了,就再没有草原了。所以这个内亚说,可以提供一个新的思路,可以考虑看看能不能再发现一些问题。但是要把全部过去的历史观念都颠倒,恐怕很难。


怛罗斯之战对唐朝的影响

天宝十载,高仙芝打了一次败仗,主要是跟大食国联合,然后内部出现了叛徒。唐朝的军队并没有见到大食的军队,阿拉伯的军队没有见着,其实还是在行军过程中,就自己先出问题,所以他就败退下来。没有跟这个大食的军队正面打,就先出了问题,就先撤回来,撤得也很狼狈。

西方历史学家把这个事情变得很严重,认为这是唐朝撤出中亚的一个标志事件。事实上,我们现在从新出的资料,包括吐鲁番的新出的文书发现,在那之后唐朝还在中亚用兵,并没有兵败如山倒,还是维护了相当长的时间。

怛罗斯之战,对中国没那么大影响。因为一,大食的军队并没有真的开到这个方向来,还没有到,后来大食在中亚遇到的问题就多了,这是第一。第二,中国的唐朝的问题,不是发生在怛罗斯之战,而是发生在安史之乱,这个5年以后的安史之乱,那才是要命的。就是这面一发生安史之乱,四镇军主力部队实际上是赴中原,勤王,这个四镇的军队,西域的军队发挥了很大的作用。

其实当时中原人两支主力部队,一个是朔方军,郭子仪他们的;一个就是西域的军队。当然后来打打就打乱了,那个西域军队是发挥作用的。从那以后,唐朝再没有力量管西域了,因为主力部队撤回来了。后来唐朝能保住西域,保了几十年,那就不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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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户评论
  • 东镇沂山

    孟老师掰开揉碎,娓娓道来,令人叹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