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俄罗斯与乌克兰是民族压迫关系吗？

大家好，欢迎收听系列节目《俄乌冲突新视角》，让我们从民族和文化角度聊聊俄乌冲突。

在上一集我们提到，中国有一片土地与乌克兰非常相似，大家猜到是哪里了吗？

答案是东北。

满清入关后，大量原住民跟着权贵阶层迁徙入关，只留不到10%的当地人，造成当地大量土地被荒废，而山东和河北等地又迎来人口爆炸，为了生计，许多人开始“闯关东”。这与被俄罗斯和波兰贵族压迫的农奴以及排挤的宗教人士主动来到荒凉的乌克兰土地上有高度的相似性。

那么，为什么当初波兰和俄国没有追讨这些逃亡的流民呢？这数百年时间里，他们难道任由哥萨克人生根发芽，凝聚成现在乌克兰民族吗？

一来是鞭长莫及，无力讨伐，二来，因为哥萨克人保持着对斯拉夫人共同的民族认同，在大部分时间里，他们会在波兰和俄国的支持下，经常进攻南部鞑靼人和土耳其人，遏制住了鞑靼人和土耳其人向北的侵扰与扩张，实际作用相当于波兰和俄国的一个藩国，为他们“卫国戍边”。

当波兰和俄罗斯展开冲突的时候，哥萨克人就得选边站了。波兰人会对哥萨克人进行登记，相当于给个身份证，其头领按照贵族标准发放薪饷。但乌克兰地区的哥萨克人越来越多，波兰贵族发不起薪水了，简而言之：编制不够了……于是哥萨克人赫梅利尼茨基就在1648年起兵，反抗波兰统治。

仅仅用了一年时间，1649年，波兰就被迫签订合约，承认乌克兰为独立行政区，乌克兰第一次建立了一个实质上独立的哥萨克公国。

但好景不长，1651年春，波兰撕毁盟约，战事再起，乌克兰不敌。由于哥萨克人民族成分本就混杂，所处的地理位置也在波兰、俄国、土耳其中间，这决定了它作为新兴军事政权势力有典型的“墙头草”的特征。波兰派兵镇压之下，哥萨克人很自然地普遍倒向了沙俄。

赫梅利尼茨基请求俄国出兵联合抗击波兰，三方展开多年的拉锯，直到1654年1月，赫梅利尼茨基代表乌克兰同俄国代表签订了《佩列亚斯拉夫条约》，从此乌克兰地区的控制权逐渐受俄罗斯掌握。今天的乌克兰地区大部分归属了沙俄，少部分归属于奥匈帝国。

而波兰因为日后受瑞典、土耳其、普鲁士、奥地利等多方围攻，国力逐渐衰微，以至多次亡国，再也无力竞争乌克兰。时至今日，波兰夹在东西欧之间，国力三流，在欧洲也无任何地位和话语权可言。

哥萨克作为游牧民族的后代，一直以骁勇善战著称，他们组成的骑兵，是沙俄重要的武装力量。 一直到十八世纪，俄国沙皇通过发放俸禄和分封土地等手段收买哥萨克上层，掌握哥萨克军队，驱使和诱骗他们为巩固自己的统治和进行侵略扩张充当马前卒。哥萨克军团曾一度成为沙俄向中亚、西伯利亚和中国东北进行侵略扩张的急先锋，所到之处，烧杀抢掠，声名败坏。

但沙皇的拉拢仅限于哥萨克上层，而大多数下层哥萨克人则过着贫苦的生活。陷于贫困境地的下层哥萨克具有与生俱来的强烈反抗精神，愿意为追求自由而不惜牺牲生命。在俄国历史上，数次大规模的农民起义，均首先从哥萨克居住的顿河和伏尔加河流域发端。

举几个例子，十七世纪领导农民起义的博洛特尼科夫，即是青年时期逃到顿河的哥萨克。十七世纪六十年代顿河农民起义的领袖拉辛，也是贫穷的哥萨克。十八世纪七十年代席卷伏尔加河流域的农民起义领袖普加乔夫则是拉辛的同乡。这些起义在俄国历史上都发生过巨大而深远的影响。在起义者心目中，自由高于一切。这种价值取向既包涵反抗专制统治的内容，也明显带有无政府主义的倾向，因而与现代社会的基本理念多有冲突。

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哥萨克骑兵依然发挥了重要作用，在斯大林格勒攻防战中建立了重大战功。与此同时，不少人趁机想要翻盘苏联的统治，建立一个哥萨克共和国。但他们连当年腐朽的沙皇政权尚且无法脱身，更别提如日中天的苏维埃政权了，所以只坚持了短短15天，就被苏联红军以优势军力消灭。

现代乌克兰的独立要归功于苏联解体，所以从某种程度上，不是他们自己为民族争取来了独立的地位，而是外在因素眷顾了他们一次。

现在很多在援引列宁关于帝国主义、被压迫民族论述的人，把乌克兰地区看作是“沙俄的殖民地”，把俄罗斯人与乌克兰人的关系，看作是类似英国人入侵印度时与印度人形成的典型的“压迫民族与被压迫民族”关系。这是不符合基本事实的，至少在哥萨克人定居乌克兰后，沙俄对乌克兰并不是像英国对殖民地印度那样，以外来人口征服本地人口，并通过奴役本地人口的方式攫取资源和财富。至少对大部分乌克兰人而言，他们是主动迁徙到乌克兰这片土地上，乌克兰是他们的拓殖区，拓殖区的意思是，这片土地的原住民较为稀少，大部分人口是主动迁徙而来，通过垦荒等方式定居于此，时间不过数百年时间。他们在名义上是拥有自由、土地和身份的，地位至少不会比俄国本土的农奴差。

所以，我们不能简单地拿列宁关于“压迫民族”与“被压迫民族”的论述套用在俄罗斯人与乌克兰人身上，借此谴责军事行动的某一方，这过于草率。

与其纠结于压迫民族与被压迫民族，倒不如先考虑清楚，俄罗斯人与乌克兰人的民族差异究竟有多大，他们之间的历史纠纷，究竟是因为民族不同而造成的压迫，还是统治政权本身的缺陷。以及从如今的局势出发，两个独立国家之间已经不可能赤裸裸地进行直接粗暴的压迫，而经济政治上的不平等也显然不可能靠战争和无休止的仇恨终结。

好了，今天的内容就聊到这儿，你们觉得俄罗斯和乌克兰之间是压迫民族与被压迫民族的关系吗？可以在评论区留下你的想法。我们下期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