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俄罗斯和乌克兰是一个民族吗？

大家好，欢迎收听系列节目《俄乌冲突新视角》，自俄罗斯针对乌克兰顿巴斯地区进行特别军事行动以来，俄乌冲突持续白热化，很多专家从地缘政治的视角给出了全面分析，但我们认为从民族和文化角度来解析俄乌关系，也非常有价值，所以策划了这档节目。

今天这一集，我们来聊聊，俄罗斯和乌克兰是同一个民族吗？这个问题源起于任乌克兰第6总统泽连斯基的反复横跳。

2014年泽连斯基还在做演员时，被问到克里米亚公投的事情，他说：“乌克兰人和俄罗斯人是同一个民族，我们不能反对俄罗斯人民。”

2021年6月黑海冲突时，普京事后的发言是：“乌克兰未被列入不友好国家名单，我不认为乌克兰民众是不友好的；况且乌克兰人和俄罗斯人同宗同源，是同一个民族。”

而当了总统的泽连斯基此时就完全换了一套说辞，他对此的回答是：“尽管我们有过共同的历史，也有很多共同点，但我们绝不是一个民族。”

所以，俄罗斯和乌克兰到底是不是一个民族呢？这可不是普京和泽连斯基说了算的。

国际上判定是否为同一个民族的标准有很多，比如宗教信仰、心理认知、语言习惯、地域联系等等，但归根结底，最重要的还是看族群之间是否有共同的文化认同。再往里看一层，在所有文化触角下，语言是其中的核心问题。从语言学角度出发，一族一语，即一个民族拥有一种语言，这是一种普遍的认知。所以，有关于俄罗斯和乌克兰到底是不是一个民族，我们从语言切入，看看俄语和乌克兰语的差别到底有多大？

现代语言学区分语言差异时，是按照语系-语族-语支-语种-方言五个从高往低的等级进行归类和区分的，举个例子，在最高级的语系层面，“汉语”属于“汉藏语系”，乌克兰语和俄语属于“印欧语系”。在第二级的语族层面，“汉语”属于“汉藏语系”中的“汉语语族”，乌克兰语和俄语属于“印欧语系”中的斯拉夫语族。到了第三级语支，“汉语语族”下包括粤语、吴语、官话等语支，而“斯拉夫语族”则分为东斯拉夫语支、西斯拉夫语支和南斯拉夫语支，俄语和乌克兰语则都属于东斯拉夫语支。

上述这个分类说明什么呢？说明乌克兰语和俄语属于同一个语支，区别就像是汉语中吴语语支里的上海话和金华话，两者互通有无问题不大。事实上，从莫斯科到南俄，再到北乌克兰，再到基辅，直至乌克兰西部，整个地带的语言是渐变式、平滑过渡的，并无泾渭分明的语言区域界限。

再次以我们汉语语族为例。从章太炎、赵元任这些第一批学习西方语言学的学者，提出语支分类方案开始，就至少分了7个语支。1955年，新中国学者就这个议题给出了一个官方的划分标准，把汉语的各个“方言”划为8个语支：官话语支、吴语语支、粤语语支、湘语语支、赣语语支、客家语支、闽北语支、闽南语支。近年来新的成果又表明闽北闽南分类不够科学，于是又调整为10个语支。但无论如何，汉民族的语言，比起斯拉夫民族的语言来说，种类要丰富和复杂得多，内部差异化也大得多。但，这并没有造成我们今天的汉族被分割为不计其数的小民族。

如果我们认为汉民族属于一个民族，那么，毫无疑问，斯拉夫民族在语言文化上也符合此种定义：他们所使用的语言都属于同一个语族，说的话大概就像普通话、上海话和广东话之间对区别，且乌克兰语和俄语的差异比这还小，而且在使用书面表达的情况下，整个斯拉夫民族完全可以做到互相让对方明白大致意思的程度。

所以，如果从一语一族这个角度出发，斯拉夫民族的范围，应当包括如今使用斯拉夫语族的所有族群，这就包括语言归属于东斯拉夫语族的俄罗斯人、乌克兰人，到归属于西斯拉夫语族的波兰人、捷克人，再到归属于南斯拉夫语族的塞尔维亚人、保加利亚人，以及世居德意志地区已久的文德人、波莫瑞人、奥波德利人等。

这样一来，俄罗斯和乌克兰之间的战争，如果光从语言学的角度来看，我们把它看做是东斯拉夫民族内部的纠纷也未尝不可。

好了，今天的内容就聊到这儿，在你看来，俄罗斯和乌克兰算不算一个民族呢？可以在评论区留下你的看法。我们下期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