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中国对俄罗斯军事行动的态度有什么深层原因？

大家好，欢迎收听《俄乌冲突新视角》，让我们从民族和文化角度聊聊俄乌冲突。上一集我们提到俄乌之间当前的争议地区，本集我们聊聊中国对俄罗斯军事行动的态度及其原因。

对于俄罗斯2022年的这次军事行动，中国官方处于相对模糊、谨慎的态度。而中国的民意则是支持与反对的声音均有，但总体而言，支持的声音要更多些。而西方国家则是反对的声音占据了绝大多数。

这一现象的背后原因何在？真的只是一种地缘政治基础下结盟思维的体现而已吗？欧美与俄罗斯由来已久的政治和利益分歧，才导致他们对这次军事行动有如此一边倒的态度吗？

在我看来，不尽如此。除了地缘政治关系，我认为这还反映了世界各地民族政治发展的多样性。

这里先从“民族”与“国族”的概念差别讲起。民族对应英文的people，是指语言、文化、历史方面具有共性并因此联结起来的一群人。众所周知，“一个国家可以有多个民族，一个民族可以生活在多个国家里”。以我们中国为例，中国拥有五十六个民族，而其中部分民族不是中国独有的，比如蒙古族就分布于内蒙古和蒙古国。而国族对应英文的nation，是指具有共同政治身份、目的和诉求而联结起来的一群人。通常而言一个国家只有一个国族，例如“中华民族、美利坚民族、加拿大民族”，虽然汉字中对它们也写作“民族”，但它们的实质是nation，是“国族”。

在政治实践中，一个国家为了便于统治，往往会有意将“国族”与“民族”的表述混同起来，试图营造出，在一个政权内，人口在文化层面已经成功融合了的景象。而如何在一个政权内让人口在文化层面充分融合，最关键的在于政权的统一和稳固，而在这方面，显然汉民族在整个世界内都有无与伦比的优越性。

所有史学家都不得不惊叹的一件事情是，从秦朝算起的话，汉民族的大一统政权，已经稳固地建立了两千多年。在这么多年的历史里，虽说“分久必合、合久必分”，但统一的时间要明显长于分裂的时间，而且统一的时候往往会有所谓的“盛世”，别说汉唐宋明四个汉民族建立的朝代，即便是元清建立的少数民族政权，也在稳定政权后就致力于经济和文化的发展，在元朝那种百废待兴的朝代，都有能够震惊马可波罗的文化成就。相反，中国历史上的分裂时期往往十分短暂，且各方分裂政权都有努力促成统一的倾向。

这就与其他民族很是不同，其他民族似乎对分裂政权的容忍度要高得多，以东欧为例，东欧绝大多数都是斯拉夫民族，但历史上从未有过统一的时候，彼此征战、结盟和压迫似乎才是常态。

汉民族惯常的思维是，“溥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天下只有一个共主，即皇帝，只有一个政权，即中央王朝。我们认为一个地区如果生活着所谓“同文同种”的族群，哪怕当前分属于两个政权，也应该天经地义地以“大一统”为宗旨，撇去偏见和差异，回归到统一而和谐的同一个政权体系内。这也是我们如今对台湾和香港问题的态度，差异和纷争是有的，但双方都对解决差异、回归统一有普遍的共识和强大的决心。

但是，这样的思维放在世界范围内，却是一个非常不多见的情况。

与汉民族并列的斯拉夫民族、拉丁民族、日耳曼民族、闪米特民族等，几乎从来就没成功建立过大一统政权，分裂才是常态。别的不提，只说当今世界上文明和经济发展程度最高的日耳曼民族，彼此之间没有战争，没有暴力革命，甚至没有宗教纠纷，但几十年下来，他们尚且连欧盟这种极度松散的政治联盟都稳固不了，更遑论其他那些深陷在低迷的经济泥沼中的民族了。

关于中国，美国学者卢希安·派耶有个著名的论断：“中国不是一个民族国家体系内的国家，中国是一个佯装成国家的文明。”是的，我们整个国家背后是一个完整的、未经分割的、统一的文明。

反观世界上，更多人所习惯的是，即便是同一民族，同一个文化，两个族群由于历史积怨没有解决，就分裂建国，是再常见不过的事情。

某些意义上，当代东欧各国之间那些导致数十万、上百万人失去生命的战争，就像是发生在2000年前我们战国年代的事情。我们作为中国人，这个架确实很难劝。我们的“国族”与“民族”在实际的人群范畴上，已经重叠得相当严丝合缝了。但斯拉夫人则完全没有做到这一点，他们是很难理解将国族和民族统一起来的。

而且，除了历史积怨，斯拉夫民族还有颇为严重的宗教信仰问题，东正教与天主教都有极强的排外情绪，这在多大程度上会阻碍民族共识，是我们所无法体会的，因为中国从未有过高于政权的宗教传统，而影响最深的儒学也是温和、包容和变通的。

站在这样的视角下，我们也能解释为什么印度上下对俄罗斯军事行动的支持情绪也非常强烈，比中国有过之而无不及。印度的国家地位和影响力也受益于近现代以来的国族共同体建构，受益于走向统一而非分裂的政治实践。不管印度和我国目前地缘政治关系如何，这方面的共识似乎达成得比较顺利。

北约加上澳、日、韩等相关国家，人口也只有10亿左右，但经常倚仗着传媒资源优势去代表全世界。我们要认清的是：在世界民族的理想主义普遍觉醒之前——美国人暂时还只能代表自己领导的、松散的利益集团。

如今普京的诉求显然是希望将乌克兰土地上的人口，纳入到俄罗斯“国族”中去。这个行为合理吗？那要取决于它能否满足并解决乌克兰土地上人民的普遍政治诉求。至于民意有没有被欺骗、煽动、曲解，那是另外一系列复杂的问题……

好了，今天的内容就聊到这儿，你们觉得斯拉夫人是否有望建立统一的国家呢？可以在评论区留下你的想法。我们下期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