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老师《孟子》解读（154）【告子下12.2人皆可为尧舜】

梁老师《孟子》解读（154）【告子下 12.2 人皆可以为尧舜】

【原文】

曹交⑴问曰：“人皆可以为尧舜，有诸？”
孟子曰：“然。”
“交闻文王十尺，汤九尺。今交九尺四寸以长，食粟而已，如何则可？”
曰：“奚有于是？亦为之而已矣。有人于此，力不能胜（shēng）一匹雏，则为无力人矣；今曰举百钧⑵，则为有力人矣。然则举乌获⑶之任，是亦为乌获而已矣。夫人岂以不胜为患哉？弗为耳。徐行后长者谓之弟（tì），疾行先长者谓之不弟。夫徐行者，岂人所不能哉？所不为也。尧舜之道，孝弟而已矣。子服尧之服，诵尧之言，行尧之行，是尧而已矣。子服桀之服，诵桀之言，行桀之行，是桀而已矣。”
曰：“交得见于邹君，可以假（jiǎ）馆，愿留而受业于门。”
曰：“夫道，若大路然，岂难知哉？人病不求耳。子归而求之，有余师。”

【译文】

曹交问道：“每个人都可以成为尧舜，是这样吗？”
孟子说：“是的。”
曹交又问：“我听说文王身高十尺，汤身高九尺，现在我有九尺四寸多高，却只知道吃饭而已，怎样才能成为尧舜呢？”
孟子说：“这有什么呢？只要去做就行了。有个人在这里，力气提不起一只小鸡，那他就是一个没有力气的人；如果说能举起三千斤，那就是个有力气的人了。同样的道理，如果举得起乌获举起的重量，那就成为乌获了。一个人要担心的，难道是不能胜任吗？只是不去做罢了。比如说，慢慢地走在长者之后叫作悌，快步抢在长者之前叫作不悌。慢慢走，难道是一个人不能做到的吗？不去做罢了。尧舜之道，只是孝悌而已。你穿尧的衣服，说尧的话，做尧的事，就成为了尧。你穿桀的衣服，说桀的话，做桀的事，就变成了桀。”
曹交说：“我想去拜见邹君，向他借个住处，希望能留在您门下学习。”
孟子说：“道就像大路一样，难道难于知晓吗？就怕人们不去寻找。你回去自己寻找，老师多着呢。”

【注释】

（1）曹交：赵岐注为“曹君之弟”，但孟子时曹国已亡，后人多有怀疑，详可参焦循《正义》。
（2）钧：古代重量单位。《尚书·五子之歌》孔颖达疏：“《律历志》云：……三十斤为钧，四钧为石。”
（3）乌获：人名，古代传说的大力士。

【本期解读】

本章论“人皆可以为尧舜”。孟子有“尧舜与人同耳”（8.32）、“圣人与我同类”（11.7）之说，认为人皆有“不忍人之心”，皆有善性，只要扩充善性，每个人都有可能成为圣人。本章则提出“尧舜之道，孝弟而已矣”，强调要“服尧之服，诵尧之言，行尧之行”，与孟子别处的论述有所不同。这可能是孟子思想前后变化的反映，也可能是施教的需要。从“交得见于邹君，可以假馆”一句看，本章应是孟子在邹国时的言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