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杰斐逊&汉密尔顿（5）：尖锐对立背后的相辅相成

课堂笔记 

本节课是杰斐逊&汉密尔顿部分的最后一节，我们会讨论汉密尔顿的财政经济政策中引发的一些问题，以及汉密尔顿与杰斐逊看起来非常对立与矛盾的观点，有哪些融合之处。

一、汉密尔顿的经济政策引发的问题

汉密尔顿非常注重发展金融业，但金融业往往容易产生泡沫与投机诈骗等，因此汉密尔顿的财政经济政策，在实行中也引发了一系列问题：

（1）1791年7月，合众国第一银行股票上市后，仅几个小时便在交易中被认购一空，价值25美元的股票一个月内涨到325美元，费城一经纪人一个月便赚取了4万美元。费城、纽约和波士顿赌博成风，一些政府官员、议员也卷入，财政部长助理威廉•杜尔甚至辞去公职转而从事证券投机，成为当时的“投机王子”。

（2）根据《国产税法》，酒类征收25%消费税，1794年宾夕法尼亚西部发生了“威士忌起义”，因边远地区农民把酿造威士忌作为处理粮食、进行贸易的主要方式，征税是对他们的打击。在汉密尔顿率军镇压后，民主会社在各地蔓延，许多反联邦主义的共和党人参加了活动。

（3）联邦的不断扩张导致联邦的财政支出不断上涨，从1793年的384万美元增加到1801年的830万美元，同期国债总额也从8030万美元增加到8300万美元。联邦威信扫地，共和党在民众中影响扩大，代表共和党的托马斯•杰斐逊于是以一票的优势在大选中获胜而成为第三任总统，史称“1800年革命”。

杰斐逊上任后，这次“革命”的影响很快就表现出来。摧残人权的四项法律被废除了，联邦政府机构大幅度削减，除英法外，驻外使团均被撤除，陆军由3500人减至2500 人，海军只保留13艘快速舰，其余船只均改作商船出售，使财政支出减至1802年的100多万美元，实现了杰斐逊“节俭政府”主张。

在产业政策上，与汉密尔顿相反，杰斐逊在就职演说中提出了鼓励农业的政策，只把关税作为联邦税收的主要来源。他虽然把农业、制造业、商业和航海业并称为繁荣经济的“四个支柱”，但其经济政策的重点仍在农业上，认为农业仍是对人民最有用的职业。

二、杰斐逊经济政策引发的问题

如果说汉密尔顿的经济政策有超前的一面，那么杰斐逊的经济政策显然有滞后的因素，因为当时美国制造业发展是有迫切需求的。纽约一位制造业主在请愿书中表示：“制造业只有得 到政府的帮助，才能保持这个国家的独立和强盛， 如果美国仍为只有农民和商人的国家，我们就定然从属于欧洲人。”

杰斐逊执政期间，正是拿破仑战争时期，拿破仑的大陆封锁和英国的反封锁，也把大洋彼岸的美国卷了进去。1806年6月，美舰遭英海军袭击，于是杰斐逊在1807年实行“禁运法案”，企图借机实现他把制造业拒之于国门之外的主张。但禁运给美国航海和渔业带来了很大影响，新英格兰商人所受打击尤大，仅纽约一地就有20多个商行破产，有1200多人因负债入狱，1808年时东部各港口约有3万海员失业，与之相关的产业的失业人数达10万以上。甚至农业本身也受到影响，因出口受阻粮食价格也大幅下跌。

三、以工立国路线的确立

禁运期间只有制造业获得了发展，因为禁运使进口急剧减少，国内工业品价格上涨，迫使并刺激了商业资本向制造业的转移，增加了在制造业中的投资。总之，禁运一方面暴露了美国经济结构的问题，另一方面也证明了发展制造业的必要，从而迫使杰斐逊重新审查其以农立国的思想和政策。杰斐逊的思想和政策，在1807年实行禁运之后发生了重要转变，杰斐逊的以农立国向汉密尔顿的以工立国回归，由农业国向工业国的转变及其路线，经过华盛顿、亚当斯、杰斐逊三届政府，最终得以在美国确立，已成为一种不可逆转的方向。

它还表明，由于汉密尔顿和杰斐逊所关注的都是美国未来的发展和前景问题，不同的建国理念和方针便有了互补的性质，杰汉之争不仅没有使这个国家发生分裂，反使这个国家增添了活力。

1789 年联邦国民经济发展路线，既是杰斐逊重农主义，又是汉密尔顿重工商主义；既保护和鼓励北美大陆扩张主义农业经济发展，又保护和鼓励工商业发展；既保护和鼓励国内市场扩大化和一体化，又致力于恢复 和拓展海外市场；既立足于开发国内市场、国内资源，又绝不放弃利用国际市场、国际经济资源。

四、尖锐对立背后的相辅相成

美国越来越多的历史学家达成这样的共识：汉密尔顿与杰斐逊都是建国时代的伟人，都对美国历史发展做出了杰出贡献。虽然这两位伟人尖锐对立，其结果是“相辅相成”。

美国已从不同角度接受了两位伟人的影响，如果美国人相信政治民主化是不可缺少的，就得承认杰斐逊的不朽贡献；如果美国人相信稳定的政治制度和有尊严的政治是必要的，就得承认汉密尔顿的不朽贡献。

《纽约时报》专栏作家大卫•布鲁克斯在《纽约时报杂志》上发表了一篇题为《如何重塑共和党》的长文，其中对汉密尔顿的这一政治遗产进行了梳理。他这样写道，我们现在有三种政治传统：一种相信大政府，因为它有利于实现平等和社会正义，该传统体现在民主党身上；一种相信小政府，认为这样才能保证自由和个人责任，该传统体现在共和党身上；而第三种则主张建立一个有限但却有力、善于为个人提供机会的政府，认为这样才能维持社会的活力以及国家的团结，该传统由汉密尔顿建立，可惜目前无人承继，处于休眠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