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声剧】第183集 火炬计划（下）

【本集简介】

在这一集您将听到，和达尔朗一样，许多对待同盟国态度暧昧的法国高官及将领，在得知盟军登陆北非的消息后，或主动或被动地做出了抉择。而令人叹惋的是，出于种种原因，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够坚定地站在正义的一方。而这些抉择背后的代价，都将在战争结束后被一一清算。

在摩洛哥，登陆任务由美国部队承担，有望获得当地军队的大力支持。驻卡萨布兰卡的法国师长贝图阿尔将军对德国人恨之入骨。他负责摩洛哥海岸大部分地区防务工作，很晚才得知盟军即将登陆的消息，也做好了接受由吉罗担任法军最高统帅的准备。贝图阿尔希望届时法国驻摩洛哥总督诺盖和米歇勒海军上将能站到盟国这边。而盟军代表希望他为确保万无一失，最好还是将总督诺盖软禁起来。但贝图阿尔不想被人指责自己取代了上级。1942年11月7日晚11时，他把了解内情的几位军官召集到司令部。

第一幕：打草惊蛇

出场角色：贝图阿尔、军官A、军官B、卫兵A、卫兵B、副官、诺盖

【场景：夜，室内，静】

贝图阿尔：正如你们所知道的那样，我在纳尔维克品尝失败的时候曾暗自发誓，一定要让德国纳粹付出代价。现在，这一天终于到来了。美国人将于明早5时登陆，在这短短的几个小时内，我们能做多少事情，不但决定了这场战役能少流多少法国人的血，也会决定法国在战后能争取到多大的话语权。

军官A：我们听从您的指挥，将军。

军官B：请您下命令吧，将军！

贝图阿尔：说实话，我也是刚得知美军登陆的消息，但他们也没告诉我登陆的具体地点……但我推测，他们肯定会在拉巴特没设防的那片海滩登陆。那里是拉斯克劳茨将军的驻地，我要你们分头行动。你，带人逮捕拉斯克劳茨和他的亲信；你们，和我带兵占领拉巴特的司令部，控制住参谋部的电话交换所和邮局；剩下的人，去调集一支可靠的部队，到滩头迎接美军。如果一切顺利，明天拉巴特将不会有一个人流血。

众军官：是，长官！

【三辆汽车先后发动声，行驶声】

【场景：夜，室外，静】

【一队士兵的脚步声】

军官B：不许动！把你们的枪交出来，小伙子们！

卫兵A：你们是哪只部队的？这是总督官邸，你们要造反吗？

贝图阿尔：没错，士兵，但我们造的是德国法西斯的反！放轻松，我不希望手足相残！

【推门声】

诺盖：贝图阿尔将军，你在搞什么鬼？

贝图阿尔：如您所见，总督大人，我得请您在家中休息两天时间。等到我们的盟友接管这里后，我相信您的一切权力都会被恢复的。

诺盖：盟友？你指的是德国人，还是英国人？

贝图阿尔：都不是，而是美国人。吉罗将军已经和墨菲先生讨论好了一切，关于盟军即将到来的登陆行动，我这里也有详细记录。我的副官——也就是您的侄子，会带着这些材料和您详细解释的。

诺盖：（阴沉）噢，维克多，我的好侄子！好吧，给我滚进来！

副官：将军，这……

贝图阿尔：去吧，好好做一做你叔叔的工作，我就不信，他还能吃了你不成？

【重重关门声】

诺盖：来人！把他给我捆起来！立刻给我接卡萨布兰卡海军基地的电话！

卫兵B：是，大人！

【撕打声、麻绳系绳结声】

副官：（挣扎）叔叔，您到底还是不是法国人？德国佬有什么好，值得我们为他们当炮灰？

诺盖：小崽子，你懂个屁！电话通了没有？

卫兵B：报告！电话线被切断了，我们联系不上外面！

诺盖：没关系，我这里还有一条通信线路，想和老子玩军事政变？呸，他们还嫩了点！

【转电话号盘声】

诺盖：这里是总督，让米歇勒海军上将听电话。（略停顿）我问你，有没有英美军队接近海岸的迹象？（略停顿）没有？好，我下令，摩洛哥全域进入警戒，所有部队立刻集合，准备迎战。另外，你立刻接管贝图阿尔将军的职权，调一个营到我的官邸来，逮捕贝图阿尔和他手底下的那些蠢猪！

【重重地扣电话声】

清晨五时，美国驻拉巴特副领事将罗斯福发来的一封私人信件交给诺盖。总统在信中请他援助盟军。登陆开始后，诺盖通知当时正在阿尔及尔的达尔朗，说他已拒绝接受美国下达的最后通牒。诺盖命人包围了贝图阿尔和他为数不多的支持者们，威胁要枪毙参与此事的军官，并立即逮捕了他们。两天后，贝图阿尔受到军事审判，11月17日才被释放。

在制订作战计划时，进攻摩洛哥靠大西洋沿海地区比进攻地中海内的沿海地带更让我们担忧。7日，休伊特海军上将的旗舰接到了天气预告，上面显示天气不好，所以休伊特必须赶快决定维持原计划还是采取备用计划。备用计划将会严重耽误登陆时间，且可能给我军带来危险。最终他选择维持原计划。

8日黎明前，这支“西方特种部队”抵达摩洛哥海岸，由于夜间航行花费时间更长，选在该地登陆的时间比阿尔及尔那边晚三个小时。因为诺盖的命令，守军进入“警戒”状态。在这次行动中，舰队兵分三路登陆。在中央向费达拉发起主攻。在两翼向利奥特港和萨菲发起侧攻。很快敌方就加强了抵抗，在利奥特港附近战斗最为激烈。

海上的战斗也非常激烈。尚未完工的新战列舰“让•巴尔”号停在卡萨布兰卡，和美国的战列舰“马萨诸塞”号展开炮战。法国舰队在巡洋舰“普里马格”号的掩护下，阻止我军登陆，但恰好碰到了整支美国舰队。9日，美军一边巩固据点，一边向内地挺进。直到11日上午诺盖才投降。

艾森豪威尔的司令部开始陆续接到有关登陆情况和法军正式抵抗盟军登陆的零碎消息。他本已同意吉罗出任北非司令官，统帅那些可能效忠盟国的法国部队。但达尔朗却意外出现在这里。我们原本预计吉罗出任司令官会是众望所归，但此事尚未得到证实，而登陆区人们的反应也不乐观。因此，吉罗将于9日清晨飞往阿尔及尔，就立即停止一切敌对行动的事宜与当地的法国当局进行磋商，紧接着克拉克将军作为艾森豪威尔的私人代表，也出于同一目的飞往该地。

当地法军高级将领接待吉罗的态度非常冷淡。美英两国特工人员成立的反维希政府组织也已经瓦解。当晚在克拉克主持下，达尔朗和吉罗举行了首次会谈，但没有达成任何协议。10日上午，克拉克安排了和达尔朗的第二次会议，他用无线电通知艾森豪威尔，和达尔朗达成协议是唯一的解决办法。最终，达尔朗同意下令在北非全线“停火”，他以贝当元帅的名义接管了法属北非领地，并命令所有官员留任。

当天晚些时候传来重要消息，称德军已开始入侵法国未沦陷区。德国人的行动触及到了达尔朗的重要神经。德军先头部队很快就会进军到土伦的法国海军基地，法国舰队再次命悬一线。在这种情况下，唯有达尔朗才能命令法国战舰出港。11日下午，他果断向法国本土发送电报，一旦土伦舰队有被德军俘获的危险，便立刻出港。盟军已部署好海军和空军，以便在法国舰队生死攸关的时刻护卫其突围。

结果证明，德国最高统帅部几乎直到最后一刻才知晓驶向北非的盟军船队究竟驶向何处。虽然德国潜艇的大范围巡逻圈已有多处被切断，但一旦盟军主力舰队穿过直布罗陀海峡，就能很明显地知道其目的地。然而即使在那时，德国人似乎还是以为我们要去意大利登陆或是增援马耳他岛。意大利总参谋长卡瓦洛元帅在日记中记录了他偶然听到的戈林与凯塞林的一段电话通话。

【电话通讯效果】

戈林：据估计，在未来四十到五十小时内这支舰队将会驶入我空军的航程内，因此我军必须做好一切准备。

凯塞林：元帅先生，如果这支船队企图在非洲登陆呢？

戈林：我觉得它们的登陆地点不是科西嘉岛或撒丁岛，就是德尔纳或的黎波里。

凯塞林：在北非港口登陆的可能性要更大一些。

戈林：没错，但他们是不会在法属港口登陆的。

凯塞林：如果这支舰队必须穿过西西里海峡，我就有时间对付它。

戈林：如果这支舰队不开往撒丁岛，就一定会穿过西西里海峡，因为意大利人并没有在西西里海峡布雷，我们应当向意大利人指明这一点。

 

直到7日午夜，德国当局才和维希政府正式会面。当晚威斯巴登的德国停战委员会负责人就召见了驻地委员会的一名法国军官，告诉他目前盟军舰队已驶入地中海，目的地很有可能是阿尔及利亚和突尼斯，德方愿意向维希政府提供援助。

第二幕【夜，室内，静】

出场角色：德国代表、赖伐尔、塔克

【电话铃声】

【接电话声】

德国代表：（电话通讯效果）是赖伐尔先生吗？

赖伐尔：（睡意惺忪）我是，什么事？

德国代表：（电话通讯效果）总理阁下，英国人和美国人的军队正在逼近北非，很可能马上就要对那里发动大规模登陆作战。我代表德国政府向您保证，如果战斗打响，我们愿意为法国提供军事援助。

赖伐尔：唔……在维希的美国人有什么动作，你知道吗？

德国代表：目前还没有，但我建议您尽快行动，阁下。相较于贝当元帅，我们更支持您，我可以再次担保这一点。

【挂电话声】

【汽车行驶声】

塔克：（大喊）贝当元帅在吗？我是美国临时代办平克尼·塔克，有紧急事务要和元帅商谈！

【跑步声】

【推门声】

塔克：（气喘吁吁，犹疑）赖伐尔总理？请……请您通知贝当元帅，就说我有要紧的事情，必须要和他当面说明。

赖伐尔：塔克先生？元帅正在休息，有什么事情您可以和我说。

塔克：不好意思，总理阁下，但这件事我必须——

赖伐尔：（戏谑）是关于你们将要在北非发动登陆的事情吗？让我猜猜，您带来了什么，是美国的最终通牒吗？还是想要让我们在北非的军队倒戈？

塔克：（镇定）如果您这样说的话，或许二者都是。最后再问您一次，能否让我面见贝当元帅？

赖伐尔：那我最后再回答您一次，塔克先生，现在这里我说了算。把您的信件交给我，这样我们都好办。（大声）你们去海军部，通知阿尔及尔，说德国人愿意提供空军援助，请达尔朗将军告知准确位置。

赖伐尔召集亲信，草拟了一封字里行间都充满敌意的拒绝信，并在早上让贝当在信上签字。上午九时，贝当元帅接见了平克尼·塔克先生，将复信交给了他。有人说贝当在递给塔克那封信的时候，会意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在那些日子里，这位年迈的元帅就像在做梦一样。

维希政府仍妄想充当两面派，将盟国和德国玩弄于股掌之中。这种妄想很快就破灭了。由于来自纳粹的压力增强，维希内阁被迫于当天上午十一时三十分，同意德国空军从西西里和撒丁岛起飞进行支援。因为这一卑劣决定，德国人得以迅速果断地占领突尼斯各飞机场，致使我们在战役中付出了惨重代价。

当天晚些时候，维希政府再度召开内阁会议，决定正式与美国断交。

9日晚上希特勒让赖伐尔前往贝希特斯加登。他到达慕尼黑的时候已是10日凌晨。所以达尔朗和阿尔及尔正和盟国谈判时，少数仍期望贝当元帅支持盟国的人刚看见希望，赖伐尔就已经在见希特勒的途中了。魏刚特意劝说贝当元帅不要向德国人屈服，他们甚至已经说服贝当起草一封致达尔朗的电报了，但赖伐尔用辞职要挟，逼迫贝当撤回了那封电报。

当天下午希特勒要求法国同意让轴心国部队在突尼斯登陆。11日，希特勒下令让德军攻占法国没有沦陷的地区。同一天，意军占领了法国尼斯和科西嘉，维希政府就此垮台。

德国人拦截了达尔朗发给维希政府的电报，随后向赖伐尔施压，让他勒令贝当发电报到阿尔及尔否决达尔朗。克拉克发现达尔朗准备撤回他发出的指令后便逮捕了达尔朗。然而贝当用海军专用的密码传来密电，而德军也继续挺进法国未沦陷区，阿尔及尔的局势恢复了正常。11日，双方一致同意答应达尔朗发出明确指令，命令土伦舰队起航离港，并且致电埃斯特瓦海军上将要求他加入盟军。

由于事态急转直下，埃斯特瓦感到越来越不安。因为距离西西里和东部边境的敌军较近，他的处境更糟。德国空军9日就占领了阿维纳一处重要的机场，德意部队也到达了突尼斯。当的黎波里塔尼亚的轴心国部队由东方挺进突尼斯，且盟军部队由西方开进突尼斯时，埃斯特瓦还坚持在形式上效忠维希政府。另一位法国将军巴雷最后率领着大部分法国守军投奔了吉罗将军。

在达喀尔，维希政府的总督布瓦松接受了达尔朗在23日下达的停止抵抗的命令，但当地的法国海军拒绝加入盟军。在我军征服整个北非后，达喀尔的“黎歇留”号战列舰和三艘巡洋舰才加入我方阵营。

阿尔及尔登陆行动成功后，安德森将军立刻按照之前的安排接替了赖德将军进行指挥。随后安德森派第三十六步兵旅从海路攻打布日伊，并在11日占领了布日伊；该旅的一个营在第二天抵达了季杰利机场。12日，在海上突击部队的支援下，英国的两个伞兵连降落在了波尼。16日，其他伞兵在苏格艾尔巴机场降落，随后向巴杰挺进。第三十六旅从公路行军进入突尼斯，在17日和德军交战。在此期间，美军伞兵在15日降落在了尤克斯盐沼，两天后到达加夫萨。

我军顺利占领了阿尔及利亚东部的各处机场，但由于要和敌军交战，我军的行动速度也慢了下来。德方已采取对策，首批德国军队9号乘飞机抵达战场，其他军队也紧随其后。轴心国的俯冲轰炸机以突尼斯完好的机场为基地骚扰我军。不过这样一来我们就分散了轴心国的兵力，减轻了苏军的负担。

英美联军在北非登陆的事很快就对法国产生了影响。德国人早在1940年就已经拟定了占领法国自由区的计划，代号“阿提拉”。1940年12月10日希特勒发出了关于这项计划的指示。该计划的主要目标是在不破坏停泊在土伦的舰队的情况下，夺取舰队主力，但希特勒和雷德尔一致力求和维希合作，希望能避免在占领法国后带来的义务。

但盟军在北非的登陆改变了形势。赖伐尔告诉德国人，达尔朗和盟国谈判一事很可能起到了决定性作用。艾森豪威尔也急于将法国舰队纳入麾下。德国人显然不能冒险让这支舰队落入我们手中。所以在达尔朗致电维希和土伦的同时，德军也正在急速赶往地中海海岸。

维希海军部长奥凡本想支持达尔朗，但赖伐尔的威胁和土伦法国海军将领的态度导致他有心无力。土伦舰队司令拉博德海军上将对英国人恨之入骨，他希望能出海攻击盟军运输船队。因此他拒绝了达尔朗的要求，而在德军抵达时，与德方达成了一项协议，由法军守卫在该港周围设立的自由区。但11月18日，德方出尔反尔，要求全体法军撤出该区。因此，奥凡于次日辞职。

此时，德方计划突袭法国舰队，并于11月27日采取行动。包括最后起义的拉博德在内的少数几名军官英勇机智，使法方得以凿沉全部七十三艘法国舰艇。

“火炬”行动战果辉煌，是一场十分出色的行动。我方并没有付出太多代价便攻占了阿尔及尔和卡萨布兰卡，部分原因在于达尔朗的介入。可惜由于突尼斯的法军将领犹豫不决，我方未能大获全胜。坎宁安在相关报告中写道：

在最初进攻波尼时，我未能采取更为果断的战略，这是我终生的遗憾。敌方当时惊慌失措，我方却未能给予他们决定性的最后一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