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制度与大革命》:如何攻陷内心的巴士底狱

《旧制度与大革命》:如何攻陷内心的巴士底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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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制度与大革命》:如何攻陷内心的巴士底狱
我只能考虑当代主题,实际上,公众感兴趣、我也感兴趣的只有我们时代的事。
——亚力克西·德·托克维尔

亚力克西·德·托克维尔(1805—1859)是卡尔·马克思的同时代人。在他们的动荡人生中,历时半个多世纪的法国大革命既是他们亲历的当代史,也是他们学说的时代之锚。当马克思在1848年起草《共产党宣言》的时候,托克维尔参与了第二共和国宪法的制定,并一度出任内阁的外交部部长。

在邮轮到达港口的时候,托克维尔买了一份当地的报纸,入眼的第一篇文章就是对时任总统安德鲁·杰克逊的激烈抨击,这让他对美国的新闻自由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出版自由在民主国家比在其他国家更为珍贵,只有它可以救治平等可能产生的大部分弊端。”
在美国期间,托克维尔对三权分立下的政府运转制度进行了重点的研究,特别是联邦政府与州政府之间的制衡和分权模式,在他看来,“美国之伟大不在于她比其他国家更为聪明,而在于她有更多能力修补自己犯下的错误”。

事实上,托克维尔在探讨的是一个正在生成中的现代“公民社会”的母命题:民主、平等与自由的关系。

在《旧制度与大革命》一书中,作者关注的主题,仍然与青年时代的自己并无不同:民主、平等与自由,到底将以怎样的方式降临人间?

托克维尔首先充分肯定了法国大革命的历史地位,认为它是迄今最伟大、最激烈的革命,代表了法国的“青春、热情、自豪、慷慨和真诚的年代”。大革命的任务即便没有完成,但它已经导致了旧制度的倒塌。

在大革命时期,人们一次次以民主的名义推翻了独裁者,却迅速地建立起更为专制的政权。法国大革命似乎要摧毁一切旧制度,然而大革命却在不知不觉中从旧制度继承了大部分情感、习惯、思想,一些原以为是大革命成就的制度其实是旧制度的继承和发展,“连这些制度的弊病本身也成了它的力量”。

托克维尔不无悲哀地写道:“看到中央集权制在本世纪初如此轻易地在法国重建起来,我们丝毫不必感到惊异。1789年的勇士们曾推翻这座建筑,但是它的基础却在这些摧毁者的心灵里,在这基础上,它才能突然间重新崛起,而且比以往更为坚固。”

正如同他所陈述的,物理意义上的巴士底狱会被一次次地攻陷和摧毁,但是人们心中的巴士底狱却可能更为顽强地一再重建。无论是新世界的美国还是老欧洲的法国,自由、民主与平等,从来不会很和谐地天然存在,它们之间甚至可能会爆发难以调和的冲突。任何试图建设一个天堂的理想和主义,最终都将不可避免地奔向它的反面。

“自由,自由,多少罪恶假汝之名以行。”托克维尔的法国前辈罗兰夫人的呼喊穿越时空,百年以降,亚非欧美,各色人等,竟从未被证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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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者启发了陀思妥耶夫斯基的《罪与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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