资治通鉴469【公元91年】龟兹 姑墨 温宿等国全部归降东汉政府 班超出任西域总督

资治通鉴469【公元91年】龟兹 姑墨 温宿等国全部归降东汉政府 班超出任西域总督

00:00
09:25

柏杨版资治通鉴文稿 

3窦宪既建立大功,威名更加震动内外。用耿夔、任尚当他的助手,邓叠、郭璜当他的心腹,班固、傅毅负责撰写文章。各州州长(刺史)、各郡郡长(守)、各县县长(令),多数出于窦姓家族推荐。强征暴敛,一同从事贿赂勾当。


宰相(司徒)袁安、最高监察长(司空)任隗,曾经弹劾部长、郡长级(二千石)官员,连同牵连在内的其他官吏,遭降级或免职的多达四十余人,引起窦家班的愤怒和怨恨。可是,袁安、任隗的声望太高,对他们也无可奈何。


宫廷秘书署执行官(尚书仆射)乐恢,监察检举,不避权贵,窦宪讨厌他透顶。乐恢上书说:“陛下(刘肇)年纪正轻,继承皇家大业,当舅父的不应该掌握中枢,向天下显露私心。目前唯一的办法是,或由在上位的用大义割爱,或由在下位的谦让辞职。则四位舅父(窦宪、窦笃、窦景、窦瓌),才可以长久的保持爵位和封国的荣耀,皇太后(窦太后)才可以永远不担心辜负祖先祭庙,这是最妥善的上等措施。”


奏章呈上去后,不见批示。乐恢称病,请准退休,返回故乡长陵(陕西省咸阳市东北)。窦宪向州郡官员暗示,州郡官员压迫乐恢,乐恢服毒自杀。这件事使政府官员胆寒,一齐望着风向办事,没有人敢再违背。


袁安因为皇帝刘肇年龄还小,而皇后家族(窦家班)专权。每次朝会晋见时,跟部长级高官谈到国家大事,禁不住感伤落泪。上自天子,下到大臣,都依靠袁安。


4冬季,十月十二日,刘肇前往长安(陕西省西安市),下诏寻访萧何、曹参嫡亲后裔(萧何、曹参,均是西汉王朝相国,参考前一九八年、前一九三年),可以继承爵位的,赏赐采邑。


5 刘肇下诏,命窦宪到长安会面,窦宪抵达长安,宫廷秘书以下官员,打算叩拜窦宪,并伏身称他“万岁”。宫廷秘书韩棱,正色说:“跟尊贵的人交往,不可谄媚。跟贫贱的人交往,不可侮慢。(《易经》:“上交不谄,下交不渎。”)在礼仪上,当人臣的,没有称万岁的道理。”倡议的人感到羞惭,才算罢论。宫廷秘书署奏章纪录官(尚书左丞)王龙,私自向窦宪呈递备忘录,又呈献山珍海味。韩棱提出弹劾,判处王龙苦工。

6龟兹(新疆库车县)、姑墨(新疆阿克苏市西北)、温宿(新疆乌什县)等国,全都归降东汉政府。


十二月,东汉政府再设立西域总督(都护)、骑兵总监(骑都尉)、戊己指挥官(戊己校尉)。任命班超当西域总督(都护)、徐幹当参谋长(长史)。封龟兹派来充当人质的王子白霸,当龟兹王,派军政官(司马)姚光,护送回国。


班超跟姚光共同胁迫龟兹政府,罢黜国王尤利多,迎立白霸。而由姚光护送废王尤利多,同往首都洛阳。


班超驻屯龟兹国它乾城(新疆新和县西南),徐幹驻屯疏勒(新疆喀什市)。只有焉耆(新疆焉耆县)、危须(新疆和硕县)、尉犁(新疆博湖县),因以前斩杀过东汉总督的缘故(参考七五年),对东汉仍怀观望。而西域(新疆及中亚东部)其他各国,全部归附。


7 十二月十日,刘肇从长安返回首都洛阳。


8最初,北匈奴单于既然向西北逃走,他的老弟右谷蠡王挛鞮於除鞬,自称单于,率领部众数千人,在蒲类海(新疆巴里坤县西北巴里坤湖)畔放牧,派使节到东汉边塞,要求归附。窦宪主张派出使节,封他单于,另设立北匈奴协防司令(中郎将)协防保护,跟对待南匈奴一样。


刘肇下令三公及部长级官员,讨论窦宪的建议。宋由等赞成,而袁安、任隗反对,认为:刘秀(一任帝)时代之所以招抚南匈奴,并不是允许他们永远居留,而只是一种暂时性的短程措施,用以防御北匈奴的南侵。而今,北方沙漠(瀚海沙漠)既已平定,应该命南匈奴单于返回他原来的北方王庭(设蒙古国哈尔和林市),统御他的部众,没有理由再另封一个挛鞮於除鞬当单于,徒耗国家资源。


二人意见奏报后,在等候裁决期间。袁安恐怕窦宪的建议被批准,于是单独行动,呈递“亲启密奏”(封事),说:“南匈奴单于(三十任)挛鞮屯屠何的老爹,率领部众,归降我国,受我国收留的大恩,已四十余年(四八年,呼韩邪单于【二十三任】挛鞮比,投奔东汉,迄今四十四年)。经过三任皇帝(一任刘秀,二任刘庄,三任刘炟),而交到陛下(四任刘肇)之手。陛下应追思祖先们的用意,完成他们未了的大业。主要的是,南单于挛鞮屯屠何首先提议,向北匈奴发动灭绝性攻击(参考八八年七月),而且确实使北匈奴荡然无存。就在这个时候,我们中止行动,反而更树立一个新的单于。只为了一时的方便,竟然推翻三位皇帝的规划,失信于依靠我们的南单于,培养出一个对我们毫无帮助的傀儡。《论语》说:‘说话忠诚信守,行为谨慎小心,即令到了蛮荒,照样通行无阻。’如果失信一个挛鞮屯屠何,则其他一百个蛮夷都不敢再相信我国的承诺。同时,乌桓(河北省北部)、鲜卑(内蒙古西辽河上游),刚刚击斩北匈奴单于(参考八七年),人之常情,害怕仇敌,一旦对亡敌单于的弟弟加封,乌桓、鲜卑一定心怀怨恨。而且,东汉政府供给南匈奴单于每年要开支一亿零九十余万,西域(新疆及中亚东部)方面,每年要开支七千四百八十万。北匈奴单于的王庭更远,费用势必倍增。定会榨尽国家的财富,不是正确的决策。”

袁安的奏章再交由高级官员会议讨论。袁安跟窦宪,互相辩论诘难。窦宪仗着权贵,声势凌人,言辞傲慢,向袁安作人身攻击。最后,威胁地提出刘秀诛杀韩歆、戴涉故事(参考三九年、四四年)。但袁安毫不动摇,仍然坚持。最后,刘肇仍然批准窦宪的建议。

资治通鉴原文 

窦宪既立大功,威名益盛,以耿夔、任尚等为爪牙,邓叠、郭璜为心腹,班固、傅毅之徒典文章,刺史、守、令,多出其门,竞赋敛吏民,共为赂遗。司徒袁安、司空任隗举奏诸二千石并所连及,贬秩免官者四十馀人,窦氏大恨;但安、隗素行高,亦未有以害之。尚书仆射乐恢,刺举无所回避,宪等疾之。恢上疏曰:“陛下富于春秋,纂承大业,诸舅不宜干正王室,以示天下之私。方今之宜,上以义自割,下以谦自引,四舅可长保爵土之荣,皇太后永无惭负宗庙之忧,诚策之上者也。”书奏,不省。恢称疾乞骸骨,归长陵;宪风厉州郡,迫胁恢饮药死。于是朝臣震慑,望风承旨,无敢违者。袁安以天子幼弱,外戚擅权,每朝会进见及与公卿言国家事,未尝不喑呜流涕;自天子及大臣,皆恃赖之。


冬,十月,癸未,上行幸长安,诏求萧、曹近亲宜为嗣者,绍其封邑。


诏窦宪与车驾会长安。宪至,尚书以下议欲拜之,伏称万岁,尚书韩稜正色曰:“夫上交不谄,下交不黩;礼无人臣称万岁之制!”议者皆惭而止。尚书左丞王龙私奏记、上牛酒于宪,稜举奏龙,论为城旦。


龟兹、姑墨、温宿诸国皆降。十二月,复置西域都护、骑都尉、戊己校尉官。以班超为都护,徐幹为长史。拜龟兹侍子白霸为龟兹王,遣司马姚光送之。超与光共胁龟兹,废其王尤利多而立白霸,使光将尤利多还诣京师。超居龟兹它乾城,徐幹屯疏勒,惟焉耆、危须、尉犁以前没都护,犹怀二心,其馀悉定。


庚辰,上至自长安。


初,北单于既亡,其弟右谷蠡王于除鞬自立为单于,将众数千人止蒲类海,遣使款塞。窦宪请遣使立于除鞬为单于,置中郎将领护,如南单于故事。事下公卿议,宋由等以为可许;袁安、任隗奏以为:“光武招怀南虏,非谓可永安内地,正以权时之算,可得扞御北狄故也。今朔漠既定,宜令南单于反其北庭,并领降众,无缘复更立于除鞬以增国费。”事奏,未以时定。安惧宪计遂行,乃独上封事曰:“南单于屯先父举众归德,自蒙恩以来四十馀年,三帝积累以遗陛下,陛下深宜遵述先志,成就其业,况屯首唱大谋,空尽北虏,辍而弗图,更立新降;以一朝之计,违三世之规,失信于所养,建立于无功。《论语》曰:‘言忠信,行笃敬,虽蛮貊行焉。’今若失信于一屯,则百蛮不敢复保誓矣。又,乌桓、鲜卑新杀北单于,凡人之情,咸畏仇雠,今立其弟,则二虏怀怨。且汉故事,供给南单于,费直岁一亿九十馀万,西域岁七千四百八十万;今北庭弥远,其费过倍,是乃空尽天下而非建策之要地。”诏下其议,安又与宪更相难折。宪险急负执,言辞骄讦,至诋毁安,称光武诛韩歆、戴涉故事,安终不移;然上竟从宪策。

以上内容来自专辑
用户评论
  • 东方会_

    窦宪,真是无人可管。东汉这是要亡啊! 刘炟这后世安排得真是一地鸡毛。

    眼睛疼疼 回复 @东方会_: 其实算是英年早逝!

  • 6bta

    中原王朝的边疆政策始终一塌糊涂!西域国家弱小,派驻军队后却除了暴力手段,毫无建设性管理手段,始终不能融入中原文明,一有风吹草动立刻背叛。对匈奴的战争则更加愚蠢可笑,发动全国战争取得战果后,土地如何管理,避免新的游牧民族崛起?南匈奴如何融合控制?边疆地区怎样建立有效统治?这些战略问题都毫无规划,倾全国之力战争后,任由新的少数民族实力崛起,重又回到混乱失控局面,直至再次兴起各种边患!历代中原王朝的这种对外战争,根本没有取得任何效果,这叫什么开疆辟土?纯粹是中原皇帝穷兵黩武,文人武将升官发财的的题材罢了。直到现代社会,中央政权治理结构改变才,有治国理念和能力管理边疆地区,这些国土才真正纳入版图

  • 眼睛疼疼

    其实是不是再确立一个北匈奴单于,这个事情对于汉朝来说并不是很大,支持有支持的好处和缺点,反之亦然!窦宪和袁安之所以挣的这么厉害,个人觉得还是都想彰显自己在朝堂的话语权!尤其是窦宪,他仗着自己是外戚,又刚有灭国的大功,肯定想让自己的地位和霍光平齐!但是他没有考虑过,这个皇帝其实已经长大,而且很快有自己的想法的!他想一言堂,恐怕皇帝这一关就过不去!现在皇帝顺着他,就是还有顾忌,一旦顾忌没了,就是他糟糕的日子!

  • 童话9680707690382

    窦宪既建立大功,威名更加震动内外。用耿夔、任尚当他的助手,邓叠、郭璜当他的心腹,班固、傅毅负责撰写文章。各州州长、各郡郡长、各县县长,多数出于窦姓家族推荐。强征暴敛,一同从事贿赂勾当。

  • 陈靖仁a

    东汉前三任皇帝还是有作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