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1. 开元宰相（三）：张说与张嘉贞之争

开元十一年，张说与宰相张嘉贞不平。张嘉贞，蒲州猗氏人也。先后担任秦州都督、并州长史，为政严肃，甚为人吏所畏。开元六年（718），张嘉贞奏曰：“今志力方壮，是效命之秋，更三数年，即衰老无能为也。惟陛下早垂任使，死且不惮。”八年春，宋璟、苏颋罢知政事，擢张嘉贞为中书侍郎、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嘉贞断决敏速，善于敷奏，然性强躁自用，颇为时论所讥。

秘书监姜皎犯罪，张嘉贞奏请杖之，姜皎遂死于路。俄而广州都督裴伷先下狱，上召侍臣问当何罪，张嘉贞又请杖之。张说进曰："臣闻刑不上大夫，以其近于君也。故曰，‘士可杀不可辱。’臣今秋受诏巡边，中途闻姜皎以罪于朝堂决杖，配流而死。皎官是三品，亦有微功。若其有犯，应死即杀，应流即流，不宜决杖廷辱，以卒伍待之。且律有八议，勋贵在焉。皎事已往，不可追悔。伷先只宜据状流贬，不可轻又决罚。”上然其言。嘉贞不悦，退谓说曰：“何言事之深也？”说曰：“宰相者，时来即为，岂能长据？若贵臣尽当可杖，但恐吾等行当及之。此言非为伷先，乃为天下士君子也。” 

初，嘉贞为兵部员外郎，时张说为侍郎。及是，说位在嘉贞下，既无所推让，说颇不平。会嘉贞弟金吾将军嘉祐赃发，说劝嘉贞素服待罪于外，不得入谒。己酉，左迁嘉贞幽州刺史。以张说兼中书令。嘉贞惋恨，谓人曰：“中书令幸有二员，何相迫之甚也！”明年，复拜户部尚书，兼益州长史，判都督事。玄宗敕嘉贞就中书省与宰相会宴，张嘉贞既恨张说挤己，因攘袂勃骂，源乾曜、王晙共和解之。十七年，嘉贞以疾请就医东都，制从之。至都，目瞑无所见，上令医人内直郎田休裕、郎将吕弘泰驰传往省疗之。其秋卒，年六十四，赠益州大都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