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1. 开元宰相（二）：张说——能文能武的文豪

张说，其先范阳人，代居河东，近又徙家洛阳。弱冠应诏举，对策乙第，授太子校书，累转右补阙，预修《三教珠英》。迁右史、内供奉，兼知考功贡举事，擢拜凤阁舍人。张易之、昌宗构陷御史大夫魏元忠，称其谋反，引说令证其事。张说坐忤旨配流钦州。中宗即位，召拜兵部员外郎，累转工部侍郎，兵部侍郎，加弘文馆学士。

睿宗即位，被任命为宰相。在玄宗和太平公主的斗争中，张说支持玄宗。太平公主罢张说知政事，令其往东都留司。张说知太平等阴怀异计，乃因使献佩刀于玄宗，请先事讨之，玄宗深嘉纳焉。及至忠等伏诛，征拜中书令，封燕国公。

张说是个浸染儒家传统理念的人。自则天末年，季冬为泼寒胡戏，中宗尝御楼以观之。至是，因蕃夷入朝，又作此戏。说上疏谏曰："泼寒胡未闻典故，裸体跳足，盛德何观；挥水投泥，失容斯甚。法殊鲁礼，亵比齐优，恐非干羽柔远之义，樽俎折冲之礼。"自是此戏乃绝。

俄而为姚崇所构，出为相州刺史，又左转岳州刺史。说既失执政意，内自惧。雅与苏瑰善，时瑰子颋为宰相，因作《五君咏》献颋，其一纪瑰也，候瑰忌日致之。颋览诗呜咽，未几，见帝陈说忠謇有勋，不宜弃外。迁右羽林将军兼检校幽州都督。开元七年（719），检校并州大都督府长史，兼天兵军大使，摄御史大夫，兼修国史，仍赍史本随军修撰。

八年秋，朔方大使王晙诛河曲降虏阿布思等千余人。时并州大同、横野等军有九姓同罗、拔曳固等部落，皆怀震惧。张说率轻骑二十人，持旌节直诣其部落，宿于帐下，召酋帅以慰抚之。副使李宪以为夷虏难信，不宜轻涉不测，驰状以谏，说报书曰：“吾肉非黄羊，必不畏吃；血非野马，必不畏刺。士见危致命，是吾效死之秋也。”于是九姓感义，其心乃安。

九年四月，胡贼康待宾率众反，据长泉县，自称叶护，攻陷兰池等六州。诏王晙率兵讨之，仍令说相知经略。时叛胡与党项连结，攻银城、连谷，以据仓粮，张说统领马步万人出合河关掩击，大破之。追至骆驼堰，胡及党项自相杀。阻夜，胡乃西遁入铁建山，余党溃散。说招集党项，复其居业。副使史献请因此诛党项，绝其翻动之计，说曰：“先王之道，推亡固存，如尽诛之，是逆天道也。”因奏置麟州，以安置党项余烬。

同一年，姚崇去世，数日后，玄宗任命张说为兵部尚书、同中书门下三品，又兼朔方军节度使。张说多所征讨，并上奏减少边防兵。先是，缘边戍兵常六十馀万，说以时无强寇，奏罢二十馀万使还农。上以为疑，说曰：“臣久在疆场，具知其情，将帅苟以自卫及役使营私而已。若御敌制胜，不必多相冗卒以妨农务。陛下若以为疑，臣请以阖门百口保之。”上乃从之。初，诸卫府兵，自成丁从军，六十而免，其家又不免杂徭，浸以贫弱，逃亡略尽，百姓苦之。张说建议，请召募壮士充宿卫，不问色役，优为之制，逋逃者必争出应募；上从之。旬日，得精兵十三万，分隶诸卫，更番上下。兵农之分，从此始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