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4、【谋攻篇】不战而屈人之兵，善之善者也/墨子模拟演习是否屈人之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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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文】

       孙子曰：凡用兵之法，全国为上，破国次之；全军为上，破军次之；全旅为上，破旅次之；全卒为上，破卒次之；全伍为上，破伍次之。是故百战百胜，非善之善者也；不战而屈人之兵，善之善者也。

【讲稿精华】

       今天开始学习第三篇《谋攻篇》。根据《孙子兵法》十三篇的逻辑顺序分析，《计篇》、《作战篇》、《谋攻篇》应当同属第一层次，主要讲战略决策、战略部署的问题。本篇的中心思想是“不战而屈人之兵，善之善者也”。围绕这一中心，孙子从战略、战役，甚至战斗各层次展开分析如何谋略攻敌，争取以最小的代价赢得最大的胜利。

       估计有不少人很不理解：“百战百胜”为什么不是最好的将军？表面上看，“百战百胜”固然是好，但是闭上眼睛想一想，一百仗打下来，哀鸿遍野、十室九空，杀伤破坏何等巨大。算一算战果，杀敌一千自损八百，获利极小，这叫得不偿失。再则，一个将军需要打一百仗才能最终征服敌人，意味着只擅长斗力，不擅长斗智。这种费劲大获利小、长于斗力短于斗智的将军当然算不得“善之善者也”。相比之下，“不战而屈人之兵”，没有经过大规模杀戮，对于交战双方都没有造成巨大的杀伤破坏，巧妙地征服了敌人，可谓以小的代价获得大的胜利，其效费比最高，利益最大，最为智慧，当然是“善之善者也”。

       孙子“不战而屈人之兵”的观点，体现了中国人崇尚和平，崇尚智慧的思想文化传统。在这个问题上，东西方思维差异很大。西方军事理论家克劳塞维茨认为，战争有“三无限”的特点。一是目的无限，以消灭敌人为最终目的。二是暴力无限，只要能够消灭敌人，有多少军力就使用多少军力。三是手段无限，为了消灭敌人，有什么手段就采取什么手段。在这种思想指导下，西方近代以来的战争规模越打越大，死伤越来越多。与克氏为代表的西方思想相反，中国人虽然也高度重视战争，但是反对暴力制胜，主张谋略制胜。或者说，反对大规模杀戮，主张和平征服。正是基于这种民族思想文化传统，孙子提出：“百战百胜，非善之善者也；不战而屈人之兵，善之善者也。”孙子这一思想并非天方夜谭，而是从大量战争实践中总结出来的经验，是中国农耕文明智慧的结晶。

       孙子所说的“不战而屈人之兵”并不是说征服敌人压根就不需要战争了，纯粹用谋略、外交等和平手段。那都只是暂时缓解矛盾，并没有真正征服敌人。从古至今，征服敌人最终都是通过战争。所以，孙子只是相比较而言，“不战而屈人之兵”比“百战百胜”效费比更高，更应予以重视。这就好比人们从事重大活动，往往需要制定上中下几个方案，理想状态下是上等方案、现实状态下是中等方案、最差状态下是下等方案，等等。常人的思维大多是尽最大努力争取实现理想方案，但通常还是按现实方案办事。孙子的思想其实也就是这么简单，战争与和平之间，尽最大努力争取和平，但不放弃战争。所以，《谋攻篇》一开头便连用五个排比句，阐明“五全五破”即：“凡用兵之法，全国为上，破国次之；全军为上，破军次之；全旅为上，破旅次之；全卒为上，破卒次之；全伍为上，破伍次之。”

       这五个排比句，反映的是春秋时期战争的规模和层次。“国”，指国都，举国交战；“军”是当时最高一级军事编制单位，一万二千五百人为一军；“旅”是基础单位，五百人为一旅；“卒”是较低一级单位，百人为卒；“伍”是最小单位，五人为一伍。概略地相当于今天的军、师、营、连、组。“全”与“破”大致就是和平与战争两种手段。“全”，即用谋略攻敌，不战而胜，赢得完全胜利。“破”，即用战争手段打破敌国，战而胜之。“五全五破”意味着在孙子的思想中，不论是举国交战，还是战场野战，甚或小规模格斗，各个层次的斗争都必须“全为上”，“破次之”。首选不战而胜，次选交战而胜，两手并用，互相配合。它既是战略思想，也是战役、战术思想，应当贯穿战争全过程。

       可见，“不战而屈人之兵”是一种大智慧，超越竞争常规的智慧，不仅贯穿战争全过程，其实也贯穿人类各种竞争领域之中。怎样既征服对手的意志，又不造成双方重大损伤；既获得期望的利益，又避免巨大的破坏，这是各领域竞争都有必要思考的共性问题，不妨从孙子的谋略中寻求一些智慧的启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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