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3、【作战篇】知兵之将，生民司命/毛泽东是否反对读兵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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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文】

       故知兵之将，生民之司命，国家安危之主也。

【作战篇原文】

　　孙子曰：凡用兵之法，驰车千驷，革车千乘，带甲十万，千里馈粮，则内外之费，宾客之用，胶漆之材，车甲之奉，日费千金，然后十万之师举矣。

　　其用战也，胜久则钝兵挫锐，攻城则力屈，久暴师则国用不足。夫钝兵挫锐，屈力殚货，则诸侯乘其弊而起，虽有智者，不能善其后矣。故兵闻拙速，未睹巧之久也。夫兵久而国利者，未之有也。故不尽知用兵之害者，则不能尽知用兵之利也。

　　善用兵者，役不再籍，粮不三载，取用于国，因粮于敌，故军食可足也。

　　国之贫于师者远输，远输则百姓贫。近于师者贵卖，贵卖则百姓财竭，财竭则急于丘役。屈力中原，内虚于家。百姓之费，十去其七；公家之费，破车罢马，甲胄矢弩，戟盾矛橹，丘牛大车，十去其六。

　　故智将务食于敌，食敌一钟，当吾二十钟；■秆一石，当吾二十石。

　　故杀敌者，怒也；取敌之利者，货也。故车战，得车十乘已上，赏其先得者，而更其旌旗，车杂而乘之，卒善而养之，是谓胜敌而益强。

　　故兵贵胜，不贵久。

故知兵之将，生民之司命，国家安危之主也。

［讲稿精华］

       战争是人与人之间的搏斗，既搏力量，更斗智慧。一般地说，力量强大和优势的一方往往拥有战争中的主动，因而获胜的可能性更大。然而，力量只是胜利的基础和可能，要将可能性变为现实性，还要取决于是否正确发挥人的主观能动性，即通常所说的“斗智”。正如毛泽东指出的，“战争的胜负，固然决定于双方军事、政治、经济、地理、战争性质、国际援助诸条件，然而不仅仅决定于这些；仅有这些，还只是有了胜负的可能性，它本身没有分胜负。要分胜负，还须加上主观的努力，这就是指导战争和实行战争，这就是战争中的自觉能动性。”仔细分析，孙子这句话强调也正是这个意思。速战速决固然是落实战略决策的重要方法，但是能不能真正在战争进程中用好这种方法，军队有多少人马、国库有多少资金，能不能在敌国就地补充，固然都是非常重要的因素，但是关键还在于将领是否有足够的智慧。

   在这里，孙子提出了一个具有跨时代意义的概念：“知兵之将”。古代汉语中“知”与“智”相通。“知兵”，不是说认识几个士兵，而是指精通打仗的规律和用兵的奥妙，“知兵之将”则是指精通兵法，英勇善战的“智将”。孙子认为，这样的将领才有可能用好用活各种作战物资，也才有可能到战场想办法及时补充作战损耗，更有可能采用灵活的战略战术赢得作战的胜利。所以，这样的将领才是“生民之司命，国家安危之主也”。

       “生民之司命”，流传过程中有点文字出入。宋朝十一家注本作“生民之司命”，武经七书本无“生”字，还有几种版本也无“生”字，军事科学院出版的《孙子校释》采纳了后者，改作“民之司命，国家安危之主也”。“生”字并非多余，“生民”实际上是一个词组。《诗经•大雅》第十一篇就定名为《生民》，颂扬后稷生育万民。司命，是天上的星官。《史记•天官书》说，天上的文昌宫有六颗星，其中第四颗就是司命。司命是定人死生寿夭的神。在孙子看来，智将就是保证民众生命的司命，同时也是国家安全的主宰者。其地位重要，作用巨大，非一般人所能胜任。

       毛泽东曾经在读《新五代史•刘鄩传》时批注一句话：“兵书多坏事，少读为佳。”有人据此认为毛泽东反对读兵书，因为兵书主要讲奇谋诡诈之术，读多了会毒害人心，让人变坏，变得狡诈。还有的人认为，兵书读多了，容易滥用兵法，危害社会。这些说法显然仅仅是孤立片面地图解字面含义，并未把握其精髓。毛泽东这句批语是针对刘鄩表面上饱读兵书，实际上不会灵活运用而说的，并非反对读兵书。毛泽东在读《新五代史•刘仁赡传》时，又写了一句批语：“（兵书）略通可以，多则无益有害”。其中的“略通”二字很有讲究，说明读兵书不能食而不化，死记硬背，而要弄通其思想，掌握其精华，更重要的是在实践中灵活运用。毛泽东此言既是读兵书的方法，也指出了成为知兵之将的主要途径。

       孙子饱经战乱而有兵法十三篇，克劳塞维茨与拿破仑大战多年而有《战争论》。这是规律，也是常理。这告诉人们，“知兵之将”只能产生于理论与实践的结合过程之中，也只能产生于指导战争过程中自觉能动性的发挥和超越。孙子认为，将领只有经过如此历练，才有可能真正成为足智多谋的智将，也才有可能在纷繁复杂的战场上巧妙地运用“取用于国，因粮于敌”、“务食于敌”、“车杂而乘之，卒善而养之”等等谋略思想，从而越战越强，速战速决。

       之所以说，“知兵之将”的概念具有跨时代的意义，是因为当今国家安全形势和战争形态加速演变更加需要精通军事谋略、深谙指挥艺术、掌握现代技术，富有实战经验的智将，才能在未来战争中做到速战速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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