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8、【谋攻篇】用兵六法，量力而行/项羽为何拒不过乌江

【原文】

       故用兵之法，十则围之，五则攻之，倍则战之，敌则能分之，少则能逃之，不若则能避之。故小敌之坚，大敌之擒也。

【讲稿精华】 

       谋攻之法的核心是尽量追求全胜，力避破胜。但是，在谋伐、伐交进展不顺利的情况下，孙子也主张采取伐兵、攻城的手段。从现代意义上讲，这属于战役、战术行动，孙子认为具体该如何伐兵、攻城？这就是我们今天要重点讲的问题。

   上节课我们着重讲解了谋攻之法，其核心就是尽量追求全胜，力避破胜。但是，在谋伐、伐交进展不顺利的情况下，孙子也主张伐兵、攻城，那么，伐兵、攻城属于战役、战术行动了，是不是就可以不顾一切地猛攻猛打了呢？这就是我们今天要重点讲的问题。先看一看孙子原文是怎样说的：“故用兵之法，十则围之，五则攻之，倍则战之，敌则能分之，少则能逃之，不若则能避之。故小敌之坚，大敌之擒也。”这段主要讲的是战役、战斗的谋略。孙子分析了六种兵力对比的情况，相应提出六种不同的战法，我把它概括为“用兵六法”。

       “十则围之”：我有十倍于敌的兵力就可以包围敌人，或者迫使其投降，或者一举歼灭之。

       “五则攻之”：我的兵力是敌人的五倍，便可以强攻歼敌，速战速决。

       “倍则战之，敌则能分之”：这两句话流传过程中文字有点差异。三国以后的传世本都写作“倍则分之，敌则能战之”，其中的“倍”，指两倍；“敌”，指匹敌。意思是说，有两倍于敌的兵力时，就分割它，各个击破。与敌人势均力敌、旗鼓相当时，就决一死战，决战决胜。十几年前，几位专家在编写《孙子校释》时，认为传世本上的这种写法与战争常理似有不符。因为，两倍于敌时仍然拥有优势，应当是战之。与敌人兵力相当时，无优势可言，反倒应当是分之。这种情况下“战之”，必定是恶战，造成双方巨大损失，这就与孙子的主张集中兵力，避实击虚的一贯思想不一致了。而且，这些专家们还找到了一些历史上的依据。比如，《史记淮阴侯列传》有云：“吾闻兵法：‘十则围之，倍则战’。”《资治通鉴》载武德元年陈智信、单雄信说李密亦云：“兵法曰：‘倍则战’。”据此，《孙子校释》的作者们，认为此句当为“倍则战之，敌则能分之”。有两倍于敌的兵力时就可以全力以赴战而胜之，而与敌兵力相等时就要设法分散敌人再各个击破。按军事常规和孙子的一贯思想来看，这样校正确实有道理。我倾向于这种解释。但是，并不完全否定传世本的说法。孙子固然是很看重集中兵力，避实击虚，但是他也强调“死地则战”、“疾战则存，不疾战则亡”，用现在的话来说，该亮剑的时候就要敢于亮剑，该决战的时候就要敢于决战。所以，“倍则分之”仍然是承接上文的谋略思想，想办法分割敌人，谋求绝对优势。“敌则能战之”，则是讲的特殊情况，既不占优势，又不是劣势，而且非战不可的时候，那就只能狭路相逢勇者胜了。这也是战争中常有的事情。所以，传世本的这种说法也有道理，我们不妨兼而有之，灵活理解。

       “少则能逃之”与“不若则能避之”中的“逃”与“避”互文见义，都是喻指摆脱强敌，避免不利情况下交战，而不是真正逃跑、投降。《计篇》中的“实而备之，强而避之”与此思想一致。在孙子看来，兵力“少”和实力“不若”，都要理智地回避决战，先退一步，等等强弱转换之后，再反戈一击。《三十六计》中的“走为上”，盖源自于此。

     这六条“用兵之法”各有特色，围、攻、战、分、逃、避，根据不同的兵力对比情况灵活运用。虽然各种方法表现方式不一，其中的思想灵魂却完全一致。兵力强大时，以强胜弱；兵力弱小时，避实击虚。总之，以双方客观实力为基础，打有把握之仗。基于这种思想，孙子反对在敌强我弱的情况下，硬着头皮打明知不可为而强为的仗。

      “小敌之坚，大敌之擒也”：此句，前一个“之”犹“若”，后一个“之”犹“则”。其中的“坚”乃坚持、固执之义。意谓兵少力弱的情况下，不宜战而坚战，不当守而固守，就会被强大的敌人所擒杀。这种战法是义气用事，违背了战争常规，历史上曾经使多少英雄为之而战死沙场，遗恨终生。

       曾经担任过中共中央政治局常委、中央书记处书记的李瑞环对《孙子兵法》有过一段很有意思的评价。他说：“研究兵法可以运用到各个方面，并不一定就是要打仗，有句成语，‘自古知兵非好战’嘛！”诚如其言，孙子提出的“用兵之法”，既是战争之法，也是竞争之法。商场、赛场、职场等竞争领域，做决策、干大事，无不需要量力而行，根据实际情况灵活应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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