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儿|一起聆听~小雨如何敲开花朵的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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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的门》好书推荐


       听众朋友您好,欢迎收听书香江苏精品听书。


撰文:王彦为    曹维堡 


       今天为您推荐的是《梦的门》。

 

       树在大雨中怎样狂奔?雨如何敲开花朵的门?蚂蚁真能那么气宇轩昂?动词会导演出什么节目?大地将书写出几组诗篇?这一连串天马行空地提问,正是今天要向大家推荐的这本书里的五个章节主题,这就是儿童文学作家、诗人王立春荣获第十届全国优秀儿童文学奖的作品《梦的门》。让我们一同走进这本书,也许你会找到这些奇妙问题的答案。


       全国优秀儿童文学奖可是儿童文学界的一大盛事。与茅盾文学奖、鲁迅文学奖一样,全国优秀儿童文学奖是由中国作家协会主办的中国具有最高荣誉的文学大奖之一,更是中国唯一的纯文学性的儿童文学奖项。全国优秀儿童文学奖不仅始终坚持思想性与艺术性完美统一的原则,三年评选一次的时间要求,也说明了入选作品是万里挑一的精品之精品。由此可见,作为第十届全国优秀儿童文学奖诗歌组唯一的获奖作品,《梦的门》一定绽放着它独特的光芒。第十届全国优秀儿童文学奖授奖词中写道:“诗集《梦的门》闪耀着玲珑晶莹的童心。在持续的、富于难度的写作中,王立春锤炼出透明的、感性而又兼具理趣的诗艺,证明着儿童诗在汉语诗歌谱系中的独特地位。”


       从授奖词中,我们能够看到,《梦的门》的成功,源于王立春持续不断的积淀,儿童诗始终是她辛勤耕耘、倾心呵护的一方天地。那么这本收录了57首儿童诗的诗集《梦的门》,有怎样的独特之处呢?它又是以怎样的魅力,给中国儿童诗坛带来全新的阅读冲击呢?不妨让我们一同推开这《梦的门》,去看看王立春童诗里天地的妙趣,想象的缤纷,语言的浪漫。


       王立春在《梦的门》后记《在心灵最接近天的地方》中谈到:“《梦的门》的写作,让我又一次被儿童诗洗礼。”长期从事儿童诗写作的王立春,在保持童趣盎然的审美基础上,于《梦的门》里展现了一个更为瑰丽的想象世界,这方天地里,不仅有独特的意象、奇趣的描写,更有深邃的思想、浪漫的语言。现代朦胧诗与儿童诗结合了,童话、散文、诗歌结合了,成人的感知与儿童的心性也在这里结合了。因此,可以说,《梦的门》是作者的坚守与创新,她以成人的深邃感怀周遭,又以儿童的灵气创作诗句,从而使诗歌兼具浪漫与天真。也就是儿童文学家徐鲁所说的,一种“一任天真的小浪漫”。


       《梦的门》以五辑呈现,分别是《树在大雨中狂奔》《蚂蚁士兵》《跟着动词走》《一滴雨敲开一朵花的门》《大地诗人》。


       虽然都以聚焦大自然为主,但前四辑的风格是活跃的、泼辣的、诙谐的,如孩子的无忌童言,崔昕平将这评价为“浓郁的民间童谣气质”;而第五辑《大地诗人》则是恬静的、细腻的、朦胧的,暗藏着幽思与理趣,散发出浪漫主义的文学气息。王立春将天真与浪漫同时赋予读者,展示出这个童诗世界的多彩与灵动。而无论是活泼的民间童谣气质,还是淡雅的浪漫文学情调,《梦的门》里始终不变的是王立春的表现手法,虽然这些诗歌中包容了成人的思考与理趣,但她以儿童的视野去观察,以儿童的思维去想象,以儿童的语言去描写。

让我们结合具体诗歌来细细品味这种风格。


       首先是“以儿童的视野去观察”。


       著名儿童心理学家皮亚杰说,在孩子眼中,一切会动的东西都是有生命的,此即所谓“万物有灵”,这是六七岁前的孩子的普遍心态。《梦的门》里,王立春将自然万物都赋予了灵气,都有了与人一样的思维。她以儿童的眼睛去看,以儿童的耳朵去听,于是树在雨里跑了起来;风在夜晚喊了起来;春雨长出乳牙,将万物尝遍;月光成了月亮晒在天地间的被单……对此,儿童文学研究者崔昕平亲切地说王立春“化身为一个洞察幽微的孩子,为我们掀开世间万物刻板的‘假象’,现出他们的‘真身’,道出他们的‘故事’。”除了儿童视野中“万物有灵”的特征,王立春还抓住了儿童观察力的另一特点,即敏感性。与大人不同,孩子往往会留意到细微的、不起眼的小事物。这种敏感一方面源于儿童的好奇心,另一方面源于儿童的平等观。不同于大人有意识的取舍判断,在孩子的世界里,他们暂时不需要判断孰轻孰重,孰急孰缓,在他们的眼中,万物是平等的,都值得留意。因此,儿童往往能发现藏在细微处的妙趣。王立春在《梦的门》里就抓住了这一特点,从而留意到了不起眼的小事物。比如在《麻雀天使》里,王立春留意到麻雀这平凡的小鸟,在冬日里的坚强与善良,在小草、柳树、电线杆被冻得瑟瑟发抖的冬天里,容易被忽视的麻雀在给予那些畏寒的动植物以安慰。王立春在最后动情地写道:“当春回大地/人们说 燕子衔回了春天/麻雀却躲在屋檐下/掸掉棉袄上的土/跺着有些疼的脚/念叨着/有一些生命 终于/从冬天挺过来了”。再如与诗集的同名诗作《梦的门》:“夜来了/孩子放下游戏/急忙到梦里去/ 沿着地板大街/穿过床上马路/拐出暖乎乎的被子胡同/走进软绵绵的睡袍巷子/在枕头小道的尽头/挂着梦帘/掀开梦帘/就找到了一扇梦的门/梦的门小小的/只有眼皮那么小/梦在眼皮后面/梦在沉沉的眼皮后面/梦在‘啪达’一下关上的眼皮后面”。读来是不是妙趣横生?文学作品中。描写梦的作品并不少见,人们着墨于梦境本身的绚彩离奇居多,却少见描写如何入梦。王立春却恰恰运用奇思妙想,反其道而行,浓墨重彩地描写如何走入梦乡。在她的笔下,进入梦乡也成了孩子们需要认真完成的事项,简单地上床睡觉,却成了充满仪式感地走街串巷,最终到达“梦的门”前,推开门,关上门,孩子们完成这一睡前之旅,进入甜甜的梦的世界。这也是只有孩子那细腻敏锐的眼睛与心灵能够完成的一趟旅程。诸如此类的还有《不是所有草都开花》:花是草的心事,有些草愿意将心事埋藏……


       其次是“以儿童的思维去想象”。


       著名儿童文学理论家刘绪源在为《梦的门》所作的序中提到:“王立春这本新诗集,延续了郭风先生在中国童诗中并不多见的美的传统,她是‘往前走’的,也就是往儿童想象力的发挥上去探寻和努力,从而开拓出了一片宽广美妙的诗天地。”王立春在童诗里的想象是与众不同的,她努力探索的方向是如何更贴近儿童的想象模式。因此,《梦的门》里的想象呈现出两种特点:一种是通感的想象。儿童语言的奇妙在于儿童有时无法准确表达出自己的感受,因此,总是调动全身每一处感官,试图让大人明白他们的想法,因此也就会于不经意间诞生出妙语。王立春正是将这一特点融入她的诗歌想象中,比如《躺在草地上》:“躺在草地上/ 看白云卷动/如万马奔腾/看野花被牛羊赶得/四处飞跑/ 躺在草地上/ 被哑嗓子的蚂蚱/骂得唾沫横飞/被拎一把长剑的蝈蝈/扎得浑身是伤/被爱绑架的拉拉藤子/揪住了衣领/ 躺在草原上 手和脚/发芽了/躺在草原上骨缝里/长出了青草”。在这首诗里,视觉、听觉、触觉甚至嗅觉都被调动了起来。天地中的云朵、野花、蚂蚱、蝈蝈都不再是简单的动植物,在通感的想象里,他们会跑、会喊、会拉扯,甚至连我们自己都“长”进了这片草地里。在通感的想象里,一个惬意地,将自己陷在草丛里的孩子,呈现在每一位读者眼前。“随着王立春大胆而诙谐的想象,跃然纸上的,是满山的聒噪,更是满耳的生机。多种感官的协同作用下,诞生了一个生气勃勃的、童诗的世界。”这种想象是非理性的,甚至是有些凌乱的,却正是儿童独有的天性,是孩童式想象的魅力所在。正如崔昕平的评价:“作品所开启的,恰恰是一扇《梦的门》,诗人以诗歌唤醒孩子们即将在理性中睡去的‘原初的想象’与‘原始的生机’,以诗歌引领儿童亲近我们身边这个万物有灵的美妙自然。”另一种是游戏性的想象。这也正是刘绪源在序言中所谈到的一类“更好玩,但大人未必都会喜欢”的作品。原来,在《梦的门》里有不少充满了“恶作剧”般想象的作品,如《笨树》《蛐蛐风》《爱打架的树》《地里的小痞子》《乡村老鸟》等。以《爱打架的树》为例,我们品读其中的游戏性:“不能让两棵树很近地/站在一起/ 下大雨的时候/这棵树会揪住那棵树的头发/那棵树会拧住这棵树的胳膊/连踢带打/有时你能看见闪电般的大耳光/也能听见/响雷一样的骂声/要是一棵树用劲太猛/都能把另一棵踹到 甚至/连根拔出/ 暴雨过后/打败的树骨折了/蓬头垢面倒在地上/ 树和树 究竟/结了什么样的怨仇/ 冬天 树们不再扭打/站在河两岸 他们/掐着腰/脚趾和脚趾伸到河底/暗暗拗劲/你听你听/寒风中 黑着脸的他们/却把牙齿 咬得/咯吱咯吱响”。这完全是从孩子的视角做出的想象,是充满民间童谣色彩的。这种有些“恶作剧”性质的、甚至“蛮横”的童诗想象,是儿童的本性。也许它们并不具有更深层次的意蕴,但是这种“有意味没意义”的童诗,在刘绪源看来,真是王立春《梦的门》的可贵之处,“想象是它的特色,也是它的目的,不需要再有拔高,让儿童喜爱这想象的游戏,它已功莫大焉。”“当儿童在读到诗中的想象时,当这种想象与他的思维暗合,当他窃喜或狂喜时,这种快乐的心理,对他来说,也就是美感。”儿童在与他们自我思维高度契合的阅读中,不知不觉地获得了审美的体验。


       最后是“用儿童的语言去描写”。


       儿童的表达特色之一是可以与周遭的一切对话,自然界的花鸟鱼虫,家里的玩偶摆件,都可以成为儿童的交谈对象。于是,王立春将这一特色运用在童诗创作中,让万物都可以与之对话。《树在大雨中狂奔》里,诗人始终在对树发问:“树怎么了/大雨来的时候/竟在雨中狂奔/树怎么了/雨下得越大/跑得越快/ 这样披头散发/这样的衣衫不整/雨雾那边/究竟发生了/什么重要事情/ 雨慢慢停了/树才一点点站住/一边低头猫腰喘气/一边满身流汗/ 雨雾那边/究竟发生了/什么重要事情”。这一段与自然的对话,既展现出儿童的好奇,又充满了儿童对树的关心。在孩子的表达中,暴雨成了静态,雨幕之中,不是雨在下,而是树在走。正如在飞速行驶的列车中,仿佛是窗外的景物在快速后退。在非常规的动静对比中,诗人一次次地发问:树你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恰如儿童“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提问习惯。除此之外,为这些诗歌增添灵气的,不乏动词的功劳。在儿童的语言表达中,有些非常规搭配的动词,往往体现出儿童的奇思妙想,成为不可强求的“神来之笔”。王立春自己在后记中也提到:“好多诗意,是动词掀动出来的。诗歌的狂欢,是动词的狂欢。”甚至《梦的门》的第三辑就完全由动词组成,一个动词,勾连起奇妙想象,幻化出一整首诗的意境。《梦的门》里的动词究竟有多么奇妙呢?我们不妨列举几例:《蛐蛐风》里写道:“傍晚/蛐蛐们在地上跳来跳去/到处抓风”,一个“抓”生动地描写出蛐蛐抖动的小足与翅膀;《夏天骑着乌云》中有:“夏天是骑着乌云来的/夏天把乌云的头压得很低”,一个“骑”点出夏日常见的暴雨天,阴沉的气氛瞬间浮现;《云朵被风筝钓走》中写着:“所有的风筝都想去天空/把云朵钓下来”,风筝在云朵间穿梭,时浮时沉,可不就像“垂钓”那般;《笑》中写道:“风一胳肢/柳树就笑/柳树一笑就发出芽来/ 风一胳肢/小草就笑/小草一笑就开出花来”,以万物的“笑”写风的逗弄,一个“笑”字点亮了自然界的甜。


       儿童文学研究者马力在阅读《梦的门》后,这样评价王立春:“她那双眼睛面向麻雀、大树、风、花草、月亮、乌云和大地的时候,是那么明亮、晶莹如星子,她那颗心揣摩自然万物变化缘由的时候,是那么富于人情味,笼照一种童稚的光芒。所以她的诗晶莹剔透,凝结儿童特有的智慧。小读者读她的诗,就如同与同伴聊天,述说自己对自然万物的发现,同时又把自然万物当作‘我们’自己的一部分去平等地对话,述说他(她)的顽皮像、鬼心眼,这种诗歌氛围是一种物我合一、写读合一的亲近感,是天人合一的浑然和谐,是诗歌的脉动与小读者的心跳一致的化境。”这一段兼具思辨性与文艺性的评论,正是对王立春在《梦的门》中所展现的风格的精准概述。她以儿童特有的方式、儿童特有的想象,展现儿童眼中的世界,却搭建出一个不仅仅属于儿童的瑰丽的诗歌世界。对于儿童而言,阅读这本诗集,仿佛是在和同龄人对话,他们交流着对世界的奇思妙想,积累着天马行空的创意想象。此外,正如刘绪源所说:“一两审美体验或许真的能抵一吨对美的说教”,与儿童心性相近的《梦的门》能够让儿童在沉浸式阅读中,水到渠成地获得审美教育。对于大人而言,阅读《梦的门》,享受诗句在心灵里流淌,找寻纯净、美好与想象,又何尝不是一次重回童真的浪漫旅行呢?

愿每一个孩子都长久地保有神奇的想象力,愿每一个大人都能永远不忘童真。


       就以王立春在后记里对孩童的一段真情告白来结束今日的推荐吧:


       “每一个孩子都带着神谕的想象和智慧来到人间,他们说着神奇的话,他们做着神奇的事。他们混沌未开,他们物我不分,他们天然、纯朴,神情四溢。他们有时像风,跑得无形无序,他们有时像鸟,飞得双翼优雅。他们有时看世界是仰视的,世界在他们面前可望不可及;他们有时喜欢倒立,把世界翻过来,到处都充满着怪诞的喜剧。这是人类最初的样子,人类最初的样子充满了孩子的秩序。


       我学着孩子的样子,把他们的想象和智慧如实地记录下来,不敢虚张声势更不敢词不达意。我喜欢孩子看世界的方式,直接、本质、不装模作样,不拖泥带水。我喜欢孩子对世界的表达,喜欢他们对世界具有一语道破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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