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上述这个办法失败时,那些艺术家还有两个更有效的办法,也就是他们的学者称为“离合诗”和“字谜”的破案方法。首先,他们可以把那些可疑文件中全部单词的首字母译成含有一定政治意义的单词,于是字母N代表“阴谋”,B代表“骑兵团”,L代表“海上舰队”;其次,他们把那些可疑的信件中出现的词语的字母顺序互相调换组成新词,从而发现反对党最秘密的阴谋计划,这就是所谓的“字谜破译法”。
那位教授很感谢我提的这些意见。他答应我,他将在他的论文中陈述我的意见,以表示对我的敬意。
在飞岛国,已没有什么吸引我多逗留些时间的事物了,我开始重新考虑回英国老家去的问题。
我敢肯定,飞岛国所在的大陆,向东延伸可到达美洲加利福尼亚以西的一处不为人知的地域,北面是太平洋。在距离拉加多不到150英里的海滨,有一座优良的港口商业城市,跟一座叫拉格那格岛的交易很频繁。日本天皇与拉格那格岛国王订有亲密盟约,因此两国间的往来也很频繁。我决定到拉格那格岛上旅游,目的是找机会返回欧洲。我雇了两只骡子和一位向导,带上简单的行李,告别我的保护人,踏上了旅途。
当我到达被飞岛国人称为马尔多那大这座港口城市时,港湾里并没有开往拉格那格岛的船只。我在那里住了下来,很快就结识了一些朋友,一位有身份的绅士对我说,一个月内不会有开往拉格那格的船,如果我想到西南方离此地约5英里的小岛格拉达维去玩玩,他本人和一位朋友愿意备一艘方便的小船,陪我去走一趟。
格拉达维岛这个词,我尽量译出其字面的含义,就是“巫师岛”的意思。岛上物产丰富,居民是一个由魔术师组成的部落,由一位首脑统治。这个部落的人只在本部族中通婚。族中成就最高、年纪最大的人就是岛主或总督,他拥有一座豪华的宫殿和一座3000英亩的公园。公园由一座20英尺高的石围墙包围着,园里划出的几个地方为放牧牛群的牧场、种植谷物的田地和栽培花卉的园圃。
巫师岛的总督和他的家庭由一群很奇怪的仆人服侍。总督有召唤死者复生的魔力,并命令这些复活的亡灵为他服务,只是每次服务的时间不能超过3个月,有特别需要的情况除外。
我们到达巫师岛时,大约是上午11点左右,陪我前来的一位绅士先去求见总督,要求他允许一位陌生人向他表达敬意。这个要求得到允许后,我们3个人从两排全副武装的卫兵之间,走进总督府大门。那些卫兵的穿着很滑稽,他们的表情则使我生出一种无法表达的恐惧。我们又穿过了几个院落,一路上也有同样装束和表情的仆役站立两旁。最后,我们来到了总督的觐见大厅,我们向他行了3个深深的鞠躬礼,回答了他提出的几个问题后,便获允在总督宝座下的3只小凳子上坐下。总督懂巴尼巴比语,他要我向他讲讲我到各地旅行的原因,并表示对我的来访他不会拘泥于礼节。他的手指一动,示意他的侍者们退下。令我大吃一惊的是,这些侍者立刻消失得无影无踪,就好像梦中的景物在我们醒来时突然消失一样。
看到我的两个同伴若无其事的样子,我才鼓起勇气,向总督阁下讲述了我几次冒险的经历,不过心中还是难免有些犹豫,时不时望望身后那些鬼仆人原先站立的地方。我荣幸地与总督共进晚餐,此时则由一群新来的鬼仆役负责端上酒肉,在餐桌旁边服侍,我也比上午安心多了。我在总督府一直逗留到日落,并谦卑地请求总督大人原谅,恕我没有接受他留我在府中过夜的邀请。我和两位朋友当夜在市郊的一座私宅投宿,因为这座城市就是这个小岛国的首府。第二天早晨,我们又回到总督府,按总督的要求向他报到。
这个觐见仪式过后,我们便在巫师岛上连续逗留了10天,白天大部分时间跟总督在一起,晚上则在旅馆里休息,我很快就对那些鬼魂熟视无睹,因为经过三四次觐见总督之后,我发现它们对我根本没什么反应。总督同意我召唤任何一个我想见的鬼魂——从开天辟地之初到现代所有的死者,并命令它们回答一个我想提问的任何问题,条件是:我提的问题必须限定在它们生活的那个时代的范围内。不过,令我放心的一件事是,鬼魂一定会讲真话,因为说谎这种才能,在阴间是没有用处的。
我要求观看亚历山大大帝率军打完阿尔伯拉战役后统领全军的场景。只见总督用手指做了一个动作,在我们站立的窗台下面,立刻出现了一座广阔的战场。亚历山大被召进房内与我进行对话,我和他之间的交谈相当困难,因为他讲的希腊语很难听懂,而我自己懂得的希腊语也不多。他用他的名誉向我保证说,他并不是被人毒死的,而是因饮酒过度引发了热症致死的。
接着我又看到正在翻越阿尔卑斯山的汉尼巴,他对我说,他的帐篷里连一滴醋也没有了。
我又看到凯撒和庞培带领他们的骑兵准备鏖战的场面,看到了取得最后胜利的凯撒。我希望看到罗马参议院开会的情况。于是我看到,与近代的会议相比,罗马元老院可说是英雄和神人的聚会,而现代的议会则不过是小贩、扒手、暴徒和恶棍们吵闹的场所。
为了看一看那些以聪明和好学着称的先辈们,我特地用一天的时间,提议让荷马和亚里士多德带领他们历代的评注家们的鬼魂前来见我。可是这些评注家的人数实在太多,以致有几百位评注家的鬼魂被迫站在宫廷的院子和外殿的房子里。在人群中,我一眼就把这两位英雄认出来了。荷马的身材更高,长得更帅,在他这个年龄的人中,他走起路来昂首阔步,而他的眼神则是我见过的最流盼而有光彩的。亚里士多德则弯腰驼背,还拄着一支拐杖。他面容憔悴,头发稀而长,说话的声音空洞深沉。我很快就发现,这两位伟人与那群评注家并不相识,我听到一个鬼魂说,这些评注家在阴间总是怀着耻辱和犯罪的感情,与他们评论的两位传主保持着最远的距离,因为他们在世时曾经把这两位伟人的着作进行了可怕的曲解并贻毒后人。而荷马也很快就发现,这些人缺少研究诗人心灵的知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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