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解》丨第十四集:五行解(一)

《医解》丨第十四集:五行解(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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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行最初起源于五材。《左传·襄公二十七年》:“天生五材,民并用之,废一不可。”《国语·鲁语》:“地之五行,所以生殖也。”《尚书·大传》:“水火者,百姓之所饮食也;金木者,百姓之所兴作也;土者,百姓之所资生。是为人用。”在此阶段,五行实是五材,并不具备“行”的状态转换性。

到西汉时,五行就开始有了新的赋义。《汉书卷二十七上·五行志第七上》:经(指《尚书·洪范》)曰:天乃赐禹洪范几畴,彝伦攸叙:初一曰五行。五行:一曰水,二曰火,三曰木,四曰金,五曰土。水曰润下,火曰炎上,木曰曲直,金曰从革,土爰稼穑。天以一生水,地以二生火,天以三生木,地以四生金,天以五生土。五位皆以五而合,而阴阳易位,故曰“妃以五成(妃,匹也,匹配的意思。)”。然则水之大数六,火七,木八,金九,土十。(这就是《周易·系辞上》说的:“天一,地二,天三,地四,天五,地六,天七,地八,天九,地十。天数二十有五,地数三十,凡天地之数五十有五。此所以成变化而行鬼神也。大衍之数五十,其用四十有九。”“大衍之数”是中国古代哲学中极尊贵、神秘的东西,是可以推演天地之秘的。其实“天数”:一、三、五、七、九就是奇数,加起来总和是二十五;“地数”:二、四、六、八、十就是偶数,加起来总和是三十。前五个数“天一,地二,天三,地四,天五。”匹配加上“天以五生土”的“五”就产生了后五个数“地六,天七,地八,天九,地十。”亦即后来人们常说的“天一生水,地六成之;地二生火,天七成之;天三生木,地八成之;地四生金,天九成之;天五生土,地十成之。”“一、二、三、四、五,”为“生数”;“六、七、八、九、十,”为“成数”。结论性的话:一(阳、奇数)、六(阴、偶数)为水;二(阴、偶数)、七(阳、奇数)为火;三(阳、奇数)、八(阴、偶数)为木;四(阴、偶数)、九(阳、奇数)为金;五(阳、奇数)、十(阴、偶数)为土。“成数”都是“生数”加了万物土中生的“土”的数“五”而形成的。这样一来,“水、火、木、金、土”的数就都有了阴阳属性,那么自然而然,“五行”一统于“阴阳”。 既然“阴阳消长”体现了“大道”的精神,那么“五行”亦同理。清·郑钦安《医理真传卷一·真龙约言》说“水土合德,世界大成矣。”只是掂头带尾提了“五行”中的“水、土”,这显然不能体现秉承“五行”一统于“阴阳”的整体大纲目,似有割裂之嫌。)故水以天一为火二牡,木以天三为土十牡,土以天五为水六牡,火以天七为金四牡,金以天九为木八牡。(此是五行的相克关系,牡,雄性的意思,水克火,对水有制约作用,所以“水为火之夫”。余类推。)阳奇为牡,阴耦为妃。故曰“水,火之牡也;火,水之妃也。”(说的太明白了,具有相克关系的奇数为阳为雄为夫,偶数为阴为雌为妇。不存在相克关系的偶数为阳为雄为夫,奇数为阴为雌为妇的情况。所以说“水是火的夫,火是水的妻”)于《易》,“坎”为水,为中男,“离”为火,为中女,盖取诸此也。说曰:木,东方也。于《易》,地上之木为《观》。火,南方,扬光辉为明者也。其于王者,南面向明而治。土,中央,生万物者也。其于王者,为内事。宫室、夫妇、亲属,亦相生者也。金,西方万物既成,杀气之始也。故立秋而鹰隼击,秋分而微霜降。其于王事,出军行师,把旄杖钺,誓士众,抗武威,所以征畔逆,止暴乱也。水,北方,终藏万物者也,其于人道,命终而形藏,精神放越,圣人为宗庙以收魂气,春秋祭祀,以终孝道。《汉书卷二十七中之上·五行志第七中之上》:于《易》,“震”在东方,为春为木也;“兑”在西方,为秋为金也;“离”在南方,为夏为火也;“坎”在北方,为冬为水也。春与秋,气阴阳相敌。《汉书·五行志》中,用了大量的篇幅,引经据典,说史事变迁,兴衰交替,试图用用五行来说理揭秘。感觉迂远,没有多少可取之处。似乎于气候骤变的天灾有探求研究的课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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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伤寒论杂病论》中用大枣数的思考:仲景在《伤寒论杂病论》用大枣一般的方剂,以十二枚者为多。考之《神农本草经》曰:“大枣,主心腹邪气,安中养脾,助十二经,平胃气,通九窍,补少气,少津液,身中不足,大惊,四肢重,和百药。”可见用十二枚大枣者,主十二经也。当归四逆汤二十五枚大枣者,偏乎扶阳气也。(25为1、3、5、7、9阳数之和)炙甘草汤三十枚大枣者,偏乎益阴血也。(30为2、4、6、8、10阴数之和)十枣汤十枚大枣者,顾护脾胃之气也。(10为土之成数)数者,理也。《内经》常有此言:“此天地之至数”,杨上善注曰:“数者,理也。”由此观之,白虎汤,一斤石膏六两知母,非一六水乎?小柴胡汤,柴胡八两黄芩三两;乌梅丸,主药乌梅用了三百枚,无三八木之意在?栀子豉汤,栀子十四枚豉四合,得无二七火与金水相生之意乎?仲景时代,已然有明确的度量衡,不用斤两约束,而用个数规定,显然有其深意。其它桂枝麻黄各半汤等,属特殊,不一定非得归合于五行数。但药物的剂量,恐怕也受五行生成数的制约与规范。总之,阴阳五行之理,一气流行,活泼泼的,万不可机械、本本、教条,阴阳之理,以象求,不以数推。

战国时名医扁鹊《难经·第七十五难》曰:经言东方实,西方虚,泻南方,补北方。何谓也?然。金木水火土,当更相平。东方木也,西方金也。木欲实,金当平之。火欲实,水当平之。土欲实,木当平之。金欲实,火当平之。水欲实,土当平之。东方肝也,则知肝实。西方肺也,则知肺虚。泻南方火,补北方水。南方火,火者木之子也。北方水,水者木之母也。子能令母实,母能令子虚,水胜火,故泻火补水,欲令金不得平木也。经曰:不能治其虚,何问其余,此之谓也。清·叶子雨《难经本义》引王氏(盖是清代名医王孟英,存考。)语曰:余每读之此难,未尝不叹夫越人之得经旨,而惮夫后世之失经旨也。先哲有言,凡读书不可先看注解,且将经文反覆而详味之,得自家有新意,却以注解参校,庶乎经旨昭然,而不为他说所蔽。若先看注解,则被其说横吾胸中,自家却无新意,余平生所胤服此训,所益甚多。(读经至当之法,宜效之。)且如《难经》此篇,其言周备纯正,足为万世法。后人纷纷之论,其可凭乎?……。“子能令母实”一句,言病因也。“母能令子虚”一句,言治法也。其意盖曰:火为木之子,子助其母,使之过分,而为病矣。今将何以处之?惟有补水泻火之治而已。夫补水者,何谓也?盖水为木之母,若补水之虚,使力可胜火,火势退而木势亦退,此即则母能虚子之义,所谓不治之治也。若曰不然,则“母能令子虚”一句,将归之脾肺乎?既归于脾肺,今何不补脾乎?夫五行之道,其所畏者,畏所克耳。今火大旺,水大亏,火何畏乎?惟其无畏,则愈旺而愈不能制,苟非滋水以求胜之,孰能胜也?“水胜火”三字,此越人寓意处,细观之,勿轻忽也。虽“泻火补水”并言,然其要又在“补水”耳。后人乃言独“泻火”,而不用“补水”,又曰“泻火” 即是“补水”,得不大违越人与经旨之意乎?若果不用“补水”,经必不言“补北方”, 越人不必言“补水”矣。虽水不虚,而火独暴旺者,固不必“补水”亦可也。若先因水虚而至火旺者,不“补水”可乎?……。或疑木旺“补水”,恐“水生木”而木愈旺,故闻独“泻火”而不“补水”论,忻然从之。殊不知木已旺矣,何待生乎?况水之虚,虽峻补不能复其本气,安有余力生木哉?若能生木,则能胜火矣。又或谓“补水”者,欲其不食于母也。不食于母,则金还矣。岂知火克金,土不生金,金之虚已极,尚不能自给,水虽食之,何所食乎?若然,则金虚不由于火之克,土之不生,而由于水之食耳!岂理也哉?!纵水不食金,金也未必能复其常也。“金不得平木”一句,多一“不”字,所以“泻火补水”正欲使“金得平木”也,“不”字当删去。王氏此一段论述,真可谓抽丝剥茧,绵密之甚,真堪师法,于此等处三思之,再思之可也。其直可与尤怡注张仲景《金匮要略卷上·藏府经络先后病脉证第一》相提并论,至美至醇,不偏不倚,恂为正道。五行辨证,微乎微乎!生生克克,克克生生,生中有克,克中有生,我所生者,所生我者,……。说清不易,具体实施起来就更难,非有慧剑于心,执此诚为不易。这大概就是以五行辨证名于世的医家并不多见的原因吧。相反,以五行论胡说的倒是车载斗量,比比然,泛泛然,目之睹,耳之闻,历来不乏。这种现象也说明了五行理论“易知难精”的特点。其实,扁鹊《难经·第七十五难的这段话可以站在阴阳的角度和高度上去理解。“东方实,西方虚”是说“金木水火土当更相平”的正常状态不相配了、有偏差了,也就是彭子益在《圆运动的古中医学》中所说的“运动圆则和平”无病状态打破了,成了运动不圆则病的病态了。“泻南方,补北方”则是使病态恢复至“金木水火土当更相平”正常状态的具体治则、手段。“泻南方(火)”即是针对“东方(木)实”而言的,泻(虚)子(火)即所以泻(虚)母(木);“补北方(水)即是针对西方(金)虚”而言的,补(实)子(水)即所以补(实)母(金)。“木能生火,祸发必克”说的是木火亢盛,最终结果是木焚而火熄,子旺而反害其母。这也就是刘河间所说的“火恶”论,是以“火”必泻之,这火当然是病邪,所谓“火与元气不两立,一胜则一负”的东西;“金能生水,水反润金”,母子俱有益,金水有相济之妙。这也就是刘河间所说的“水善”论,是以“水”必补之。推广开来:无论是“邪气盛则实”的实邪导致的“东方实,西方虚”,还是“精气夺则虚”的虚邪导致的“东方实,西方虚”,所表现出来的均是“阴不足阳有余”的阴阳不相配的病态。但这个“阴不足阳有余”的阴阳不相配的病态是得一分为二看的,是要分虚实看的。“实”态,是要“泻”的,就是“泻南方”;虚态,是要“补”的,就是“补北方”。“实”态即刘河间所言的外感六淫皆能化火,所以主治之法则是寒凉以泻火之有余;虚态即刘河间所言的五志过极皆能化火、朱丹溪所论的“阳常有余阴常不足”内伤阴虚论,所以主治之法则是滋阴以补水之不足。扁鹊之论,极有高度,实是《内经》医学学术思想的精髓。天下之病,不外虚实,治之之法,难逃补泻。此论开了“寒凉直折其实火”的攻邪派与“滋阴以补其水亏”的滋阴派两大法门。“攻”与“补”无非是为了维护人身正气正常运行的法则、手段罢了。

《难经·第七十七难》曰:经言上工治未病,中工治已病者,何谓也?然。所谓治未病者,见肝之病,则知肝当传之于脾,故先实其脾气,无令得受肝之邪,故曰治未病焉。中工之治已病者,见肝之病,不晓相传,但一心治肝,故曰治已病也。此一段《难经》之文,当是汉·张仲景《金匮要略卷上·藏府经络先后病脉证第一》之所原。

汉·张仲景《金匮要略卷上·藏府经络先后病脉证第一》:问曰:上工治未病,何也?师曰:夫治未病者,见肝之病,知肝传脾(肝为木,脾为土,木克土,传其所胜,理所必然。),当先实脾(所谓先安未病之地也。)四季脾王不受邪,即勿补之(四季中脾无所主,分寄于四季之末各旺十八日,此《内经》一义也;《内经》又有一义,“脾主长夏”,即于夏季之后,又另立一长夏,此说于“五行相生一贯流行”之义的了解较好、顺理成章。然而在实际的中医临床辨证中则此说显然不如“分寄于四季之末各旺十八日”的说法更具妙义、更具实际指导性。)中工不晓相传,见肝之病,不解实脾,惟知治肝也(“即勿补之”,是肝病而脾旺不虚;“不解实脾”,是肝病而脾虚,确该“实脾”。而“中工”识见不到“不晓相传”,“惟知治肝”。)。夫肝之病,补用酸,助用焦苦,益用甘味之药以调之(肝之病补用酸者,肝不足,则益之以其本味,与《内经》以辛补之之义不同。然肝以阴藏而含生气,以辛补之,所以助其用;补用酸者,所以益其体,言虽异而理各当也。以上这一段解为清·尤怡所解。尤怡此解,不违《内经》之旨,于仲师之奥义,揭发明白,两得其妙,诚为至解、妙解。)。酸入肝,焦苦入心,甘入脾。脾能伤肾,肾气微弱,则水不行;水不行,则心火气盛,则伤肺;肺被伤,则金气不行,金气不行,则肝气盛,则肝自愈(清·尤怡否认了这一段文字为张仲景原有经文。其曰:“酸入肝”以下十五句,疑非仲景原文,类后人谬添注脚,编书者误收之也。盖仲景治肝补脾之要,在脾实而不受肝邪,非补脾以伤肾,纵火以刑金之谓。此为尤氏论点。果尔,则是所全者少,而所伤者反多也。谁说不是,愚人所不为,况仲圣乎?且脾得补而肺将自旺,肾受伤必虚及其子,何制金强木之有哉?以谬推谬,自相矛盾。细按语意,推出服人的正理来,正当其时。“见肝之病”以下九句,是答“上工治未病”之辞;“补用酸”三句,乃别出肝虚正治之法。观下文云:前后本自语义贯通。“肝虚则用此法,实则不在用之,”可以见矣。盖藏病,惟虚者受之,实者不受;藏邪,惟实者能传,虚则不传。故治肝实者,先实脾土,以杜滋蔓之祸;治肝虚者,直补本宫,以防外侮之端,此仲景虚实并举之要旨也。后人不察肝病缓中之理,谬执“甘先入脾”之语,遂略与焦苦,而独于甘味曲穷其说,以为即是治肝补脾之要妙。昔贤云:詖辞知其所蔽,此之谓也。(詖,偏颇,邪僻。《孟子·公孙丑上》:“詖辞知其所蔽,淫辞知其所陷。”尤怡天机敏妙处于此可见,诚能超迈凡人庸见,得其正解矣。一段“类后人谬添注脚”抛却不要可也。所谓“詖辞” 蔽正啊。)。经曰:虚虚实实,补不足,损有余,是其义也。余藏准此。(引经据典,说临床治疗中,一定不要犯“虚虚实实”的错误,而应该做到“补其不足,损其有余。”其余藏之辨证论治也宜以上论为准而推广。)张仲景此段论述,实开藏府辨证运用五行理论用药施治之先河。尤怡的正解,如暗室明灯,可使人入正途,免进歧路。因为五行辨证很容易进入“类后人谬添注脚”的循环圈中,走火入魔。似是而非的辨别处是中医辨证最见功底的地方,能在此等处去伪存真,就能抓住真病机,从而对症下药,妙手回春。倘若于此等处理论不清,则差之毫厘谬以千里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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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帝内经》对于四时和五藏的配合,有两种说法。第一种配合是:春肝,夏心,长夏脾,秋肺,冬肾。“春胜长夏”(《黄帝内经·素问·六节藏象论第九》、《黄帝内经·素问·金匮真言论第四》);“长夏胃微软弱曰平。平脾脉来,长夏以胃气为本。”(《黄帝内经·素问·平人气象论第十八》);“脾主长夏。”(《黄帝内经·素问·藏气法时论第二十二》);“以季夏戊己伤于邪者为脾风。”(《黄帝内经·素问·风论第四十二》);“长夏气在肌肉。”(《黄帝内经·素问·四时刺逆从论第六十四》);“备化之季,其藏脾,其应长夏。”(《黄帝内经·素问·五常政大论第七十》);“志伤则喜忘其前言,腰脊不可以俯仰屈伸,毛悴,色夭,死于季夏。”(《黄帝内经·灵枢·本神篇第八》);“脾为牝藏,其为长夏。”(《黄帝内经·灵枢·顺气一日分为四时篇第四十四》);“足太阴,藏脾,色黄,味甘,时季夏。”(《黄帝内经·灵枢·五音五味篇第六十五》)。第二种配合是:春肝,夏心,秋肺,冬肾,而脾则分王四季,在春、夏、秋、冬每一季的末了一月各占一十八天。“脾者,土也,治中央,常四时长四藏,各十八日寄治,不得独主于时也。脾藏者,常著胃,土之精也。土者,生万物而法天地,故上下至头足,不得主时也。”(《黄帝内经·素问·太阴阳明论第二十九》);“脾动则七十二日四季之月,病腹胀、烦不嗜食。”(《黄帝内经·素问·刺要论第五十》);“戊己日自乘四季,无刺腹、去爪、泻水。”(《黄帝内经·灵枢·五禁篇第六十一》)。

尤怡(?-1749),字在泾,号拙吾,又号饲鹤山人,江苏吴县人,约与叶天士、徐大椿同时。尤氏天机敏妙,能诗善文,性格沉静,淡于名利。“大父(尤怡)少时学医于马元一先生,先生负盛名,从游者无算。晚得大父,喜甚,谓其夫人曰:吾今得一人,胜得于万人云。”(见清·尤世楠《大父拙吾府君家传》,引自《金匮翼》卷首)可见尤氏天资超迈。其服膺仲景,对仲景之书,历数十年精意研殚,竟至“凡有施治,悉本仲景”,所以晚年治病多奇中,在乾隆嘉庆年间以医名于世。其所著《金匮要略心典》、《伤寒贯珠集》、《金匮翼》等均为医学名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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