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否从泰来

第二十九集  否从泰来

人生在世，顺境与逆境总是相伴而行。俗话说，人生不得意事常八九，正如《易经》卦序所显现的，顺境（泰卦）之后，必定会出现逆境（否卦），这是为什么？一旦人们处于否卦的环境中，应该如何应对？而否卦对我们又有什么警示呢？

《易经》六十四卦，在第十一卦泰卦之后，紧接着就是否卦，这是什么道理？《序卦传》讲得很清楚：物不可以终通，故受之以否。也就是说，物不可能一通到底，一定会遇到一些障碍。

否是什么意思？“否”字上面是个“不”，下面是个“口”，就是尽管有嘴巴，也想讲话，但是却不能讲，这样的状态就叫否。

中国人跟外国人不太一样，外国人几乎是想讲什么就讲什么，而我们不会那样。中国人要讲一句话，最起码会先想三点。

第一，我讲了之后，对方会怎么样？我们很重视听的人的感受——对方听得进去我才讲，对方听不进去，我根本就懒得讲。

第二，我讲了以后，对方听了，会不会产生效果？如果我讲了一两次，发现讲了等于没有讲，那就叫做对牛弹琴，我干脆就不讲了。

所以为什么有的人碰到这个人会讲很多话，碰到那个人却一句话也不讲，就是他把那个人看透了——反正我讲，你要么听不进去，要么听了也不会付诸行动，没有效果的事情我做它干什么？

第三，如果我讲了以后会使得大家关系恶劣，增加不良的恶果，那我又何必制造问题呢？所以中国人讲话会想一想再讲，是有道理的，这跟否卦不无关系。

否就是有口不能言，言不由衷。如果员工发现自己讲的话领导不听，那员工心想：我讲它干什么？干脆不讲好了。

所以领导要记住，下面的人没有反应，并不代表他们没有意见。一个小孩回到家特别乖，并不表示他真的乖，也许他在外面很坏。因为他知道回来跟父母讲不通，所以干脆就不讲了。

学校里有的学生不跟老师讲话，就是因为他觉得跟老师讲不通，老师永远不了解他，讲了也没有用，所以就形成闭塞不通的否态。上情不能下达，下情无法上达，这就叫做否。

否卦是《易经》六十四卦中的第十二卦，紧随泰卦之后，却与泰卦顺畅通达的寓意完全相反，象征闭塞不通的环境。那么，原本通畅的环境，为何会变得闭塞混乱？又是什么原因造成了有口不能言的窘境？

否卦跟泰卦互为错卦，也互为综卦，泰卦下卦的乾变成了坤，而上卦的坤变成了乾，一下子君子变小人，小人变君子了，就变成了闭塞不通的否卦。

我们一定要了解，《易经》里面所讲的小人不是坏人，不要把小人简单地理解为坏人，小人经常是君子变的。

《易经》的通例是，阳爻代表君子，阴爻代表小人，可是否卦的上卦乾卦，虽然三个爻都是阳爻，却代表了小人。

下面的三个阴爻，是坤卦，反而代表君子。在泰的情况之下，君子主导形势，对君子有利，可是在否的状况下，就是小人得势了。

所以否和泰整个的大环境是不一样的。《论语·卫灵公》有言： “君子哉蘧伯玉，邦有道，则仕；邦无道，则可卷而怀之。”这一点我们首先要弄清楚，否则就很难去解释。

否卦下坤看起来像小人，却是君子。如果处于泰顺的环境之下，君子不合作，退隐，不为社会人群做出贡献，那就是小人。

但在否的处境下，“卷而怀之”才是君子。《论语·微子》中说的“天下有道则现，无道则隐”，也是在否泰两种不同的环境下，君子所应该作出的选择。

否卦上面三个阳爻很神气，大权在握，有权有势，而且什么事情都是他们做决定，看起来像君子。实际上深一层看，他们完全是小人——只为私，而没有想到公；只顾自己，没有顾虑到下面人的感受，这不是小人是什么？

这样我们就更进一步了解到，阴会变阳，阳会变阴。一个人，如果没有表现出君子的样子，怎么能做出事业？正因为一开始他是君子，才能一步一步走上来，而后有了机会，他才变成了小人。

否卦卦辞：否之匪人，不利君子贞，大往小来。

“匪人”就是不像个人样的意思。在否的大环境下，有很多人是不像人样的，所以才叫否，否则就叫泰了。

“不利君子贞”，一般来讲，正常的情况下都是利君子贞——表现得是个君子的样子，重视品德修养，还会不利吗？不一定。

利君子贞的，是泰顺的大环境，凡是走正道、有君子修养的人都不利的，那就一定是处于否塞环境下了。

否卦的卦象是坤地在下，乾天在上，在大自然中也正是天在上，地在下，这个卦象应该是顺应了自然的现象，却为何寓意着闭塞不通呢？

卦辞中的“大往小来”是什么意思？大和小各代表着什么？对于我们的为人处世，又有着什么样的警示作用呢？

否卦卦辞的“大往小来”，刚好跟泰卦卦辞的“小往大来”是相反的。阳是大，否卦的阳已经走到上面，快要不见了。如果阳气在底下，它会一路往上走，会有作用，可是阳气到了最上面，它就会散掉。

小是阴，来到了下卦。阴看起来是小人，但是只要内心纯正，依然可以变成君子。这样上面的人走了，他才能接上去。这一接上去，下面的阳气又起来，又变成泰卦。

所以否极泰来，就如同每年到了正月，我们马上就要想到七月快到了，到了七月，就知道明年还有个正月……这就是宇宙人生的循环往复。白天之后一定是晚上，但是黑夜不会长久，很快天就亮了。

所以否卦和泰卦这两个卦转来转去，就是告诉人们，不能大意，处泰的时候，不可以大意，要注意去否；处否的时候，要注意怎么样把泰恢复起来。

否卦的彖辞：否之匪人，不利君子贞，大往小来，则是天地不交而万物不通也，上下不交而天下无邦也。内阴而外阳，内柔而外刚，内小人而外君子。小人道长，君子道消也。

为什么说否之匪人，不利于君子的正道呢？因为“大往小来”，“天地不交”。天地为什么不交？因为阳已经高高在上了，阴已经在底下了。

阳气继续往上走，阴气继续往下走，二气没有交流，沟通不了。一家公司，董事长很了不起，总经理很了不起，经理也很了不起，高高在上，看不起底下的人，那当科长的人心里就有疙瘩了，当领班的人，就会觉得很窝囊，工人更是混日子算了。

这样的公司，它的产品会好吗？它的组织气候会正常吗？它又能支撑多久？我们好几次讲到，要以大事小，从这里大家应该好好去体会体会。

其实要了解否卦跟泰卦，最好用大人跟小孩子讲话时的那种状况去想象。你是大人，长得很高，小孩子矮矮的，你要跟他讲话，你的眼睛始终看不到他，而他也只能看到你的腿，所以他就认为他在跟你的腿讲话，根本不是跟人讲话，他的心情怎么会好？

所以大人看到小孩子，第一个动作一定要蹲下来，你蹲下来让他看到你的眼睛，看到你的脸，他对你才有兴趣，你跟他讲什么他才会注意听。这就是以大事小。

一个总经理看到领班，头都不转，也不看他一眼，那领班就干脆不跟他讲话了。那谁倒霉？当然是上面的人倒霉。

“上下不交而天下无邦也”，就是如果上下不能沟通的话，君听不到臣的意见，臣听不到老百姓的意见，就是天下无邦。这不是说天下从此就没有邦国，而是说从此天下就算有邦国，也跟没有邦国一样，就是有等于无。

“内阴而外阳”，可以理解为一个人内心很消极，感觉什么都没有希望，外面应付应付，装得好像有模有样，其实都不会长久。

也可以说是内部已经很松散了，虽然外部环境还不错，但是很快那个环境也会变坏了。

因为出发点会影响到行为，影响到态度，影响到跟外面的关系，本来是好的，也会变坏了。一个人心情不好的时候，看到太阳也不觉得阳光明媚，完全没有那种温暖的感觉。

我们从否卦的卦象来看，上面三个阳爻，下面三个阴爻，阳的在上，在外，阴的在下，在内，所以说“内柔而外刚”。

坤下是内，它是柔，代表君子，乾上是外，是刚，代表小人。君子很柔弱，而小人很刚强的时候，那就是否卦，君子只好忍气吞声，委曲求全，有志难伸了。

因为整个的环境是不适合君子出来表现的，倒不如退隐。“内小人而外君子”，小人掌握到实际的权力，君子只好隐退，所以就形成了一个“小人道长，君子道消”的否的状况。

否卦向人们阐释了坤所代表的下级卑屈在下，而乾所代表的上级高居在上，两者不相往来，上下不通的恶劣环境。这种环境便导致小人得志，而君子却有志难伸。那么一旦面对此种状况，人们该如何应对呢？

孔子讲得很清楚：“邦有道，则仕；邦无道，则可卷而怀之。”可仕则仕，不可仕就要避；可以做，就出来表现，不适合做，就退隐。

作为君子，不要正面去跟小人斗，因为老天会治理他。如果君子去跟小人斗，那君子就变成小人了。现在很多君子心里气愤，一定要跟小人斗，殊不知，只要一斗，那就是小人，就是品德修养不够好。

我们知道孔子有一些武艺很高强的学生，最著名的就是子路，但是孔子始终没有让他的学生们去攻取一个小国而师生自立。

可能有人会想，如果孔子让学生们把一个小国打下来，自己称王，或者在那边开学堂，不就不必到处碰壁了吗？

孔子没有，他不要那样做，他宁肯让人家笑话，也要以身作则。君子老是受委屈，划得来吗？答案是一切在自己选择。

不这样别人怎么知道你是君子呢？连这点气都受不了，就要跟人家去拼命，那也只不过表面上是君子，内里还是小人。

否卦大象：天地不交，否。君子以俭德辟难，不可荣以禄。“天地不交”，就是阴阳不互动，沟通不良，有话讲不通，讲了也没用。

真的碰到否又该怎么办呢？“君子以俭德辟难，不可荣以禄”，“俭”是约束的意思。“俭德”，就是压抑在心中，不露出自己的才华。

为什么要这样呢？因为要避难。荣禄是很好的事情，一个人要争取荣誉，要有多一点的收入，才能改善生活。为什么“不可荣以禄”？因为整个大环境是否的，你一出来，要么是变小人，要么就是帮助小人，那都是很糟糕的。

这样我们才知道，孔子并没有说每一个人都应该很积极地参与这个社会，出仕是有先决条件的。

子路要去做官的时候，孔子就跟子路讲：身处乱世，你要强出头，是很麻烦的，尤其像你这么勇敢的人，会死得更快。最后不幸而言中。

从中我们也更能够了解老子讲的那些话，听起来好像很消极，其实是另一种应对。老子跟孔子都是以身作则的。

老子其实有很多机会，但他一看环境不对，他就不要了，他写完《道德经》以后，就溜之大吉了，根本连人影都不让人看到，他比孔子还彻底。为什么？因为他深知自己身处乱世。

孔子所生存的春秋时期，小邦林立，时局动荡不安，因此孔子认为否卦正是告诫人们，身处乱世之时，即使才华横溢，也应该“俭德”，从而躲避祸端。然而对于身处和平时代的现代人来说，否卦对我们的生活，又有着什么启示呢？

如果一家公司的老板不像个人样，我就不去应征。假如所有的人都有这样的心态，他连小人都当不了。从这里大家对否卦就能有很彻底的了解。

一看这家公司不对，什么也不必说，直接辞职不干，只要大家都这样，那老板就是空的了，公司就做不起来了，这才是彻底的去否。

如果一个人进到一家公司，发现这家公司都是骗人的，可是为了要那份工资，为了要那个职务，还是情愿去做，最后一定是自己倒霉，因为总有一天老板拿到了钱，就先跑掉了。

“不可荣以禄”，并不是说我们仇富，看不起有钱人，看不起有名位的人。孔子一生只教我们安贫，没有教我们乐贫。

孔子从来没有说，穷才是快乐的。孔子在《论语·里仁》里也讲得很清楚：“富与贵，是人之所欲也，不以其道得之，不处也；贫与贱，是人之所恶也，不以其道得之，不去也。”

哪个不想求富贵？哪个喜欢贫贱呢？我们去露营，什么都不带，一天两天可以，我们做苦行僧，一阵子可以，长期下来是活不了的，不要唱那个高调了。

但如果不走正道，明知大环境是不好的，还硬要出来求富与贵，这种状况也是待不下去的，只会越待越糟糕。谁喜欢贫贱？没有人喜欢贫贱，如果不应该贫贱，你居然自甘过贫贱的日子，那就叫堕落，也是不对的。

可见孔子的意思是，该有钱你就有钱，得不到钱你就要安贫。那个“安”是要靠自己的。

靠什么？靠观念——我不该得的，我不得，为什么？因为道不同不相为谋。在否的时候，能得富贵而不得，不与小人同流合污，才是君子所为。

道不同不相为谋，便是人们身处否境时，理应秉持的态度。可是现实生活中的种种诱惑，会使人们做出错误的抉择。那么，一旦顺从了否境，帮助了小人，又会招致什么恶果呢？

我们想一想，孔子的理想能实现吗？其实很容易，只是我们自己不愿意去做。为了工资，为了养家糊口，为了这个，为了那个，讲一大堆，其实都是自己骗自己。

我们看到社会上，明明大家都知道那个人是个大坏蛋，可还是有女人爱上他，嫁给他，这不是很奇怪吗？一点也不奇怪。

你去问一下那个女人：“你不知道你先生在社会上恶名昭彰吗？”她说：“知道。”“那你为什么还爱他，还要嫁给他呢？”

她说：“我就是不忍心他这样坏下去，我想用我的爱感动他、改变他。这才是我对社会的贡献……”每个人都会替自己找理由，没有人承认自己在做帮凶、在做坏事。

就这点而言，我们可以明白孔子为什么直截了当地说“不可荣以禄”。因为在否的时代，要想得到人家的赞誉，要想得到高的工资，要想得到好的职位。

第一个，一定要顺着小人。因为小人掌着实权，你不顺着他，你哪里能得到机会？第二个，你一上去，就要小心了，那些没有得到机会的小人都嫉妒你，他们一定会打击你，你难免会受伤害。

所以得到上面的赏识，你倒霉，得不到上面的赏识，你更倒霉，那你何必自找麻烦呢？这样我们才理解孔子那个时代有很多的隐士，孔子也从来没有批评过他们。《

论语·宪问》记载得很清楚，孔子的学生原宪有一天问孔子，什么叫做耻。孔子说：“邦有道，谷；邦无道，谷，耻也。”就是说国家治理得很太平，社会很安定，生活很有秩序的时候，你只知食禄而没有建树，就是你的羞耻；

可是邦无道，天下乱了，你还得到好的职位，领到高的工资，这也是你的羞耻。

这就非常清楚了：在泰的情况之下，你要很振奋，很努力，好好出来表现一番；整个大环境是否的时候，你唯恐逃之不及，怎么能还来凑热闹呢？因此孔子始终坚持可进则进，当退就要退，就是这个道理。  

《易经》六十四卦中，上下卦之间，处于相同位置的两个爻，如果是一阴一阳，则被称为“相应”，即有相互配合，便可达到良好效果的寓意。但是否卦中，六个爻虽两两相应，却为何互不配合，最终孕育出闭塞不通的环境呢？

我们来看一下整个否卦的卦象，每一对都是相应的：初六跟九四是相应的，一阴一阳；六二跟九五也是相应的；六三跟上九也相应。既然都相应，为什么那么不容易磨合呢？

其实用现代话来讲，一句话就讲完了，权力使人腐化。我们想想看，在学校里，老师都教我们做人要规矩，做事要实在，大概没有例外的。可是一到社会上，就整个变了，为什么？

就是刚出来的时候，总不会一下进入否的，一般开始都是泰的，于是就放纵自己，就不学了，更没有警觉性，看到上面人过的日子真好，就把什么都忘记了，一心一意想要往上冲。当冲到上面的时候，就比谁都腐化，比谁都腐败了。怪谁呢？怪自己。

很多人拥有权力却不腐化。君子就是要在没有得到权力的时候，好好修养自己，目的就是为了有一天有权有势有名有利的时候，能够控制自己不腐化。

这就是先打预防针。

当然，也有一些人觉得自己既不是大官，也不是大老板，更不是什么名人，修养那么多也没用，混一混算了，马马虎虎过日子就好了。殊不知这样的话，万一得到机会，他就完蛋了。

《水浒传》里面最典型的这种人物就是高俅，他就是靠“球”起来的。他本来是个小混混，谁都看不起他，有一天他送东西到一个大官的家里，那个大官正在踢球，恰巧那个球飞到高俅这里来，他正好接了起来。

可能跟他平时做跑腿有关，他的动作非常敏捷，使得那个大官刮目相看：“你会踢球？”他说：“还好吧。”“那你踢踢看。” 他一踢，不得了了，从此就飞黄腾达。

可是他有时间来修养吗？他有心情来修养吗？他做坏事都来不及，哪有工夫修养呢！最后一下就否到底了。他自己一个人否没有关系，可是搞得所有跟他有关的、无关的人都跟着倒霉，这才是真正的否。

否卦告诉我们，人本来是善良的，禁不起名利权势的引诱而变坏了，就变得没有修养了。难道这样就没有希望了吗？只有两种希望，一种是老天给他机会放纵再放纵，到最后四个字一来，叫做“恶贯满盈”，就把他收走了。

另外一种要靠底下的人，这就是印度甘地所提倡的不合作主义——我打不过你，我不跟你打，我不跟你合作。

这样我们才了解，孔子苦口婆心劝我们，要亲君子而远小人。那个“远”是很和平的——我怕你，不敢惹你，我惹不起，躲得起，我委屈一点，这才叫君子。

我斗不过你，还要跟你斗，非要弄个鱼死网破，那两个都是小人。中华民族是爱好和平的，其实跟这些都有关系。

泰卦是短暂的，因为一通泰，大家就不动脑筋了。为什么我们有时候很容易睡着，有时候很不容易睡着？

就是当你什么事都没有，一切都很顺利，你当然好睡，而当你有很多事情办不通、想不通、做不了，你就不好睡了。所以人到底是好睡才好，还是不好睡才好，大家也要去想一想。

每个人都很好睡，天下太平了，没有人未雨绸缪，那很快就否了。春天不做好准备，到了秋天，没有收获，冬天怎么过？过不了的。

否卦是很重要的，不要说否不好。因为在否的困境里面，能够去否，才能够持泰。否卦和泰卦既相错又相综，它们的关系实在太密切了。

否卦告诉我们，在行不通的时候，最好装蒜，最好装傻，最好装愚笨，聪明不一定要外露。也就是《论语·公冶长》所说的：“邦有道，则知，邦无道，则愚。”

否卦六爻值得我们好好来探讨一下，所以下一集我们就要来谈：无道则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