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6【交锋】曾厚恩：养成提问好习惯——两段式质询法

音频全文：

你好，我是曾厚恩。

 

在我带队的经验里，比起申论，碰上质询的环节，学弟妹总是更容易惊慌失措。这也不奇怪，毕竟比起独占舞台，能够自导自演的申论，质询时要跟对手互动，变量变多，也就更容易措手不及了。

正常来说，你质询的时候，对手一定是想办法从中做梗，不配合你演出，在之前的课程中，我们提到过许多这样的情况，这也是质询交互中最难处理的部分。而今天我要聊的，也是其中一种典型情况：在质询的时候，你讲东，对方就扯西，你想“好那就来讨论西！”，没想到他就回去扯东。

生活中也常常会遇到这种状况，跟同事讨论企划，你想先讨论企划成功后，对公司有什么好处，没想到对方就跟你吵企划的可行性，但讨论一讨论可行性，他就又说就算可行，对公司也没好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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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这种场面失控的状况，你在质询的时候，应该要回归基本功，掌握一种控制场面的质询套路，也就是今天我要教你的：“两段式质询”。

 

两段式质询，指得是哪两段呢？第一段是攻击“应然前提”，第二段是举出“实然证据”。

有一道题目，是中国应不应该课征遗产税，应该课征的一方，通常会说能增加税收。我用最简单的方法，示范给你看：“税收增加”这个观点怎么变成二段式质询：

“对方辩友，请教一下，对一个政府来说，如果能够财源丰沛，让政府施政顺利，请问这是一件好事，还是一件坏事呢？”
“谢谢，对方辩友也承认政府财源丰沛是一件好事，那您方知不知道法国在课征遗产税以后，税收就大幅增加呢？”

 

数据是我随口说的。重点是，为什么要把质询分成这样两段呢？因为不一段一段地问，对方就可以在应然跟实然中摇摆，去逃避你的问题。

一个“利益”想要成立，那首先需要论证“评价层次”上一件事是好事，这是应然面；接着也要论证同件事“科学层次”确实会发生，这是实然面。应然面、实然面两者缺一不可。

就举“政府的税收增加”为例，如果要论证这件事，它是个利益，首先你要在应然上先证明政府的钱更多是好事。不然，对方如果说，政府的钱不是越多越好，钱没用在刀口上，就是与民争利、是国家的暴力，这样你证明国家钱会更多，就未必是个利益；就算应然面论证成功，如果不能证明“税收确实会增加”，那你最终也会论证失败。

既然要论证一个利益，需要两个层次都论证成功，那对方要反驳，就可以占点便宜，只要反驳其中一个层次就好。就因为这样，对方才可以在实然面跟应然面游移不定，干扰你的质询，一下说对国家来说，未必是钱越多越好，一下说遗产税未必能收到更多钱。

所以，要让对方乖乖配合你的节奏，或是凸显对方在逃避，你就需要按部就班地分成两段来质询，先确认应然共识，再举出实然证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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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段式质询的第一段，是利用质询，去确认对方在应然上的表态，没有得到答案前，就不要轻易被对方带走，被对方打乱节奏。

我举一个真实的例子，海峡赛有一年打过一道题目：“网购风潮给生活带来的是惊喜，还是烦恼”，我试图复制一下东吴大学其中一场比赛的实况：

我们上来就问：“对方辩友您好，想请教一下，能够节省金钱，这是惊喜，还是烦恼呢？”
“你不能这样说，你要看到如果损失金钱，就是烦恼了”
“您没有回答我的问题，我现在只是想确认应然上您的态度，能够节省金钱，这是惊喜，还是烦恼？”
“但是你不能不看网购有可能会浪费金钱啊！”
“对方辩友，您还是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但我这样理解您的意思，您既然担心会浪费金钱，是不是也觉得，节省金钱，是一个惊喜呢？”

正方逼问到这个地步，反方也只好承认：“如果真的能够省钱，那的确是惊喜”

你听，对方试图想逃到实然战场，混淆视听，但只要你不为所动，就能达成应然共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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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有的状况，是对方正面对决，否认应然共识，这时候怎么办呢？

你可以用学过的技巧，把对方的态度推向极端，尝试去归谬他：“能够节省金钱，您还觉得一点都不惊喜，您究竟是千万富翁，还是得道高僧呢？”

你也可以用其他同类型的例子，加深他硬刚的压力：“好，所以照你的说法，主妇看到折价券的开心之情，那不是惊喜、结帐抽中大红包，那也不是惊喜，您是这个意思吗？”

他可以硬刚一次，但硬刚两次、硬刚三次，他压力就会很大，跌了一跤不打紧，但跌了两跤、跌了三跤，他还嘴硬，他也会显得很荒谬了。

 

确定完应然共识，接下来，就马上可以进入第二段质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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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段式质询的第二段，就是在得到应然共识后，把舞台架好，把证据请出场，举证事实，把证据的效用最大化。

 

比方说，网购风潮带给生活惊喜，当你达成共识，节省金钱是一个惊喜，你就可以说：“谢谢，能够节省金钱是惊喜，有了网购，店家就不需要支付通路的费用，能够降低价格，网购带给生活惊喜”

这时候，简单的证据，也可以发挥巨大的效果，因为这是在明确的应然共识下，你证明了实然上，好处会发生，这其实就等于证明一个明确、坚固的利益了。

同样的套路，你也可以重来一次：“对方辩友，请问节省时间，是惊喜，还是烦恼呢？”，“谢谢，您也知道节省时间是惊喜，那您知道网购如何如何节省时间吗？”；“对方辩友，对于商家来说，降低成本是惊喜，还是烦恼呢？”，“谢谢对方辩友！...”同样的套路，以下我就不重复了。

总而言之，要完成一个有节奏感的、在掌控之内的质询，就要记得先问应然共识，得到应然共识之后，也不要忘记把准备好的资料展现出来，效果才会明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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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再教你一个非常实用的小技巧。通常而言，场上如果都在吵实然，那代表什么呢？那代表其实双方对应然都有共识，在质询的时候，就可以先达成应然共识，再争执实然证据。

这种技巧，尤其在对方试图削弱你的时候特别好用，比如说他讲：“网购未必能省钱”，你就可以先问他“您这么在乎能不能省钱，所以你也认同如果能省钱，就是惊喜咯？”，达成共识，再去跟对方讨论到底网购能不能省钱。

反过来说，如果都在争执应然，那也可以破例先收割实然，堵死对方逃跑的路径，再聚焦讨论应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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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来总结一下今天的课程：

第一，如果没有把路径堵死，那答辩的人就可以在应然跟实然之间跳动，逃避你的问题，所以你应该按步就班，利用两段式质询控制场面。

第二，问应然的问题，记得要不为所动，专注于达成共识。不能达成共识，你以推极端、归谬，或是用其他案例，让他多出丑几次。

第三，就算没有争执应然，在讨论实然的问题前，也应该先收割应然共识；在场上没有讨论实然的状况，也要记得收割实然，再讨论应然共识。

以上，就是今天的超级辩手，

明天你也会是超级辩手，我们下次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