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食养篇】茶、咖啡、奶、酒，有益有害看谁喝

亲爱的喜马拉雅听友，你好！我是北京大学的中医教师，蒋文跃。

美酒加咖啡，我只要喝一杯。喝的量和频率肯定比吃的要大地多。如果大部分人都喝某样东西成为某种习俗时，可能大家不太去关注它的潜在危害，比如茶、咖啡、和牛奶等。这些长年累月，甚至有些人一辈子饮用的东西，对人的健康影响可以说非同小可，今天我就来谈谈饮品的选择。

先说茶，敬茶是中国人待客的基本礼仪。茶与每个人的生活密不可分。然而，饮茶不当损害健康可能超过茶对人的益处。尽管食用茶的历史非常悠久，饮茶非常普及地成为一种生活习俗主要开始于唐朝。唐时各民族的融合活跃，尤其是北方的游牧民族对汉人的生活习惯影响较大。游牧民族以食牛羊肉、奶制品为主，体格壮实，肠胃厚实，餐后饮解油腻的茶，十分爽口提神。茶饮在唐朝流行与这一历史大环境有很大关系。陆羽的《茶经》即成书于当时。了解这一背景对于哪些人适合饮茶、饮什么种茶、何时饮茶就会比较容易理解。

中国有绿茶、红茶、黑茶等多种茶叶，从中医角度看，茶的基本性味是，味苦，微甘、性寒，性能沉降往下。红茶和黑茶经过发酵，苦寒性要弱一些。茶叶有三大基本功能：

一是苦寒能清火，尤其适合清头面之火，头面有热毒者可用茶饮；中医治头痛的川芎茶调散即用茶叶。

二是能消解油腻、解酒毒，吃的比较油腻，可以饮茶。长期饮浓茶的人往往脂肪吸收减少，人会消瘦；

三是醒神利尿。服后神清气爽，利湿消肿。

所以可以看出，肠胃厚实，舌偏红，体质属热人较适合饮茶，如热积体质、湿热体质中的热重于湿者、表郁体质等较合，酒肉过多食用者也可以短时间饮茶。气营虚体质、气血虚体质、寒湿体质、肠胃虚弱者、易兴奋睡眠欠佳者均不宜饮茶。大便秘结者不宜喝浓茶，因为茶苦涩能导致便秘。体质不适合者即便饮茶也应挑选苦味不明显者。饮茶的人，自己的口感很重要。苦能泻，甘能补。我本人比较喜爱口感略甜的茶，如绿茶中的白茶和发酵后口感较好的茶。

茶叶的主要成份是咖啡因、茶碱等碱类和鞣质。咖啡因有兴奋中枢的作用，茶碱有利尿、抗炎和抗氧化的作用，鞣质有收敛作用。氧化是人体的基本功能，氧化过程中会产生一些对人体有害的物质，氧化损伤是人类许多疾病的主要原理。好在人体自身有一整套抗氧化损伤的物质。外源补充抗氧化物质可以减少损伤、预防多种疾病。但过度抗氧化可抑制人体的基本机能。

长期饮用不当的浓茶或苦寒性强的茶，易损伤脾胃阳气，导致脾胃虚寒，可致腹痛、腹泻或便秘。茶性利，能损耗元气，长期不当饮用，可致关节痛或痰湿凝聚成肿瘤。我曾有一亲戚每次泡的茶，茶叶超过杯子体积的二分之一，味苦一般人难以尝，后因腹部肿瘤去世。虽然我没有证据证明二者有必然联系，但这样的浓茶伤身是无疑的。

一些茶叶制造商，过度喧染茶叶的众多益处，寻常的几片茶叶炒到天价。我的哲学是，世间无神物，合即益，不合即害

咖啡：接下来我说一下与茶接近的咖啡，咖啡是舶来品，传统中医并无记载。从咖啡的气味和喝后的反应，我这里作尝试作初步的分析。咖啡与茶有相似的地方是均有苦味，含有咖啡因，都有醒神、开胃利尿的作用，但咖啡经过烘烤有焦香味，按中医说，辛、苦，平或微温。咖啡没有茶的寒性。中医的说法，辛温芳香能理气，苦温能燥湿，所以咖啡还有理气化湿的作用，更适合寒湿或湿重于热的体质，辛香醒神也适合郁滞体质和气血不畅的体质。由于咖啡饮品中常添加植物脂末、牛奶和糖等，所以过量饮用咖啡，必须考虑到这些糖和脂对人的健康的不利影响。

牛奶：牛奶已成为普通百姓很重要的日常饮品。但近年来有关牛奶对身体健康是好是坏的争议并未停止。捧牛奶的人，说“每天一杯奶，强壮中国人”，说牛奶是最理想的营养品。日本人长高了，是因为每个孩子都喝牛奶，甚至欧洲人踢足球踢得那好也是因为吃牛肉、喝牛奶。贬牛奶的人，说喝牛奶是许多肿瘤的罪魁祸首，特别是乳腺癌等，也容易引发过敏疾病。

在中医看来，孤立地谈论一个食物或药物的有害或有益是毫无意义的。红烧肉坏吗，对于缺少营养的体力活动者，就胜过任何补品；红烧肉好吗，对于高血脂的人来说，它就是毒药。苹果有毒吗，没有人这么说，糖尿病的重症病人吃两个试试？

牛奶毫无疑问是营养十分丰富的佳品，按中医的说法，生的牛奶性微寒，熟牛奶性平或微温，马奶和驴奶均属寒性，羊奶温性。乳制品总的来，有滋阴和补益精血的作用，俗话说，奶是白色的血液，是有几分的道理。所以适合阴虚和精血不足的人食用。古人说是适合虚羸之人。所谓羸，就是一个亡口下面月羊凡。意思病态的瘦弱。我在前面多次描述过精血虚或阴亏的人特征。

由于小儿处于发育期，需要大量的营养，又是热性的纯阳之体，所以儿童如果不哺乳了可以喝奶。另外，瘦弱的老人，如果肠胃好，也可以饮用牛奶补充营养。一些消耗性疾病的人，如果舌头偏红，可以饮用奶制品。如果肠胃寒又相加强营养，可以饮用煮过的奶或酸奶。

牛奶性甘微寒，富含脂质与蛋白质，属于凝滞之物，故消化力弱或寒性、湿体之人不宜生牛奶或冷的酸奶。因此，寒湿之体、热积之体、湿热之体，如果没有明显的营养不良状态，不宜将牛奶作为日常饮用，有害无益。舌苔白腻或黄腻，大便粘滞或溏稀均不适合奶制品。

酒：接着聊酒，整个人类生活中没有比酒更为特殊的食物。人类如果没有酒，历史必定改写。喜庆的场合没有酒，便没有喜庆的高潮。朋友聚会、洞房花烛、金榜题名、他乡故知时，没有了酒总觉索然乏味，没有气氛。

酒更是一味重要的药。繁体的醫字下面便是一个酉字，意思是酒。医与酒密不可分。酒可以作为溶媒，有助草药溶解某些特殊成份。更重要的是酒本身有活血化瘀作用，适量饮酒可起到疏通血脉作用，中医名方炙甘草汤和瓜蒌薤白白酒汤都用酒，这二张方同是治疗心脏疾病。治疗血瘀头痛的方通窍活血汤没有酒效果便不显著。所谓适量饮酒有利健康，当以二三两低度酒或米酒为宜。当然体质不同，饮的量略有差异。

饮酒是非常个体化的一件事。有人斗酒诗百篇，有人几口即醉。从中医角度讲，有些体质饮酒有利健康，有些体质不适合饮酒。气营两虚体质、郁滞体质、气血虚体质，均适合少量酒以利活血养血。而湿热体质、阴虚血热体质、脾虚体质不宜饮酒。肝病和肠胃不好的人都不宜饮酒。

很多人知道过量饮酒伤肝，可以导致肝病肝硬化，肝脏不好不宜饮酒。其实过量饮酒不但伤肝，也能损害全身的各个器官组织，如脑、精子、胃肠等。当你知道借酒消愁的陶渊明生的都是痴呆儿时，便对“悠然见南山”会有另一种解读。过量饮酒者，最常见的症状便是大便稀或腹泻。这反映了肠胃吸收营养和水液的功能受损。

而中医眼中，负责肠胃吸收营养和水液的脏器是脾胃。所以从中医角度来看，过量饮酒，伤的是脾胃的阳气。我治疗的许多饮酒致病患者，常见舌苔水滑和舌色紫暗居多，这也是阳气受损、水液和血循环郁阻的表现。我常用干姜五苓散，即用干姜代五苓散中的桂枝：干姜、苍白术、茯苓、猪苓、泽泻。有痰可加半夏，有热象者加黄连、葛根等。

我要美酒加咖啡，一杯再一杯。你不是心儿碎，你伤的是脾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