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 就业歧视：中国人抢了美国人的饭碗吗？

喜马拉雅的朋友，大家好，我是陈达飞。

俗话说，橘生淮南则为橘，生于淮北则为枳。植物有这样的地域差异，那么人又如何呢？

比如说江苏的苏南，自古以来一向是风调雨顺，才子佳人辈出之地，历史上中进士的数量始终名列前茅；再比如甘肃，自古多为边塞之地，战事频发，又因为地貌多为黄土和戈壁，农业发展滞后，所以较为贫困，这就塑造了当地人性格上偏保守，缺乏创新精神；最典型的还是东北人，性格随意而张狂，欠温柔涵养之气息。喜欢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也爱管闲事。大多东北人都很善良，富有同情心，有时候豪爽得让人难以接受。每当听到类似的以区域作为判断人物性格的话，我都是一笑置之，因为这只是个统计问题，虽然有一定根据，但以此作为判断依据，还是少了点科学性。

更火的是星座，几乎成了HR们的必修课，很多公司简历模板上的必备科目。作为参考是可以，但作为主要参考指标，恐怕就有些太儿戏了。

类似这样的现象不胜枚举，可以统称为就业市场上的“歧视”现象。注意了，我在这儿给歧视加了个双引号，表明有些是理性的“歧视”，这种歧视行为是由天然存在的差异造成的，所以不应该被称为是歧视。比如有些人工作更加努力，他就应该拿到更高的报酬，有些人群智商超群，受到HR们的青睐，是很自然的。比如，现在很多金融机构点名就要211和985高校的毕业生，对海归也只要那些常春藤名校的。但是另外一些歧视行为，理由是不充分的。

我们来看看就业市场的种族歧视问题。哈佛大学的一位终身教授做了一个实验，他们先从网上搜集了很多求职者的信息，而后对这些简历做一些修改，共制作了5000分虚拟的简历。整体来说，这些简历质量都蛮高的。他们的目的是要考察就业市场是否存在种族歧视。所以他们就将这些简历分成了4类，分别是能力高和能力相对较低的白人，以及能力高和能力相对较低的黑人。如何从简历上甄别黑人与白人呢？姓名是关键，有些是黑人专属的，比如琼斯（Jones）等。另一些，比如贝克（Becker）这种，就是白人专属。

他们用电脑随机抽取了一千多家企业，每家企业发4份简历，即能力高的白人和能力较低的白人，以及能力高的黑人和能力较低的黑人，实验结果让他们非常惊讶。

白人收到的面试比率超过了50%。如果仅仅考虑能力差异的话，这个概率出现的可能性是比较小的。除此之外，实验还有另外一个发现，那就是能力高的收到面试通知的概率也高，只是。它有一个前提，那就是他（她）必须是白人。黑人的能力高低对他们是否能够通过简历筛选环节并没有什么帮助。所以，在美国的职场上，职工被分成了三类：优秀的白人，普通白人，和黑人。

我们首先来看看这种歧视是否合理，还得说明一下，我这儿所说的合理，只是经济意义上的合乎理性，并不是从道德层面来说的，因为要是从道德意义上来说，基于种族的就业歧视一定是不合理的。那么从经济上来分析，我们又能得到什么结论呢？

幸运的是，大量经济学实证研究发现，种族并不是导致工作绩效显著差异的原因。研究者在美国进行了长期的跟踪研究，有一项研究从幼儿园开始，他们发现，非洲裔小孩的学习成绩与白人小孩确实存在差异，但造成这种差异的是家庭贫困，其它一些原因还包括父母的受教育水平和健康水平等。所以，种族歧视是不满足经济理性的。

我给大家一个直观的解释。设想有一个美国企业的老板，现在有个能力一般的白人和能力优秀的黑人投了简历，这个老板是个激进的种族主义者，他让这个白人来面试并录用了他，黑人连面试机会也没给。那么请问，这个选择对于企业来说意味着什么？如果它竞争对手有个理性的老板，竞争的结果一定是后者战胜前者，优秀的员工也九意味着高效的产出。所以说，种族歧视很多时候是没有道理的。

而且，这种歧视还导致了一个恶性循环。这种被歧视的宿命，会削弱黑人奋斗的动力。实践中还有另一种怪像，那就是，如果有一些黑人非常努力的话，将被同族视为异己，处境会非常孤立，即使是在同一个家庭里面也很常见。这就是所谓的“白人化行为”，即有些黑人会将进取心强的黑人视为叛徒。所以，黑人青年经济学家格伦·劳里在一次演讲中说：种族主义已经不再是问题，黑人社会自身的种种缺陷和弱点，才是问题所在。马丁·路德·金的遗孀克雷塔·斯科特·金也在演讲现场，听完之后潸然泪下。

当然，并非所有的“歧视”都是非理性的，如果这种“歧视”真的是有理有据的，那么这就是符合经济效益最大化原则的。比如我们国内，现在很多机构招人都是明码标价，要求985或者211高校毕业的，或者是拥有什么证书的。很多求职者被排除在外，心中愤愤不平，认为这也是一种歧视。我的看法是，如果从经济学角度来看，这并不是歧视，或者说这种“歧视”是合乎理性的。2017年，中国有800万应届生毕业找工作，这是一个典型的供大于求的市场，对于那些光鲜亮丽的工作岗位更是如此，真的是千军万马过独木桥。对于企业来说，筛选简历也是要耗费人力成本的，所以他们只能通过增加关键词，直接瞄准符合自身需求的群体。这就相当于我们用百度，如果你就是想找某一篇文章，那么你会把全名输进去。如果你是想找某个主题的文章，那么你就会输入这个主题的关键词。关键词越多，搜索结果就越少，精准度也会越高。

就业市场上还有一类歧视，那就是地域歧视。我有不少猎头朋友，听他们说，香港人在内地最吃香了，其次是台湾人，最后才是大陆人。理由是香港人和台湾人都比大陆人勤奋。如果真是这样，大陆人只能更加勤奋了。另外，我的不少学生在美国，因为我以前在学校期间，有在新东方等留学机构上过课。他们告诉我，现在想留在美国越来越难了。特别是现在特朗普当政，华人受歧视更严重。政治家最常见的说辞就是，失业是由外国人造成的。

另一类其实也很常见，那就是“性别歧视”，这是一个全球普遍存在的现象。比如2011年的时候，百万女职工就联名起诉沃尔玛性别歧视，其原因是同工不同酬。这种现象在国内也存在，就我个人的经验来看，男女毕业生在求职的时候也会面临不一样的对待，本科生可能还会好一点，研究生特别明显。这一点，我想有些学员可能会有体会。但是，要彻底解决性别歧视问题，还是不容易的，因为有些时候HR也不想这样，因为这是由工作属性决定的。

Ok，以上就我们今天的课程，今天并没有给大家讲具体的经济学原理，而是结合了一些实证研究，普及了一些常识。那么今天我就给大家留一个讨论题，大家可以各抒己见，谈谈自己的看法。问题是：为什么中国经济在持续发展，大学生找工作却越来越难，同时还出现了民工荒现象，这背后的经济学解释是什么？

好了，今天的课程就到这儿，我们下期再见。